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高三體檢用了一週多時間,在縣第一人民醫院進行的。爲了不影響課程的正常運行,剝奪了學生的兩飯時間,我們也無怨言地將午休二百五十分鐘奉獻給了自身健康。體檢是高考前的一項必須的程序,所以健康率一般都是100%,出意外的話也就是個99%。
隨之而來的是第五次模擬考試。試卷是北京伯樂馬研究所調研試題,之前說過鼟隆一中是伯樂馬試題的忠實粉絲。前四次的考試都是按六科題制卷,即政史地各考各的,這次考試按正規高考制卷,3+1制卷,時間也是按高考時間規定的,而且這次考試是八校聯考,鼟隆一中和周邊的八個鄰縣聯合考試。氣溫逐漸回收,整個勤學樓空氣驟變,猛然嗅去一股刺鼻的滾燙味。複習正式跨入了第二輪全面複習狀態,將媽從去年對我實施的‘笨鳥先飛’的教育模式,現在被學校提上日程了。不同的模式實施當然不同,第二輪複習主要:‘迴歸課本,把握基礎,關注熱點,以強補弱,歸納要點’。就像數學老師說的要‘狠,勤,準’,就是將所有難重點複製在腦袋裡。
班上有人已經在竊竊私語高考目標了,老師天天找學生家長談話,我也有幸被叫到了。媽爲這次榮登學校差點對我的教育政策革故鼎新。鼟隆一中近一兩年對學生的心理很關心,這可是有血的教訓的,去年高三女生跳樓和文科狀元陸彧溺水給鼟隆一中譜寫了一曲血史,家長一致認爲是學校的心理工作沒做好。因此每到空堂時間就會有心理老師來班上,學生在下面做作業,心理老師在講臺上講解一些緩解疲勞的方法。學校心理鋪導站一下子火爆了,心理諮詢成了學生的家常便飯了,幾個心理老師因爲職業需要升遷成學校裡的新寵了。
媽在學校裡出入了一次,信心倍增,堅信只要盡心盡力地讓我做題就能考上大學。晚上也不洗菜了,直接坐在我旁邊督戰我看書。用苦咖啡接濟時間,用茉莉花驅趕疲勞,睡覺便成了一項道德問題了,即便是上下眼皮纏綿悱惻,你也不能渾渾噩噩的睡過去,允許打盹,但不允許睡覺。
剛剛結束了五模,晚上不上自習,每次都希望考試,但是每次都擔心成績。學校裡開放了思學樓,高三考試不用佔用一二年級的教室了,考試是在星期五和星期六進行的,脫離了週日,一般安排在週末是因爲一二年級的學生不在學校,可以利用他們的教室。冷凝站在車棚旁等我。她今天要去我家,而且在一週前還約好了趙亹,這是她強烈要求的,冷凝給我一種反客爲主的感覺。趙亹找了一大堆理由,一忽兒要看書,一忽兒又約了外班的同學給她講數學題。爲了叫上趙亹一同去我家,冷凝便義高奮勇地承擔下了給趙亹講題的工作,並且承諾在學習上是有求必應。有冷凝我也不用擔心媽會盤詰趙亹。
我的自行車今年徹底的呈老態龍鍾狀,承擔我一個人的重量都有些牽強,所以帶人的任務就交由冷凝來完成了。我們出了校門,冷凝被正在擠公交的雨珊一把拽住了。
“凝凝考的怎麼樣?”
