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衆人屏住了呼吸,都在靜靜的等待著李校尉一夥人的自投羅網,這獅峰山地形極爲的險峻,雙方人馬若是動起手來,李校尉他們也不一定能佔到便宜,到時候,反而是兩敗俱傷,耽誤了正事,心中思付再三,穆降雪還是決定不驚動李校尉一行人,由她一人,擺平此事!
足尖一點,藉著蒼松茂密繁枝的遮蓋,穆降雪將自己的身體整個攀附在巖壁上,拉著藤蔓,小心翼翼的往上攀爬,在這夥強盜的後面,悄悄的探出鬧大,粗略的數了一下,大概有十三四人的樣子,其中有十個人正作出推石塊下山的動作,在他們的後面,另外三人正在觀望,其中站在中間的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看他的背影,倒是有幾番領導風範,而且,身側的兩人不時點頭哈腰,似乎對他十分敬畏,擒賊先擒王,亙古不變的道理,穆降雪屏住呼吸,不動聲色的躍上了山頂,將匕首叼在嘴裡,貓著身子,躡手躡腳的來到了他們的身後。
“不許動!”
鋒利的匕首直接對準中間那個男人的胸口位置,穆降雪厲喝一聲,在場所有人都被面前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呆,紛紛回頭,在看到穿著士兵服裝的一個瘦弱小兵正舉著銀晃晃的匕首挾持他們的老大,面色大變。
“就憑你?”
到底是頭目,片刻的精光之後,陰鷙的眸光掃過瘦不拉幾的穆降雪,長滿絡腮鬍子的張虎臉上揚起濃濃的蔑視,看他這瘦的一陣風都能吹到的樣子,竟然敢要挾他?這廝,簡直是活膩了!
眸光一冷,凌厲的掌風一揮,朝向穆降雪的胸口拍去,穆降雪毫不遲疑的接住他這一掌,不費吹灰之力的輕鬆化解,看來,不給這男人一點厲害瞧瞧,他還真當她只是一繡花枕頭了,寒芒一閃,眼中殺氣頓顯,手中的匕首猛的刺入,刀尖入肌膚三釐米,張虎的眉頭微微一皺,穆降雪笑意盈盈的說道:“還不讓他們住手?”
“老大!”
千載難分的機會,今日終於等到一張大肥羊,難道,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嗎?
“是想要你們老大的命,還是要下面的這些物資?”
穆降雪手中的力道再次加重,張虎的面色再次大變,對著他們氣急敗壞的說道:“讓你們停就停,怎麼那麼多屁話!”
張虎一聲呵斥,所有人動作都僵住,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下面的馬車已經緩緩駛進了窄道之中,臉上無一不掛著濃濃的恨意,這個該死的小兵,竟然打破了他們的全盤計劃。
穆降雪挾持著張虎一直走到了山崖的邊上,衝著下面的李校尉大吼一聲:“李大人,快些招呼兄弟們趕緊走!”
走在車隊前列的李校尉舉目望去,看到山崖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已經在她身後站著的十幾個身影,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招呼著衆人加快速度,走出窄道。
“老大”
人羣之中再次有人十分憤恨的叫了一聲張虎,“大家,聽我說!”
穆降雪雖然挾持著張虎,但是義正言辭的說道:“這批糧草,都是運往北方正在飽受雪災之苦的災民,他們之中,有老人,有孩童,都在眼巴巴的等著這批物資過去救命,你們若是劫了去,他們該怎麼辦?”
跟強盜講道理,穆降雪是不是腦子壞了?
她的腦子沒有壞,她
只是再賭,賭這人心,到底是善多,還是惡多!
眼下,正值用人之際,如是能說服這批強盜和他們通行,一起前往災區救災,多一個人,豈不是多一份力量,他們正值壯年,多蓋一間屋子,豈不是要多一些人少受大雪侵襲?
“大家都是爹孃父母生,人心都是肉長的,天子都已經親自前往災區就災,你們堂堂七尺男兒,難道都不願意伸出援助之手嗎?”
說到後來,穆降雪松開了手中握著的匕首,張虎從得自由,立即逃離了穆降雪的身邊,從回到隊伍之中,睜著一雙虎目,耽耽的看著她。
下面的大隊,已經越過了窄道,李校尉讓副官帶著大隊人馬先行趕路,自己而重新回到了窄道下,衝著穆降雪高吼一聲:“小兄弟,你趕緊下來!”
該死,他回來做什麼?
穆降雪眸光一冷,眼神示意李校尉不要上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李校尉已經落入了張虎的手中,他的手下挾持著他推搡著走到了穆降雪的面前,空蕩蕩的山谷中,突然響起張虎放肆而又狂妄的笑聲:“小兄弟,我看你還是投降吧,若不然,我就殺了他!”
“你要殺就殺,休要廢話!”李校尉倒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雙眸迸發著強烈的恨意,望著張虎:“朝廷的東西你們也敢打主意,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綠林強盜,若是怕這怕那,還會有膽出來做強盜嗎?李校尉的威言恐嚇,只會適得其反,果然,張虎一雙怒睜的虎目之中盈滿了怒氣,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了李校尉的臉上,“來人,給我他的舌頭給割了!”
