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在意那是爲了掩飾在意,掩飾在意就是爲了詮釋不在意。冷凝這個慌撒的夠級別但不明智。鼟隆一中的驕子,老師們的掌上明珠,鼟隆一中文科班一千一百多名學生中的前十名,從來都沒有落出過這個數字。突然一落千丈心裡會好受嗎?能不在意嗎?
考試的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了。這個結束是告別高二進入高三開始,一次結束是爲了下一次的開始。試卷講評完了,接下了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補課了。高二的總結工作沒進行,高三的課補的讓人提心吊膽,現在可以安然了,可以一心一意的補課了。期末考試後冷凝徹底變了一個人,整天耳朵裡塞著耳機對周圍一切不聞不問。
這次考試媽沒有發火,這種平靜的反應已經出現過兩次了,但這次和前兩次不一樣。局勢發生了新的變化,這次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冷戰。從那天晚上之後到現在她跟我一句話也沒說,看見我就像看見陌生人似的。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忽然搞出這一套讓人有些不知所措。殊不知冷戰的嚴重性,看看當年美國和前蘇聯的冷戰局面,最終蘇聯以解體而告終。她將這種政治方式應用到我身上了,不由得讓人膽戰心驚,結局會不會兩敗俱傷呢?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我倒希望讓她再次哭天抹淚地罵上一頓,大不了我發熱一週還會有收益的。而這次她保持著沉默。沉默是無奈的藉口,不說話並不是無奈,而是在醞釀一鳴驚人的語錄。不知道媽能不能醞釀出一鳴驚人的語錄來。
學校一年舉行兩次家長會,兩學期都是其中考試後舉行。不知什麼緣故今年的其中考試完沒舉辦家長會,所以我們高二這一年學校裡只召開了一次家長會。將期中考試後未召開的家長會也推到了這次,但是由於時間急迫又將家長會濃縮成‘個別座談會’。就是校方和個別學生父母坐下來以面對面的方式進行交流,互相瞭解學生當下學習情況。這種濃縮後的‘座談會’一般身份卑微的學生是無權參加。因此我這種學生想參加也沒權利參加,還好我也沒參加的意念。家長會好學生的榮耀,差生的恥辱。學校想通過家長會刺激弱生的神經,鼓勵好學生能再接再厲。這次我的神經不用受損了。
中午熊佩琪突然說不舒服,於是冷富國將生意交給幾個店員陪著老婆回家了。知道老婆來月經了,回到家又是拖地又是洗衣。熊佩琪坐在沙發上抱著一桶紙看韓劇《人魚小姐》,哭的稀里嘩啦的,電話響了都沒聽見。
冷富國忙從洗手間裡出來接起,半分鐘後冷富國面色難堪地放下電話看著老婆說:“學校來電話了。”
熊佩琪第一個不良反應是女兒在學校出了什麼事,猝然地看著丈夫“是雨珊嗎?”
“是凝凝他班主任打來的,讓我們去一下學校開什麼家長會。”
熊佩琪繃緊的神經鬆開了“是凝凝啊,怎麼沒聽她說呢?”
冷富國挺著滾圓的肚子靠著沙發坐下,眉頭皺的彎彎曲曲的。“這孩子儘讓人操心,你在家待著,我去一趟學校。”
“還是我去吧”熊佩琪關掉電視機撩開遙控器,從沙發上站起來,趿拉著拖鞋進了臥房。從來沒開過家長會。學校突然打來電話通知開家長會,心中強烈的預感是冷凝在學校肯定犯了什麼錯,否則她怎麼回來沒說要開家長會,學校也不會打電話到家裡來。其實學校通知冷凝了,只是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開家長會。從上了初中冷凝的家長會都是沒有家長的家長會,那時即便是冷凝回家告訴了父親,冷富國也不會去,他忙著賺錢根本沒工夫顧及女兒的家長會。與其每次空等,倒不如不告訴他了。免得的失望,不告訴他沒希望也就不會是失望了,長期以往,冷凝的家長會學校也習慣了,沒有父母的家長會開不開都無所謂。而這次因爲冷凝的考試成績脫軌了,所以學校不得不通知家長來學校。其他人脫不脫軌問題不大,但是學校裡的重點培養對象一旦脫了軌那可就是大問題了。冷凝顯然成了大問題。
熊佩琪換好衣服出了臥房,冷富國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能行嗎?不行的話我去。”
熊佩琪笑著說:“你老婆這一點路還是能走的,想想抗戰時期戰地女人身上來了怎麼辦?不還照樣得上戰場嗎。”
“呵呵”冷富國笑道:“當時不是條件不允許嗎?”