冷凝轉過臉看著熊雨珊,“不知道。”又看了一眼公交車“趕緊上去吧,不然沒座位了。”
熊雨珊抿著嘴,露出這個年代少女必備的羞澀的笑,笑的有些心曠神怡“已經佔好了。”
我和趙亹看著擠公交車的雨姍,明知道有人幫熊雨珊佔的座位,可是還是忍不住要看。冷凝默然地看了一眼公交車。她的勸告熊雨珊全然沒放在心上,有些事自己也不好管,只好順其自然了,希望不要因此而影響學業。這件事不能讓母親知道,否則雨珊就慘了,可能也會殃及到自己。
“快點上去吧。”
“嗯。”
我們三個回到家,門口縛著一隻老母雞。自幾年前家裡養了幾隻雞鄰居嫌臭,最後形跡可疑的死掉之後,家裡已經好幾年沒養雞了。這隻雞顯然是媽從集市上買回來的,集市上的母雞便宜,公雞貴,這是媽撿的便宜。
媽看到冷凝來了,笑的落花流水。忙拉著冷凝和趙亹的手進屋,吩咐我倒水沏茶。趙亹藉著冷凝的光芒得到了媽的熱情款待。冷凝挽起袖子要幫媽打下手,被媽攔住了,讓我坐在外間陪著冷凝和趙亹。半小時後,媽端出了幾道她最拿手的家常菜:番茄炒蛋,青椒土豆絲,香菇粉絲,涼拌菠菜,當然還有她的本行烤雞翅,辣烤土豆。其實媽做的回鍋肉和砂鍋燉牛肉,清蒸魚是最好吃的,只是現在沒有大肉和牛肉,我們平時也很少吃肉,外面這隻馬上要撲向乾柴烈火的老母雞,也是幾個月難得一次。吃過飯後我負責洗碗,媽一邊準備熱水殺雞一邊和冷凝趙亹說話,句句不離考試,字字不離成績,問的趙亹惶恐不安,躲閃不及,形跡變的可疑。
“我現在很擔心,曉瑩今年考不上怎麼辦?”
“您不要著急,慢慢來,還個兩個月。曉瑩今年的成績很有起色。”
“唉,凝凝啊,你想阿姨能不急嗎。你說她不比別人下的功夫少,可怎麼就考不出成績呢?”
“曉瑩的學習方法有點問題,。”其實冷凝還要說我課落的太深了,但是終究沒有說。冷凝聚焦在媽身上的目光瞥開了,瞥的悠遠而迷茫讓人有種追溯過去,質問現在的感覺。
趙亹的目光遊離在柔和的空氣中,沒有語言填補媽說的話。
“曉瑩在櫥櫃下角拿一包刀片來。”
我拿了刀片出到外面。門口的殺雞工作已經準備就需了。媽從紙包裡拿出一隻光澤鋒利的發亮的刀片,喊我上前按著雞。我顫慄地上前按住雞,媽揪著雞纖細柔韌的脖子,老練的將刀片刺向雞脖子。剎那我感到媽好毒辣,有點像攛掇潘金蓮和西門慶殘害武大郎的王婆。趙亹表情疼痛地瞥開臉。老母雞隨著一聲短小聒耳的慘烈聲生命終止了。冷凝若無其事的站在旁邊,看著雞掙扎的聲嘶力竭,遽然想起小時候父親用刀片刮鬍子的一幕,這兩年日子過好了,他不在用刀片了。冷凝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歇斯底里的顏色,絕然愜意。暗紅色的血落在盆裡,泛出淡紅色的光芒。
血流乾淨了,媽提著雞進屋去了,讓我收拾血雨腥風后的殘局。媽將王婆的毒辣發揮的淋漓盡致,拔雞毛就像拔草,一忽兒工夫一隻雞赤條條的躺在水盆裡。
吃過媽做的土豆燜雞丁後,冷凝和趙亹要離開了。趙亹要回學校,所以要提前動身。看冷凝的面色似乎不想回去,但是看到我家慳吝的牀,最後還是決定回去。趙亹平日在教室裡不言不語,沒想到她玩起來無法無天。我要送冷凝和趙亹媽沒有讓我立即看書,等她們一走媽瞬息萬變,我也以最快的速度投入了看書的狀態。
