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穆降雪和司徒落這件事情?可是,這件事情今日在朝堂之上不是剛剛議過,當時他們對自己,也並未微言啊!
“睿兒,他們所參之事,是因爲今晚,你派人去劫天牢一事!”
軒轅傲天說的是風輕雲淡,但是,軒轅清睿卻驚出了一聲冷汗,他一雙明眸之中往日的寧靜不復存在,憤怒,一種被栽贓的濃濃憤怒佈滿他的整個瞳孔。
“父皇,您難道真的相信他們所說的嗎?”
軒轅清睿連忙雙膝跪地,雙眸懇切的望著軒轅傲天,“兒臣斷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兒臣自始自終都認爲這件事情不是司徒落和穆降雪做的,又怎麼會做出劫牢的事情呢?”
“正是因爲你不相信是他們做的,纔會去劫牢讓他們逃之夭夭,不是嗎?”
軒轅傲天的反問讓軒轅清睿啞口無言,今日,在朝堂之上,他的態度是衆所皆知,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是他們二人所爲,所以,對方纔抓住了他這個心思,巧加利用嗎?
“睿兒,父皇當然相信你是清白的!”
軒轅傲天緩緩起身,上前,將軒轅清睿扶了起來:“當年,因爲巫蠱一案,朕嚴處了麗妃,也讓你的母親心碎不已,那時,朕便發誓,永不會懷疑你們母子,朕當初所說,今日,也定然兌現!”
當初,端麗二妃情同手足,在他處置了麗妃之後,端妃曾一度因爲憂傷過度,心中鬱結難解,病倒榻上數月,而且閉門謝客,連他都不見!
他知道,端妃心慈,一方面是對麗妃的下場心有不捨,而一方面,是對他這個無情帝王的深深失望,她們姐妹曾視他爲夫,而關鍵時刻,他卻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甚至還無情的親手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此等心酸,可想而知,他想盡辦法,終不能博她一笑,以後,他曾當著歷代祖宗的牌位,發下毒誓,永不會懷疑他們母子!
時至今日,他若再不能保睿兒周全,豈不是又會令端妃心傷不已了?
“父皇!”
軒轅清睿動情的叫了一聲,從父皇那緊鎖的眉頭他已然知道,這次父親爲了護他周全,定然是深陷兩難了。
“父皇,兒臣不想讓您爲難,王有志分明是衝著兒臣而來,若是您不能“秉公處理”豈不是有難掩悠悠之口?”
“睿兒,這次,就先委屈你了!”
軒轅傲天無奈的拍了拍軒轅清睿的肩膀:“等假日時日,爲父剷除了他,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即使生爲一代帝王,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人人都說帝王樂,又有幾人知那帝王苦呢?
軒轅清睿淡淡一笑,皇權,他視若浮萍,但是牢中的那個女子,他視若生命:“父皇,那降雪她?”
“放心,爲父,定然會保她周全……”
王有志他們的目的達到了,至於穆降雪那顆棋子的命運,他們又怎麼會揪著不放呢?
翌日,朝堂之上,氣氛詭異,衆大臣人人自危,因爲軒轅傲天的周身,都籠罩在一片濃濃的怒氣之中,誰也不敢輕易上前進言。
“
宣旨!”
軒轅傲天大掌衝著吳德海揮了揮,吳德海向前一步,攤開手中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軒轅清睿貴爲太子,無視綱常,犯下大罪,如今,剝去他太子之位,以儆效尤!”
文武大臣無比一聲驚歎,太子被削位,那可是朝廷大事,難道軒轅傲天如此氣憤?
“司馬落身爲威武大將軍,失手殺人,剝將軍之位降爲士,並罰三年俸祿,穆降雪身爲從犯,罰去慈安堂面壁思過三年!“
“林愛卿痛失愛子,朕亦爲感到十分心痛,遂加封林齊嶽爲貝子,盛葬!”
“謝,謝皇上恩賜!”
林文海激動的手足無措,皇上既然封齊嶽爲貝子,那可是林家天大的榮耀啊!
“吾皇聖名!”
“萬歲,萬歲,萬萬歲!”
羣臣齊賀,唯獨軒轅清睿一人,清眸望著軒轅傲天,表情複雜……
“穆降雪,出來!”
一個尖利的聲音穿透牢室,傳入了穆降雪的耳際,來人猛的一腳踢開了牢門,之後,走了進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穆降雪犯下大罪,罰,去慈庵堂面壁思過三年,不得與皇城之中任何人來往,欽此!”
“穆降雪,接旨吧!”
傳旨太監將明黃色的聖旨遞到了穆降雪的手中,只是面壁思過?這麼輕的懲罰,王有志那幫人怎麼會這麼容易的就放過她了呢?