這一對男女都老夫老妻了,還搞得像一對青年夫婦一樣。
熊佩琪收了臉上的笑一副心情沉重的樣子“唉,也不知道凝凝犯什麼事了?學校這麼急的叫我們去。”
冷富國接道:“是啊!這孩子老是給人添亂。這幾天怪怪的,考完試這麼長時間了都沒見成績報告冊。”其實這個成績報告單,冷富國從來都沒認真地看過,女兒每次拿回來,他只籤個名,就算是看了。
“那我去了。”熊佩琪提著包包出了門。
邵甜甜給鄧琪講這幾天學的概率,但凡能以數字或符號列舉的物體,邵同學都應用廣博的知識層面掘地三尺,向鄧同學列舉了例子。什麼雞蛋啊,足球啊,骰子啊......列舉的大都是一些球體。不知是鄧琪悟性太差了還是壓根就沒注意聽講,總之一道題邵甜甜不厭其煩的要向她講幾遍,她仍舊一副茫然的表情,而且還有薄薄的一層委屈停留在臉上。我抱著借來的英語書在記單詞。高三新書開學時才能發下來,現在學生們用的大都是借來的書,補課就是這種情況。要麼由學校編輯一本濃縮版本的小冊子,要麼就借畢業生的。爲了給學校節省資源也爲了節約自己錢財,每個學生動用一切可以活動的人際關係,一致用借來的課本,媽早在一年前就爲我借好了各科的課本,而且借的還是曾經鼟隆一中文科班的重點學生的,該生以五百八十多考上了省內師大。英語課本是全年的厚的很駭人,不過有一半是選修的。冷凝正在整理地理筆記。仇一山在抄冷凝的數學練習冊,本來是要抄韓霜的,結果沒趕上,韓霜被班主任喊去了,只好勉強著抄冷凝的了。兩節課前律彥林,韓霜,晏立,原宥璉四人被老班叫去了。剛結束考試大家都沒力氣去吵,所以教室裡格外的靜。就在大家都沉浸在疲憊的的沉默中時,律彥林,韓霜,晏立,原宥璉進了教室。韓霜懷裡抱著一箱純牛奶,手裡拿著一盤光碟。同學們陸陸續續地擡頭看著走進來的四個人,並且以肅然起敬的目光將四人看到了座位上。律彥林和原宥璉將手裡的碟片給了旁邊的同學去看,晏立兩手空空。教室裡的歆慕的目光切換成了竊竊私語,語音慢慢地增加著分貝,越來越高,最後直接放聲議論。
仇一山轉過來問:“怎麼回事啊?”
韓霜臉上綻放出迷人的妖嬈的笑站在她的桌子前,向周圍困惑的學生說著桌上牛奶和光碟的來由。我望著赤道茫然地搖了搖頭,旁邊的冷凝沒有擡頭,似乎沒聽見議論聲也沒聽見仇一山問什麼。
邵甜甜一手託著下巴看著赤道,嘴角露出一絲細緻入微的笑,因爲太細微所以看不透是什麼意思。
鄧琪放下手中正在計算的概率題,擡起頭向赤道投去了顒仰的目光,驚歎道:“不會是老班給他們的獎勵吧。”’
邵甜甜側臉看了一眼鄧琪提醒道:“別看了,看題。”
赤道上談笑聲高漲。原宥璉正在興頭上因此沒有發威,和周圍同樂,也融入到了這種談笑中。“韓老大,能扛得動麼?要不要幫忙?”
韓霜揚著眉說道:“小CASE。”
“這什麼呀?”幾個女生圍著韓霜問道:“好像是碟片,老班給的?”