冷凝放了車子,擡頭看了一眼四樓,陽臺上沒有燈光,看樣子他們今晚沒回來,熊雨珊應該也沒在房間亦或還沒回來。邁著沉重的步子向樓上走去,感應燈在冷凝的腳步聲中一節一節的亮了,就像走近一場華麗的舞會,所有燈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走了好一段時間纔上到四樓。鑰匙進孔就像男人和女人的結合,自然酣暢。門輕輕的開了,一股濃烈的harvest紅酒味,這是熊佩琪平日裡最愛喝的。冷凝不喜歡這種象徵奢侈的品牌,一個普通家庭天天喝紅酒是一件很不道德事,不過熊母沒有這麼想,之前喝的是dynasty,最後又戀上了豐收,大至是更年期的緣故吧,品味也降低了,由先前的王朝變成現在的豐收了。看慣了別人喝酒,連味道都記住了。客廳裡影影綽綽,想必熊雨珊回來過。這個女生越來越瘋,竟然一個人肆意的喝紅酒,也不怕熊佩琪回來。冷凝捏著鼻子輕輕地吁了口氣,喜歡這種靜的一絲不掛的夜晚,雖然充斥了刺鼻的酒精味但卻很安靜,不用承受現實的風險。不想破壞這種靜謐,沒有開燈。茶幾前的酒味烈的醉生夢死,屏住呼吸摸索著向房間走去。一種灼熱的喘氣聲從房間傳出。冷凝突然想起了冷富國和熊佩琪在房間**的聲音,只是此刻的聲音微微地顫抖,有種生僻怯弱的感覺,僅僅是呼吸不均勻。這種聲音絕非熟睡時的聲音,它裡面夾雜著一種慾望。房間裡有人,而且不止一個人。冷凝走至門口,手在牆壁上輕輕地按下去,白熾燈驟然而亮。牀上的人驚懼地扭過頭看著門口,冷凝張大眼睛驚愕地神經微微一怔,目光落在牀上四肢交纏的身體,地上靜止著一對男女混雜的衣服。眼前的情景像極了電影裡演的那種偷情男女被捉姦在牀的畫面,冷凝丟下一道凜冽驚詫的目光回到了客廳。這就是當今的家庭教育,一對光著身體交纏在一起的發育系統還不夠齊全的男女,在牀上進行著夫妻生活。她極力排斥看到的,用力的希望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但是牀上的是兩個真真切切的人,這是事實。
冷凝面無色澤的坐在沙發上,她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個人生活,所以遇事比較敏感。她很瞭解熊雨珊,所以之前她告訴她,讓她離律彥林遠一點,就是擔心她會把持不住,果不其然她想到的發生了。熊雨珊穿戴整齊後戰慄著出了客廳,臉上還殘留著情慾後的氣色,幾分鐘前意亂神迷被一記白熾光擊的粉碎,怯生生地站在冷凝面前。
“天,你們在幹什麼?”冷凝睥睨著熊雨珊問道。
“凝凝,我,”熊雨珊聲音戰慄的厲害,面如紫若蘭。
“叫他出來。”冷凝生硬地吼道。
律彥林靠著牆壁站在門口,身體觳觫的抽搐。年少氣盛的激情已經死在了熾熱的燈光下。熊雨珊站在茶幾前,深深的垂下頭,似乎在懺悔自己不該偷吃禁果。
“出來”冷凝語氣恢復了平靜,“出來解決你們兩個的事,要不然我告訴雙方家長。”
“啊,凝凝不要。”熊雨珊擡起頭乞求地看著冷凝,**從雙頰上流下。
律彥林顫抖著出到桌子前,眼淚順著臉汩汩的滾下。冷凝別過臉看著律彥林。
“怎麼樣?律同學,是不是要告訴雙方家長?”
律彥林戰慄地搖著頭“不要,不管我的事,是,是雨珊要試的。”
“你說什麼?是雨珊要做的,那你跑到我家幹嘛來了?”
律彥林擡起頭無辜的看著冷凝“真的不是我要做的,是,是雨珊要試的。”
冷凝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是嗎?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
“好吧,這樣吧,我告訴兩家父母給你們把事辦了吧。”
“我求你了,不要”律彥林雙腿抖得站立不穩。“真的不是我要做的,是你妹雨珊要做的,不管我的事。”
“孬種”冷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起桌上半杯紅酒向律彥林的臉潑去,“是雨珊按耐不住寂寞了,找你來睡她的,是她拉你上她身的。你覺得你配她嗎?”
