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降雪連忙致謝,在小沙彌的幫助下,兩人扶著昏迷不醒的傅無邪,順著那石坡臺階,緩慢的向山上走去。
一座千年古剎出現在穆降雪的眼前,兩個參天的銀杏樹靜靜的佇立在寺廟的院子裡,小沙彌進去通報,穆降雪便扶著傅無邪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焦急等待,不一會兒,寺廟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垂暮藹藹的老僧在其他僧人的擁簇之下,疾步走了出來,在看到穆降雪以及她身側的傅無邪之後,趕緊招呼著衆人將傅無邪扶了進去,“姑娘,快請進,讓老衲先爲你的胳膊止血!”
經過老僧這麼一說,穆降雪這才發現,自己的胳膊被湖邊的巖石被割破,正汩汩流著血水。
禪房之內,檀香繚繞,一個大大的禪字懸掛正中,一走進去,焦躁的心,也變得安靜不已,“主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穆降雪扶著自己被包紮妥當的手臂,謝禮。
“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姑娘又何必客氣呢?”
老僧緩緩而笑,一副和藹之態,讓人看了,說不出的舒服。
“對了,主持,請問我兄長傷勢如何?”
“令兄傷勢很重,老衲已經爲他處理過傷口,並讓徒兒正在爲他熬藥,至於能不能度過這關,就看他的造化了!”
聽他這麼一說,穆降雪的臉色突然一沉,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雖然,穆降雪的體力這兩日也是耗損巨大,但是,她還是堅持去照顧傅無邪,在老僧的指引下,她疾步走到了傅無邪的禪房,裡面,散發這一股濃烈的藥味,小沙彌端著藥碗,正一籌莫展。
“怎麼了?”
“施主,這藥,喂不進去!”
喂不進去?怎麼會這樣呢?
“他根本就不張口,這藥,無法喂進!”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來,我來!”
穆降雪上前,用手輕輕的掰開傅無邪的嘴巴,然後,示意小沙彌將藥汁灌進去,但是,這藥汁剛入口,便被他悉數吐了出來,順著他的嘴角,流成了一條線。穆降雪的眉頭緊緊皺起,若是無法服藥,怎能康復呢?
心一橫,繼續掰開他的嘴,示意小沙彌繼續灌藥,藥汁流進,她將他的薄脣緊抿,雖然,從他那緊抿的嘴脣之中仍然有藥汁溢出,但是好歹,還是嚥下去了一點。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彎腰,穆降雪和小沙彌都已經大汗淋漓了:“師父,謝謝你!”
送走了小沙彌之後,穆降雪將桌邊的涼水端到了牀邊,用涼水,不停的擦拭著傅無邪額頭之上的汗水,就這樣,周而復始,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雙手都麻木了,只是機械性的在重複著動作……
夜,靜悄悄的來了,深山叢林裡的夜,寂靜而又空靈,那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窗前,彷彿伸手就可以觸碰,穆降雪望著這輪明月,清睿,兩日未歸,現在,你是否擔心的夜不能寐?
皇城內,一對人馬,悄無聲息的包圍了整個睿王府,而
後,爲首一人擺一個手勢,一羣人便破門而出,整個睿王府,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悽慘叫聲,血,很快流成了一條河,空氣之中,到處都飄散著濃郁的血腥味。
“統領,未發現軒轅清睿的蹤跡!”
“搜,給我搜!”
四下傳來一陣搜掠之聲,整個王府,被他們翻了一個底朝天。
“還是沒有?”
“所有的地方都搜過了,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將王府所有的家丁人,全部押起來!”
整個王府,雞飛狗跳,在黎明來臨之前,一切,又歸於平靜,但是,卻又一羣殺手,蟄伏在王府之中,靜靜的等待著軒轅清睿的歸來……
躺在榻上的傅無邪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穆降雪靠在他枕旁睡著的樣子便闖入了他的視線之中,窗外,將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爲她的整個身體,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蒲扇的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的修長睫毛,在眼瞼之下落下了一個深深的影廓,她,睡的似乎十分的不安,眉頭緊鎖,彷彿盈著巨大的心事,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撫平她的那兩條愁眉。
似乎感覺到有兩道灼熱的目光在看著自己,穆降雪嗖的一下睜開了眼睛,望著傅無邪,眼睛眨了三秒,而後,激動地說道:“小路子,你醒了!”
看著她的笑顏如花,傅無邪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看到她眼圈烏青,眼窩深陷的樣子,他充滿歉疚的說道:“降雪,這幾日,辛苦你了!”