“不是,學校發的,讓我們學習累了調節心情,緩解疲勞呢。”
“學校獎勵你們的嗎?”韓霜周圍的學生問道。
“嗯,也不是什麼獎勵,只是鼓勵鼓勵。”
“每人一箱牛奶,一盤光碟?”
“不是啊!”韓霜用手在耳邊輕輕扇著“律彥林和晏立一人一箱牛奶,一盒咖啡,一盤光碟。”說著攤開雙手扁了扁嘴說道:“我和班長沒咖啡。”
幾個女生對韓霜的光盤比較感興趣前後打量著。除了光盤封面上演員名字的英文下面的漢語註釋外,其他什麼也看不懂。
“學校真奇怪給學生獎勵碟片,明擺著教學生在百忙之中不要忘記看電影嗎。”
“哪裡哦,學校是讓我們在枯燥時緩解疲勞呢,不是電影是喜劇短片。”
“什麼喜劇片?”
“外國演員演的。”
“噢!羅文.艾金森誰啊?怎麼沒聽說過,我只知道外國喜劇演員卓別林。”
“羅文.艾金森是英國當代喜劇演員,他和卓別林伯仲之間,只是一個生在現代一個活在當代。律彥林和原宥璉拿的是卓別林的,我和晏立拿的是羅文.艾金森的。”
聽到韓霜的解說,周圍的人一下子都來了興趣,對幾個得獎的歆慕不已。一忽兒一些人圍起了幾塊陣地搶著看碟片,晏立的獎品沒帶進教室也就免掉了周圍的危篤。
韓霜周圍的人指著碟片封面上一串英語念道:“Four Weddings and a Fo Fo...... 。”念不下去了有人困惑地看著韓霜問:“那這個什麼Rowen Atkinson又是誰啊?”
韓霜的同桌忙接道:“是man[m?n]不是men[men]一個是強調?一個不強調e,是這個羅文.艾金森的英文名字。這個Four Weddings and a Foneral是《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Foneral是葬禮的意思。”
韓霜嘴角擱置著豐富的笑,讓人看著難受。“錯了,不是Foneral是Funeral葬禮的意思。O發o,un發?美式讀[`fjun?r?l]英式讀[`fju:n?r?l],這是艾金森一部喜劇片,名字叫《四個葬禮和一個婚禮》。Foneral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好像沒有這麼個單詞。看你們這麼困惑我給你們說吧。Rowan Atkinson是羅文.艾金森的英文名字。他是英國繼Charles Chaplin之後的又一個喜劇大師。”
旁邊的人再次困惑地問道:“Charles Chaplin又是誰啊?”
“卓別林啊”韓霜瞪著眼睛說:“你們不會沒聽說過卓別林吧。”
幾個人面面相覷地看著韓霜“知道卓別林但是不知道他的英文名字。”
“Charles Chaplin就是他的英文名字”
蘭成龍趴在兩個男生肩上,一手捏著胡茬稀薄的下巴翹著嘴說道:“什麼金絲銀絲還不如看周星馳的喜劇片。”
韓霜漫不經心地拋出兩個字“庸俗。”
教室裡三組中最數冷清的就是我們南極了,赤道和北極可謂花團錦繡。談笑聲深深地吸引著鄧琪仇一山當然還有我,三個呆若木雞地望著赤道。
鄧琪喃喃的說:“Rowan Atkinson是誰啊?”
“你沒聽見韓霜說嘛?Rowan Atkinson就是羅文.艾金森的英文名字,是英國當代著名的喜劇演員。”
仇一山嘴裡叼著鋼筆轉過來看著邵甜甜明曉的點著頭。邵同學看著注視赤道的鄧琪說:“好了,你自己看吧。”
冷凝在晝夜交替這一節已經停留了一節課了,繞在南北極圈66度34分,黃赤交角23度26分以及晨昏線和經線緯線的關係中,一忽兒又繞進了南極(S)北極(N)東經(E)西經(W)中出不來了。文綜三科冷凝壞就壞在了地理上面了,說實話高一的地理我什麼都不知道,高一一年地理算是白學了,當時只顧會考就沒想到日後的高考。
門衛將熊母領到致遠樓上的多媒體教室裡,裡面已經坐了好些人了,自己是來的最遲的一個。熊佩琪露出華麗的笑,向主席臺上點了點頭,撿了一個位子坐下。後面走上一個短小精悍的中年男子。
“您好!您是冷凝的家長吧。”
熊佩琪看著到中年男子,臉上華麗的笑變得有些蕭條忙站起來“是,我是冷凝的母親,她怎麼了?”
