“阿姐,我好緊張啊。”紀洋坐在這馬車上,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紀真倒是笑了笑,這到底還是個孩子啊,“不用緊張,詹老先生又不吃人,說不定他心情一好,把我們家洋哥兒也收爲弟子了呢!”
前些時候紀豐幫著詹川挑了些學生,這些學生平日裡也隨著詹川一同學習,只是很少能受到詹川的親自指點,倒是這洋哥兒平日裡都在書院上課,若是突然讓他回來只呆在詹先生門下學習,怕也是爲難他了,紀真倒也是想了很久,待會看這詹先生是什麼態度。
“先生過年好,願新的一年先生身體安康。”紀豐一下馬車便蹬著小腿拉著紀洋往詹川的書房跑,這院子裡也還有著前來拜年的紀家宗親,一一寒暄之後,這些人自然也知道這正主來了,他們也是要有點眼力見,就這麼告辭了。
詹川此前也是聽紀真提過紀洋的,自然是有些印象的,只不過今日一見,卻是同詹川所想的那個少年一般,看著便是個好苗子,自家這個小徒弟也是個得自己胃口的,“來,豐哥兒新年也好,這是先生給的,拿著。”說話只見詹川便遞了個紅包給紀豐,然後又遞了個紀洋。
紀豐回頭看了看紀真,見自己姐姐點了點頭,便興高采烈的將紅包塞到了自個的口袋裡,然後朝著詹川咧開了小嘴笑著:“謝謝先生。”
紀洋還沉浸在在詹川給了他紅包的驚喜中,就聽見詹川問道:“可懂棋藝?”紀洋急忙點頭,愣是說不出話來,整張小臉都憋的通紅。
“洋哥兒這一手棋藝可是整個書院的老師都有誇讚的,還不趕緊露一手給詹老先生看看。”紀真見紀洋又緊張又害羞,便只能替他開口了。
詹川聽了笑了笑道:“在哪家書院?拜在誰的名下?”
這大秦的書院衆多,尤其是這男子的書院,有著南鹿鳴北青竹,西泰安東樂山之稱,分別爲鹿鳴書院,青竹書院,泰安書院和樂山書院,而這紀洋便是在這青竹書院之中。
“學生拜在青竹書院周康先生名下。”紀洋收拾好了情緒,便同詹川自然的交談起來,雖然言語之間還略微帶著些緊張,但是卻讓詹川很是滿意了。
“周康?哦,那還不錯。”詹川想了想,這纔想起來,這周康也能算得上是自己的門生,爲人正直,卻在官道一路上走得並不順暢,好像辭官之後便去這青竹做了個先生。
紀洋聽見有人誇讚自己先生,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尤其此人乃是大儒詹川。其實這紀洋能拜在周康名下也是有原因的,雖然這周康仕途不順,但是耐不住此人有才華啊,去了青竹書院沒多久便教出了個狀元,這進士榜上三百多人,竟然有三十幾人都是出自周康名下。
所以這周康也是被人稱爲明師,而紀洋拜入周康名下,卻是因爲周康乃是周氏的親哥哥,這收自家外甥爲弟子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而且這周康聰明就聰明在,並未真正收紀洋爲徒,反而只是讓他在自己門下讀書學習,當然此事紀洋是不會知道的了,紀真知道此事,還是因爲昨個同周氏商量能否讓紀洋拜入詹川門下,才聽周氏所說的。
“來,坐下來同我下盤棋。”詹川對紀洋是處處滿意,但是這收徒之事他自然是不會上趕著說的,倒是紀真見到他的神情,便知這件事有戲,等著也就等著吧。
原本以爲這紀洋年紀小,棋力不敵詹川,很快便會敗下陣來,卻沒想到兩人下著下著便到了晌午,甚至紀豐都跑過來捂著自己的肚子叫餓了。
等到紀真提醒時,這兩人一盤棋整整就已經下了兩個多時辰了,紀真便讓翠兒去打點午飯,看著這二人興趣正濃的樣子,紀真也就只好說著等飯好了再叫他們。
等著飯做好了,兩人的這一局棋也就下完了,詹川起身的時候大笑了一聲:“過癮!”
“是先生承讓了。”紀真一聽紀洋這話,難不成還是這紀洋勝了不成?只聽見詹川拍著紀洋的後輩笑著說道:“後生可畏啊,來,吃飯吃飯。”
“既然先生這麼喜歡我們家豐哥兒,不如就將他收入門下便是了。”紀真順勢提及此事,卻見紀洋羞得整個臉都埋了下去,紀真心裡想著這個弟弟哪都好,就是太靦腆了。
詹川心裡自然是樂意的,但是嘴上卻在說著:“可是我聽洋哥兒剛剛不是在說已經拜入了周康的門下?”
紀真笑了笑說道:“那周康乃是洋哥兒的親舅舅,也就是先代師教授一段時間的基礎,若是先生能收洋哥兒爲徒,想必這周康先生也是樂意的。”
“既然如此,紀洋,你的想法呢?”詹川轉身看向一旁的紀洋,只見紀洋急忙站了起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這紀洋倒是也果斷,立即就給這詹川行了禮,詹川笑了笑將他扶了起來,一旁的紀豐見狀,急忙將嘴裡的飯菜給嚥了下去:“先生先生,日後洋哥哥也要同我一起上學嗎?”
“嗯,豐哥兒高興嗎?”詹川一生無子,在他看來這紀豐就同自己的小輩是一樣的。“高興!”豐哥兒笑著點了點頭。
詹川都這樣說了,至於青竹書院那邊,日後便可以不用去了,畢竟看著紀洋的樣子,似乎能夠跟在詹川身邊學習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而此刻另一邊從昨個就起程的隊伍,此刻差不多也已經抵達了目的地禮親王府。這整整一馬車的東西,便是紀真準備好了送給禮親王府的,甚至連這送禮都是林北親自去的,帶上了紀真的信和名帖,甚至還有這紀家的名帖。
雖然往年這紀府都有前來送過年禮,但是今年看上去確實特別的多,這禮親王府的門房自然也是知道輕重的,急忙便將此事通報給了管家,管家便是帶著林北前去見了禮親王。林北帶上了紀真的問候,還有那封信。
據林北所講,當時禮親王纔開始看信時這臉色並不好看,隨之便漸漸舒展開來,待林北臨回去之時,讓林北帶回了一句話給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