熊雨珊全身不聽使喚地戰慄,薄薄的**順著臉洶涌地滑下。
“不是,凝凝是我自願的。”
“是嗎。那我不該說他了。既然這樣我這就打電話告訴爸媽,讓他們回來看如何處理。”
“不要,冷凝”律彥林和熊雨珊雙雙悽楚地跪倒在地“求你了,不要告訴他們。真的不是我要做的。”
“你還是個男生嗎?敢做不敢當。”
熊雨珊看著律彥林哀求的眼神,抱著冷凝的腿“姐 ,我求你了,千萬不要告訴媽,她會打死我的。”
“打死你,哼,可你還是做了。”
“姐,我求你了,不要告訴爸媽,是我要試的,不管他的事。”
“是,是你要做的。你願意脫,他就願意睡。既然如此,我累了。”冷凝無力的起身進了房間,燈光下,乳白色的牀單上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頓時胃裡翻江倒海,怒不可遏地順手將牀單連同被子從牀上扯下來。
“把這條牀單給我拿掉。”
熊雨珊觳觫著進到房間,被子連同牀單躺在地上。冷凝抱上書面無表情的出了房間,律彥林已經不在了,冷凝在客廳裡沉默了片刻進了書房。熊雨珊在房間裡收拾激情之後的殘局。
五模成績出來了,聽說八校最後的總評成績和優秀率合格率要排名,而且八所學校的前十名也要排名。冷凝637鼟隆一中文科第二名,八校中排名11。夏丹陽659鼟隆一中文科第一名,八校中排名第3。律彥林退居鼟隆一中年級第九名,八校中排名46。而我依舊守貞操地守著我在班上要死不活的成績和那力不從心的名次,惡補英語,大補文綜還是沒能扭轉那頹萎的名次。至於八校中名次我沒想過,更何況每個學校只排了前十名的名次,哪有時間管我們的名次。
倒計時已經倒在了72天上了,二輪複習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徹底的告別了突擊戰,也沒人在硬扣一道題的出處和背景了,時局似乎已經定了,老師也不在刻意地因某某偏科,而加大力度定項的對其進行教育。
律彥林的成績引起了學校的關注,不過冷凝覺得考出這樣的成績是情理之中的事。自那次離開冷凝家之後,律彥林再沒和熊雨珊一起,兩個人決然地走向了兩個世界。律彥林膽小慎微,特別是見到冷凝,總是一股逃避的目光,似乎有什麼把柄在冷凝手裡。熊雨珊的表現也是驟變,沉默的讓人覺得她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大至是在備戰會開吧。
王言塍開學到現在來了一封信,因爲忙冷凝沒有回。晚上冷凝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冷富國沒回來,熊佩琪已經休息了。熊雨珊乖覺地在房間裡看書,這是她和律彥林的事在冷凝面前曝光後的表現。冷凝出到客廳倒了一杯水,坐在沙發上。這幾天學校裡處於缺氧狀態,討論題超過一定時間,都成了可恥的事了。突然心血**,想補充一下在學校裡少呼的氧氣。於是起身進了書房,打開電腦,有王言塍發過來的電子郵件。武漢大學看櫻花的盛景,妖嬈的櫻花溫婉地呈現在眼前,悠長的櫻花道在夕陽的餘暉下給人一種生動的感覺。照片上有王言塍的足跫,這無疑是個無處可逃的誘惑。
熊佩琪睡眼惺忪地進了一趟洗手間,回到客廳看見書房裡的亮光,一徑進了書房。
冷凝的目光調皮地跳騷到了喧囂的有王言塍存在的畫面。
熊佩琪在後面站了良久,突然開口道:“畫面上的男生是誰啊?”
身後的聲音駭的冷凝措手不及,錯愕地轉過臉看著身後的身影“媽。”
“大半夜的你是在上網呢還是在查資料呢?”
“同學發來一個郵件。”
“同學”熊佩琪不以爲然地睥睨著冷凝“是不是那個叫那個王言塍啊?”
冷凝微微的轉過身,退出了郵件,開始點擊百科網站。
“說話呀?”熊佩琪走上前語氣粗劣的說:“你跟那個男的還混在一起啊?”