“您別急,她沒事。今天找您來主要是開個家長會,冷凝沒告訴您嗎?”
“沒有。我還以爲她在學校裡犯了什麼事了,沒事就好。”熊佩琪臉上不安的笑平靜了,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原來是家長會。”
“您先坐下休息一會吧。”
熊佩琪坐下後在心中想‘幸虧沒什麼,我以爲這丫頭在學校裡犯了什麼事了’。眉頭一皺‘冷凝這丫頭還是欠管教’。
主席臺上坐著鼟隆一中副校長和高三年級主任,下面坐著全是鼟隆一中盛名遠播的學生的家長,各班班主任坐在教室的最後面。熊佩琪前面坐著一個四十多歲身材高挑的女人,嘴角露出別緻的笑看著主席臺,旁邊放著一箱純牛奶和一盒速溶咖啡。
教室裡其他地帶很安靜,四個領獎的有三處就處於高峰狀態,除晏立之外。韓霜座位上依舊很喧豗,韓同學將牛奶箱放在桌子上,同桌曹婷婷對此羨慕不已,一忽兒摸摸牛奶,一忽兒看看碟片。
韓霜喜不自勝地告訴周圍的人,那些人得獎了,“咱班四個得獎的,我和原宥璉的獎品一樣,律彥林和晏立一樣,一人一箱純牛奶一盒咖啡一盤光碟,我們沒有咖啡。”
“噢”曹婷婷困惑地問“那怎麼不見他們的牛奶啊?”
“他們的家長帶回去了。”
“家長,他們還叫家長來扛牛奶啊?”
“哪裡呀,他們是來開家長會的,我爸媽都不在所以就沒人來開家長會,東西也就沒人幫我扛了。”
“啊......”幾個圍觀的人訝然失色“家長會,在開家長會。”曹婷婷的聲音最有震撼力,吸引了教室一大片目光。
韓霜推了一把曹同學輕聲問:“怎麼了?”韓霜知道這次開家長會的具體情況。
曹婷婷慌忙捂住嘴收縮著脖子。
我擡頭向赤道投去疑惑的眼神,仇一山轉過來不安的問:“曹婷婷剛纔說什麼你聽見了麼?”
我默然地搖著頭。
“在開家長會”邵甜甜從小說裡面抽出腦袋說:“別一驚一乍的,聽風就是雨。”
“什麼?開家長會!完了!完了!”仇一山一副慘烈狀“怎麼沒聽老班說啊?”
“你急個屁啊,老班沒說當然就沒事了。”
冷凝停下筆擡起頭看著我“怎麼了?”
我語氣崩潰地說:“聽說在開家長會。”
“呃”冷凝若有所思地說:“是學校臨時組織的,只請了個別學生的家長。沒通知到的就不用開。”
雖然我知道這種家長會對我來說只能是個嚮往,現實中媽是沒有參加家長會的權利的,但是我心中還是習慣性地跟著別人一起神經質。高中兩年每學期都有家長會,媽只參加了一次,那還是高一剛進學校那會兒。
熊佩琪開完家長會,被老班單獨請到辦公室裡談了一個多小時的話。出了老班辦公室,熊佩琪又去了高一(5)班班主任辦公室,爲了熊雨珊的學習他之前拜訪過一五班班主任,所以不需要人領路。
“您是說雨珊報了文科。”
“是的,她現在在二班。”
熊母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著高一(5)班班主任,她沒想到女兒會違拗她的意願,這麼多年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又什麼時候違拗過她,這次這麼大的事她竟然違拗了她。
五班班主任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科報表接到熊佩琪手裡“這是分科單您看一下吧。”
熊佩琪接過報表草草的翻看了一遍放在了桌子上“史老師打擾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冷富國坐在沙發前看中央四套播放的《百家講壇》,現在正在播放的是廈門大學教授易中天的〈《品三國》之勝敗有憑〉。‘上一集我們講了官渡之戰,官渡之戰的結局大家現在也都知道了,就是曹操以弱勝強,以寡敵衆,大獲全勝。這個結局其實早在袁紹的兩個謀士沮授和田豐的預料之中,因此沮授和田豐當時堅決反對袁紹發動這樣一場戰爭,其結果是沮授被曹操俘虜,田豐被袁紹關進了大獄。而且我們上一集講到,當袁紹集團戰敗的消息傳到鄴城的時候,朋友們去看望......’,電視里正講的起勁時熊佩琪耷拉著一張灰色的臉推開了門。看她的臉色,學校裡肯定沒什麼好文章,冷富國第一感覺是女兒定然在學校裡犯錯了。
冷富國從沙發上站起來忙走上前:“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了?”