“這位小哥,那請問司徒落呢?他怎樣?”
“喲,穆降雪,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
大牢的外面,停著一輛馬車,青色的簾子在夜風之中輕輕的拂動,在傳話太監的注視之下,已經換了一聲粗衫的穆降雪慢慢的朝著那輛馬車走去,風驟起,吹散她的長髮,靜靜的飛舞在寂寞的夜色之中……
車輪緩緩滾動,載著穆降雪走向那未知的前方,可是,她心有不甘,這件事情,絕不會這般善罷甘休,三年?讓她在一個尼姑庵中過三年?那要看這個尼姑庵有沒有這個本事,困得住她了!
想到此,她的清眸一冷,隨即,掀開馬車的簾子,這麼快,都已經駛出皇城了,就在她剛欲動手之際,忽然,馬車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姑娘,勿動,太子爺在前面等著你了!”
太子?軒轅清睿,穆降雪眸中的陰冷眸光頓時收斂,掀著簾子的手也緩緩放了下來,軒轅清睿在前面等她?
一座用石頭砌成的亭子靜靜的佇立在一片盎然翠綠之中,一條小徑,直通小亭,車輪緩緩停下,穆降雪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站在這小徑的盡頭,看著亭子中央站著的那一抹青衫的男子,一直,他都身著耀眼的明黃色,可如今,這一襲青衫穿在他那修長而挺拔的身上,也是如此的風姿卓越。
夕陽落下,落霞與孤鶩在西邊的天際崢嶸,紅的耀眼,像極了輪迴的生命,穆降雪邁著步伐,緩緩的朝著亭子走去,周圍,是如此的安靜而又祥和,連帶著她的心,也跟著虔誠了起來。
感覺到那獨屬於穆降雪的氣息襲來,軒轅清睿瞬間轉身,原本黯淡的眸光在看
到穆降雪知州,剎那芳華無限,“降雪!”
今日的軒轅清睿,總是有些異樣……
“太子……”
“降雪,我特意在此,爲你送行!”
軒轅清睿轉開身子,一桌佳餚呈現在她的面前,在這壓抑的氛圍之中,穆降雪故作輕鬆一笑:“知我者,太子也,這兩日在牢房之中,我餓的都快瘋了!”
說完,她便一屁股坐了下來,“太子,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軒轅清睿笑了,眉眼處帶著深深的寵溺,坐在穆降雪的對面,替她倒了一杯美酒,穆降雪端起來,將那琥珀色的液體倒入了自己的喉嚨之中,三杯酒下肚,微醉,朦朧,暮色籠罩在整個亭子之上,誰也看不見誰,此刻臉上的表情。
“太子!”
穆降雪突然深沉的叫了一聲軒轅清睿,軒轅清睿身子一怔:“太子,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
穆降雪由衷的說了一句,此次一別,在見,亦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慈庵堂她是定然不會去的,但是,這南楚國,她已呆不下去,她要去西鳶國,她要去找秦龍燁,她要去找回那失去的記憶,她更要去找軒轅澤陽,那個在生命之中停留過的男子,雖然,她現在對他全無記憶,但是,只要解開那情蠱的毒,曾經的記憶,便會向潮水,在她的腦海之中翻天覆地。
“降雪,答應我,這三年,在慈庵堂好好的呆著!”
額?
穆降雪愣住了,軒轅清睿怎麼會跟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呢?他知道自己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今日,怎會這般要求自己呢、
“降雪,答應我,三年之後,我會親自到慈庵堂接你!”
“太子,你醉了!”
穆降雪從軒轅清睿的手中掙脫著想把手拔出來,誰知,他卻握的更緊了。
“降雪!”
“太子,你醉了!”
穆降雪冷冷的撥開了軒轅清睿的雙手:“太子,謝謝你今日能來爲降雪送行,也感謝你這些日子對降雪的照顧,告辭了!”
“降雪,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太子之位算什麼,剝了便被剝了,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即使離開皇宮,我也心甘情願!”
穆降雪的身體愕然止住,他說什麼?什麼叫太子之位剝了便被剝了,難道?
“怎麼會這樣?昨夜那劫牢,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穆降雪望著軒轅清睿,夜色,越發的深沉了,她越發的看不清楚他的神態了……
“降雪,降雪……”
軒轅清睿似乎是真的醉了,他趴在石桌之上,不停的一遍一遍喊著穆降雪的名字,“太子,對不起!”
穆降雪神情複雜的望了一眼軒轅清睿,而後,她緩緩的朝著坡下走去,軒轅清睿,你的太子之位,我一定會幫你奪回來的……
“降雪,對不起!”
待穆降雪的身影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軒轅清睿突然擡起而來頭,睜著一雙清亮的眼睛,傷感的望著穆降雪消失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