冷凝恝然的擡起頭看著站在旁邊的熊母“您說什麼?什麼叫還混在一起,我們只是朋友。”
“哼,朋友。”熊佩琪雙臂抱在胸前“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您說什麼呢?請您說話放尊重點,不要每次說我扯上我媽。”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爸把他寶貝女兒放在學校裡,指望她考大學呢,沒想到他女兒竟然在學校裡搞對象。”
熊佩琪的一席話灼傷了冷凝堅忍不屈的瞳仁,微微地蒙上了朦朧的**,定睛地看著熊母。
“看著我幹嘛,我說錯了麼?累教不改。說了多少次了,還和這個王言塍勾搭在一起,聽你爸說,你媽當年就這樣。”
“夠了”雨珊在門口喊道。熊佩琪被唬了一跳,轉身向門口看去,女兒皺著眉頭站在門口,憤懣地瞪著她。
“這有你什麼事,回房間去。”熊佩琪看著女兒吼道。
“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凝凝呢?”
“大人教育孩子,你一個小孩子在這兒瞎摻合什麼?回去。”
冷凝眼角的**像蒼涼的楓葉大片大片地滾落下來,身體僵持在桌子前。看著眼前的一對母女,心中一股巨大的酸楚洶涌澎湃地跟著眼淚泛上來。
不知熊雨珊從哪裡找來的勇氣瞪著母親反問道:“你這是在教育孩子嗎?有你這樣教育的孩子的嗎?”
熊佩琪被女兒問惱了,怒不可遏地走上前,揪住女兒的耳朵揪到桌子前,“反了你了,都敢質問大人了。”邊揪耳朵,邊用手在女兒背上抽,“好的學不到,壞的一看便會。這次期末考不進學校前十名,看我怎麼收拾你。”
熊雨珊忍無可忍地推開母親,憤怒地吼道:“媽,你到底要怎麼樣。”
熊母順手在女兒臉上抽了一記耳光,咬牙切齒的說:“我讓你記住,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熊雨珊斜視著母親,淚水決堤,**義無反顧地滾下來。熊母轉臉用力地白了一眼冷凝,沒好氣的說:“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愛和誰混就和誰混,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管了。”說完裹著臃腫的睡袍絕然地出去了。
熊雨珊橫豎抹掉臉上的淚水,上前握住冷凝的手臂“凝凝對不起。”
冷凝臉上掛著冰冷的**,歇斯底里地看著熊雨珊苦笑道:“都已經習慣了。”
“對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了。請你不要齎恨她,我知道是她的不是,作爲一個母親,不應該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算了吧”冷凝生硬的打斷雨珊的話。她說的母親,她不敢當。她和她之間那裡有母女之情啊,沒有絲毫血緣關係如何維繫母女之情,沒有母女之情什麼話還說不出來。她又何曾說過她女兒這樣的話。
熊雨珊愧疚地垂下了頭。冷凝臉上的**已經冷凝了,看著書房四壁,收攏了疼痛的眼神。抱著書回到了房間。
桌子上的鬧鈴時針已經向三繳械了,冷凝坐在桌前,看著書本發起呆。疲憊的心情俘虜了同學少年的激情,大考如同洪水猛獸瘋狂地撲向了年少的人羣。燈光始終比月光殘酷,因爲燈光吸食人的激情,而月光僅僅是撲捉人的影子。教育變得有些畫蛇添足,學生變成了感性的書奴,醉生夢死地以書爲蓋,紙爲廬。整個教育系統圍繞著考試運轉。中國人的智慧是有極限的,大致是上帝看到中國幾千年前雷厲風行的發展,導致了世界發展的失衡,於是便在千百年後抽掉了所有中國人大腦中的一根經,所以中國人一根經得厲害。爲了一張文憑,頭破血流,失臂少腿也願意。沒有學歷,你是愛因斯坦在中國也不濟事。在中國只有讀大學才能改革自己的命運。我們現代人的聰明之處就是在前人智慧的基礎上革故鼎新。如此看來我們想超越猶太人智慧是也許中的不可能。而少數的成功也是在一堆失敗中挑出錯誤最少的結論,便將此尊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