“慢著!”
“你想怎樣?”張虎掉頭,盈著詫異的眼睛望著穆降雪,含著些許的欣賞,她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傲骨。
“放開他!”
“憑什麼?”
“憑這個!”
一個梅花鏢剛好擊落挾持李校尉其中一人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哐噹一聲落地,砸在那人的腳面上,抱著腳,發出痛苦的嚎叫聲,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站在山崖之邊緣看起來其貌不揚的身影,李校尉的眸光也越顯深沉,何時,隊裡竟然來了這等高手?
穆降雪冷冷的打量著衆人,突起一陣冷冽的山風吹起,衆人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烏雲壓來,看來,很快,又要變天了……
眼下,方圓百里,荒無人煙,若是下起雨雪,這物資若是受潮,該怎麼辦?
李校尉和穆降雪心中有著同樣的擔憂,這天氣,變幻不定,剛剛還是晴空萬里,想不到,此刻卻已經是烏雲密佈,寒風陣陣,吹的身上,汗毛跟根根豎起。
“李校尉,你先下去,通知弟兄們,儘快找到能比避風雨的山洞!”
“能避風雨的山洞?”
張虎的手下聽到穆降雪的這話,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此山,是他們開,此樹,是他們種,山洞?門都沒有。
心一橫,穆降雪抱拳衝著張虎說道:“當家的,今日,我們還想借你寶地一用!”
什麼?她竟然跟他們借地?
開什麼玩笑?不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嗎?
可是,穆降雪卻不這麼想,沒有什麼,比這批救災物資更爲重要,張虎的眸
光盯在穆降雪的臉上,沉思了半晌,一滴冰冷的雨滴打落在穆降雪的臉上,這雨,下的,竟然如此之猛。
“跟我走!”
“老大……”
“不行!”
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現在,他們怎麼可以又往賊窩裡面送呢?
“李校尉,相信我!有我在,一切,都沒問題!”
篤定的眼神,讓李校尉竟然鬼使神差的相信了她,趕在暴風雨之前,所有的馬車物資,被安頓在獅峰寨,雙方人馬各自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絲毫不敢有任何懈怠,倒是穆降雪,像個沒事人似的,躺在馬車的一側,打起了盹來,幾日馬不停蹄的趕路,現在難得可以打盹休息一下,她還不好好的利用起來!
可是,正在穆降雪打盹正酣的時候,胸部傳來一陣涼絲絲的感覺,嗖的一下睜開眼睛,她發現剛纔躺在她身側的一個男人此刻正睜著一雙無比猥瑣的眼睛望著她,甚至,還摞起她的衣角,一陣冷風立即竄進了她的身體裡,寒芒一閃,穆降雪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冷的問道:“你想要幹什麼?”
“小兄弟,沒想到,你的皮膚這麼光滑,就像個娘們似的!”
對方一雙鼠目流連在穆降雪如同天鵝脖頸一般弧形優美的脖頸,昏暗的光線,越發的顯得她的膚色如同白玉般皎潔,她的身上,還隱隱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讓他忍不住的產生一種衝動,這軍營的生活,本來就是極度空虛和無聊的。
穆降雪的沉默,讓他越發的放肆了起來,一雙大手開始爬到穆降雪的腳踝處,挑逗著她的神經,黑眸之中醞釀的狂風暴雨,嘴角冷笑揚起,一道寒芒閃過,五個指頭中的三個指頭已經齊刷刷的落在地上,從喉嚨間溢出的慘叫聲驚動了所有人,李校尉第一個從人羣中衝了出來,在看到對方抱著鮮血淋漓的手掌不斷狼嚎時,含著怒氣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人,這個壞東西,竟然斬斷了我的手指!”
地面上,三個沾著血跡的斷指讓人看著直髮憷,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李校尉責備的望著穆降雪,言下之意似乎在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穆降雪波瀾不驚的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人,他對我毛手毛腳,活該!”
“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就算我碰你一下又怎樣?你也沒必要這麼狠吧?”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軍規處置!”
李校尉的眸光陰鷙如同泛著濃濃的怒氣,其實,剛纔在山頂上,他便已經認出了穆降雪,這位帶著傳奇色彩的女子他曾經遠距離的凝視過一眼,但是他卻沒有戳穿她的身份,這軍隊一羣男人之中,帶著一個女人,多有一便,與其這樣,何不讓她繼續這樣扮成男裝一路同行呢?
可是,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冒犯她,該死……
“大人!”李校尉的副官出來勸解,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李校尉手一擺,根本沒有給他出口勸解的機會,便走到穆降雪的面前,神態身份恭敬的說道:“這位小兄弟,你受驚了,從今天開始,你升爲我的貼身士兵!”
這樣就升職了?
穆降雪搖搖頭,說道:“我只希望能安全的將物資送到災區,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