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定要調(diào)整好呼吸，緩——長——不然槍會抖！”

草叢裡，佐爾正在輔導(dǎo)幾名學生軍。軍械廠這段時間沒有任務(wù)，佐爾就帶著新婚妻子做幹他最喜歡的活——獵捕猛獸。經(jīng)歷過本土省的狩獵大戰(zhàn)，科學大會在新啓蒙區(qū)採取了穩(wěn)妥政策。只有查實某個地方獸患嚴重，並且剛剛咬死人，才能派近衛(wèi)軍去清剿。

幾名新戰(zhàn)士埋伏在草叢裡，瞄準遠處的山豹。澳洲原來沒有這種野獸，當年教會上臺後打開所有動物園的籠門搞放生，貓科猛獸自此在澳洲野外滋生開來。

“耐心，等我的命令——”佐爾輕輕地發(fā)出指令。

突然，幾個當?shù)厝顺霈F(xiàn)在槍口和豹羣之間，朝他們疾步走來。領(lǐng)頭人一邊走一邊揮著雙手，後面幾個也都拿著平衡棒。他們這是向誰招手？佐爾看看背後，附近沒有其他人。

陌生人羣走到伏擊陣地二十米遠處，擋在槍口前面，還打出一條橫幅，上面寫著“崔德威爾賦予我勇氣！”看到這個名字，佐爾終於確定，這些人就是衝他們來的。

崔德威爾是魔鬼時代晚期一個熱愛灰熊的美國人，他深入阿拉斯加自然保護區(qū)，與灰熊相處十三年，沒用任何保護措施。崔德威爾以這種方式呼籲人們關(guān)心灰熊，最後和女友一起死於熊爪之下。此事讓他成爲著名的異教先驅(qū)，通過《福禍集》這類護教文學，真理教治下的很多孩子都知道他的事蹟。

佐爾招呼戰(zhàn)士們起立站好。很明顯，這幾個人是要阻止他們獵殺野獸。他們手裡沒有真理教的旗幟，身上也沒穿真理教的服裝，科學戰(zhàn)士沒有動武的理由。

“退回去，你們這些殺生犯！”中年人對他們怒目而視。

“你是什麼人？”佐爾盤問道。來人自稱羅斯布勞，聽說有人在此捕獵，特來阻止。

“你是哪一級的教士？”佐爾看到對方態(tài)度如此堅決，估計是個頑固不化的的基層教士。

“我是光之輪派，你們允許入境的，你們不是發(fā)過文告嗎？沒有武力威脅近衛(wèi)軍的信徒不能逮捕。”羅斯布勞有持無恐。“我一生護持野生動物，你想殺害它，請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先生，它們剛剛咬死鄰村兩個孩子。”一名男兵激動地走上去爭辯，佐爾沒阻攔，從他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那是他們的命運。”羅斯布勞聽到這種噩耗，眉毛都不眨一下。“生死有命，平衡之道斷不可破。否則，這個村裡還會有人橫死。”

“瞎說，哪裡有什麼好運噩運，那是反科學言論。”男生們紛紛反駁。

“你怎麼知道沒有運勢？”對方的嗓門更大。

就這樣，雙方糾纏了一陣，佐爾知道無法在這裡下手，只好帶隊離開。在他們背後，羅斯布勞依舊唸叨個不停。

“我是在救你們！生態(tài)平衡玄不可解，你們以爲殺幾隻豹會沒事？不！大災(zāi)大難在前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