熊佩琪憤懣之下順手將包包摔得老遠,朝沙發走去“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冷富國撿起包包回到沙發前深深地嘆著氣,臉色暴戾。“都怪我沒管好凝凝,看我今天回來怎麼收拾她。”
熊佩琪抱著雙臂胸口起伏不定“你還知道沒管好啊!你寶貝女兒這次以567分的成績居全級第二十九名。”
“全級二十九名”冷富國重複道。五百六十七分居全級第二十九名對於一個從來都沒關心過女兒學業的父親來說,這樣的分數決然是個優異的成績。冷富國心中微微竊喜但又很困惑這樣的成績老婆怎麼會生氣呢。
熊佩琪接著說:“老師說了凝凝從高一到現在還沒考過這麼差的成績呢,而且老師還說她有可能在早戀。”
冷富國瞪大眼睛“什麼?早戀!”
“你以爲呢?你女兒在學校裡認真地學習文化知識呢?他們班主任說她跟畢業班的一個男同學在一起。”
冷富國憤怒地咆哮道:“死丫頭,看我今天回來怎麼收拾她,盡給我幹些丟人的事。早戀。”
熊佩琪聲音嘶啞地說道:“你知道老師怎麼說的嗎?說我們做父母的別隻顧著做生意要多關心關心孩子。你說我哪裡沒關心了,可是她聽我的話麼?”聽到老婆的話冷富國心中怒氣波濤洶涌,臉色變化莫測。熊佩琪緊接著說:“我就不明白了她一天到晚擺著一張半陰不晴的臭臉給誰看呢?我們又沒欠她的。老師還怪起我們來了,說我們鑽進錢眼裡了,不關心孩子的學業,你說我們還要怎麼關心她,把心掏出來給她也不討好啊。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她那裡拿我當媽看了,我還不如個保姆。”熊佩琪說著哽咽起了。
冷富國心疼老婆忙坐下,攬著老婆的肩,柔和地勸說道:“好了,好了,這幾年委屈你了,我以後會好好管教她的。”熊佩琪一想到老師的話和冷凝平時的表情就氣得天旋地轉,哭的稀里嘩啦。冷富國拍著老婆的肩“好了,別哭了,在哭就要月經失調了。”哄了半天老婆才破涕而笑。爲了給老婆賠不是冷富國讓老婆去休息,自己挽起袖子挺著滾圓的肚皮進了廚房。
熊佩琪盤著腿坐在沙發上越想越氣,起身進了冷凝和女兒的房間,翻箱倒櫃地查看冷凝的東西,完全忘記了女兒分科的事。冷凝的抽屜最近一段時間沒上鎖,裡面有冷凝的日記本,還有從小學到高中的相冊同學錄,一本半舊不新的《牛津字典》,幾盤初中時聽過的英語磁帶。熊佩琪將冷凝的抽屜翻了個底朝天。
“我當這裡面裝了一些什麼寶貝還整天掛個鎖,原來都是這些破玩意。”熊佩琪拿起字典,隨手一翻,翻到了夾東西的那一葉。裡面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男生。熊佩琪嘴角露出一絲密不透風的笑自語道:“怪不得老師說這丫頭早戀,我還不信,想她不會那麼不自重,現在看來我不得不信了。哼,這死丫頭不會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