“只要你醒過來,就好了!”
看著穆降雪如此大度,傅無邪心中產生了一種嚴重的負罪感,降雪,若是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我當初所爲,你還會這樣對我不計嗎?
“降雪,對不起!”
“嗯?”正忙著收拾屋子的穆降雪扭頭:“小路子,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兩人沉默,就在氣氛有點尷尬之際,小沙彌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原來,是給他們送早飯來了。
端著熱騰騰的早飯,穆降雪走到了傅無邪的牀邊,用勺子,喂著傅無邪,一口一口,這樣的早晨,感受著這樣的溫暖,傅無邪突然感覺,之前,他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爲了今日的這一刻罷了!
“小路子,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嗯!”
“如今,你傷勢未愈,不如,你就留在此地養傷如何?”
“那你呢?”
“我想先回皇城,我心中總是不安,感覺皇城,要有大事發生似的,我很擔心清睿!”
傅無邪的眸光一沉,隨即默不作聲,穆降雪認爲他默許了這件事情,當日,便像主持討了一匹駿馬,朝著皇城一路趕去,而傅無邪,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寺院,前往皇城之中……
一進皇城,一片縞素便呈現在穆降雪的眼簾,整個天際,都籠罩在一片濃濃的哀傷之中,大街上每個行人,都頭蓋白巾,這是國葬,難道,軒轅傲天他?
攔住一個路人,
穆降雪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陛下,陛下毆了!”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垂淚,軒轅傲天帶領整個西楚國走向繁榮昌盛,在國人之間,有著神帝一般的地位,如今,他毆了,他們心中的一座大山,也就這樣轟然倒塌了……
穆降雪擡眸,剛纔還是湛藍如洗的天,此刻,卻是昏沉沉的一片,這皇城的天,估計又要變了吧。
跨上駿馬,她馬不停蹄的朝著睿王府趕去,不知清睿此刻,是在王府,還是在宮中呢?
想到此,她不由快馬加鞭,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不祥的預感,一直籠罩在她的心頭。
一刀王府門口,只見大門緊關,門口,落了一地的枯枝敗葉,怎麼才離去幾日,王府,怎就變得這般蕭條了?難道,難道軒轅志已經搶先一步,動手了?
從馬背之上躍下,穆降雪輕輕的推開了那扇微閉的大門,鼻子輕嗅,空氣之中,還隱約有一絲爲消退的血腥之位,地面之上,血跡斑斑,心中的那不安之感,終究是變成了現實……
一陣秋風吹過,捲起地上的黃葉,院子中那棵梧桐樹上,紛紛墜落的黃葉,如同繽紛的蝴蝶,穆降雪鼻子輕嗅,清亮的眸光之中,陡然閃過一絲寒芒,這裡,有人!
隨即,她快速的朝著門口奔馳而去,可是,四個面容蕭瑟的黑衣人已經堵在了大門口,在看到來人是穆降雪之後,爲首一人嘴角斜勾出一抹笑意:“抓活的!”
抓活的?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穆降雪抽出腰間的短劍,揮劍而上,此刻,她的渾身都散發這一股強大的蕭瑟冷意,巨大仇恨包裹著她,讓她整個人都如同來自地獄的蕭瑟閻羅,凌厲的招式,根本讓我黑衣人無法靠近她分毫。
“王妃,你若再不住手,不怕王爺沒命嗎?”
黑衣人的一句話,讓穆降雪的心陡然一驚,軒轅清睿在他們手上?
“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穆降雪收起自己的凌厲招式,站在距離黑衣人不遠的地方,冷冷的問道。
“沒怎麼樣,只是我們主人請他過去喝杯茶!”
“你們主人?你們主人是誰?”
門口,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緩緩停下,穆降雪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從馬車上走下的那個男人,他嘴角的笑意,猙獰的如同鬼魅一般……
“軒轅志,是你!”
穆降雪一點都不詫異的叫了一聲,軒轅傲天剛剛駕崩,他便這般迫不及待的向軒轅清睿下手了嗎?
“放肆,見到皇上,你還不下跪?”
軒轅志身側的徐福害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睜著一雙倒三角的眼睛,看著穆降雪,嘴角,還掛著陰森的笑意。
“喲,徐公公,這麼快,就又攀上新枝了啊?這陛下剛剛駕崩沒幾日,你身爲陛下的貼身太監,難道,不應該去陪葬嗎?”
穆降雪小心翼翼的和他們周旋,並伺機尋找逃跑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