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之中,殺氣一閃,身形臨空一個翻飛,穆降雪直朝著爲首的黑衣人撲去,手中的銀雪一晃,血色如利劍而出,轟然倒地,“回去告訴你們主人,想殺我,找些更厲害的!”
三個黑衣人扶著他們受傷的老大,身形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穆降雪毫不在意的撣了撣衣袂處站著的塵土,望著身後,聲音低沉的說道:“還不出來嗎?”
眼角,閃過一抹難色,軒轅澤陽頓了幾秒,而後,飛身而下,站在距離穆降雪一米之遠的身後,靜靜的凝視著她略顯消瘦的背影。
“皇上,幾月不見,你可安好?”
轉身,嘴角掛著疏離的笑意,一雙清眸如同千年寒冰,望著面前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烙印的男人,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千迴百轉,他曾經爲了權利,親手將她送給了軒轅清睿,君王無情,難道,她還應該相信他眼中所流露出的那逼真的款款深情嗎?
“降雪!”軒轅澤陽想要上前一步的身體在看到穆降雪面無表情的往後退了一步知州,愕然止步,俊美的臉上閃過悲涼的情緒,“降雪,我很想知道,難道,我這樣,有錯嗎?”
錯?他是皇帝,會有什麼錯?他做什麼事情,永遠都是對的!
“我們,好好談談如何?”
軒轅澤陽放下身段,低沉著聲音緩緩哀求道,神情舉止之間,完全不見帝王的威嚴,對穆降雪,用強,根本不行,他越強,她越是反抗,他們二人,就好像是一對刺蝟,刺來刺去,兩人都被傷的血淋一片,軒轅清睿死了,軒轅澤陽很希望這是一個契機,他能重新走進穆降雪的心裡,彌補那些他們錯過的日子。
“他爲了我,放棄了太子之位,而你,卻爲了皇位,將我送給了他,皇上,你讓我,情何以堪?”
皎潔月色照在她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上,泛著璀璨的光芒,她就像一枝傲雪的寒梅,佇立在幽靜的山谷之中,恬靜優雅的徑自綻放,無論此刻軒轅澤陽的眼中迸發出的是多麼灼熱的光芒,她都想隻身置於空無一人的荒野之中,眼角眉梢,散發出清冷的讓人無法靠近的氣質,她雖然不怒,不威,但是,軒轅澤陽卻覺得這樣的穆降雪陌生極了,他寧願她扯著嗓子,聲嘶力竭的質問自己,也好過她這樣冰冷的對待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三哥他爲什麼會被囚禁在皇陵之中!”
挑眉,秀美如月一般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一雙如水一般粼粼的雙目深深的凝視著軒轅澤陽,眼底潛伏著複雜難辨的精光,穆降雪緩緩的說道:“皇上,你還記得他是你的三哥嗎?”
穆降雪嘴角揚起的蔑視讓軒轅澤陽渾身一怔,薄脣微啓,他一字一頓的艱難說道:“降雪,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沒有深究當年端妃嫁禍我母妃的事情,對軒轅清睿,我已然是手下留情!”
端妃嫁禍麗妃?腦海之中,浮現出端妃的音容笑貌,那個端莊溫柔的女子,竟然是當年那場巫蠱案的始作俑者?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陷入極大的震撼之中,自持冷靜的穆降雪有些難以控制心中翻滾的情緒,沉聲問道:“皇上,你有何
證據,說當年的巫蠱案乃是端妃娘娘一手策劃?”
“皇上,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回吧!”
一陣冷冽的山風吹過,穆降雪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眉頭一鎖,軒轅澤陽毫不猶豫的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披在身上,一股淡淡的龍誕香的味環繞周身,他張開猿臂,將穆降雪緊緊的摟在懷中:“降雪,讓我們忘掉過去那些不愉快的,重新開始,好嗎?”
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可以嗎?可能嗎?
那些過往,深深刻刻的刻在心裡,怎麼能夠說忘,就忘的掉呢?
一抹斐然的笑意爬上穆降雪的眉梢,她的身體,悄無聲息的往軒轅澤陽的身體裡鑽了鑽,一抹喜色,悄然爬上軒轅澤陽的額頭,這細微的動作說明什麼?說明降雪已經重新接受他了嗎?
修長的手指,擡起穆降雪的下巴,如鷹一般銳利的雙目停留在她微微翹起,嬌豔欲滴的紅脣之上,低頭,軒轅澤陽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時光倒流,穆降雪的腦海不禁浮現出在南疆部落的那個山洞裡,他喂自己吃藥的那個場面,當時,她渾身帶傷,可是卻感覺如此甜蜜,如此幸福,如今,她渾身安好,但是,去感覺心頭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劇痛,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無法逾越的橫溝,他走不進,她越不過,所以,他們只能兩兩相望,愛情,對他們而言,渴望,而不可及……
苦澀,從心頭擴散,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大腦之中,瞬間空白,他的吻,纏綿而有溼潤,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甜美之中帶著一絲絲冰冷的氣息順著軒轅澤陽的口腔直接闖入了他的心海之中,好似心臟被小蟲子啃食了一口,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心坎傳遍全身,意識到穆降雪的妥協,軒轅澤陽將穆降雪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裡,深深的吻了下去。
溫柔的吻變得激烈而熱情,一顆晶瑩的眼淚,順著穆降雪的眼角,悄然的滑落至鎖骨之中,如同有千斤一般沉重,壓的她快要透不上氣來,寬厚的手掌,迫不及待的流連至胸前兩團圓潤的雙峰,火熱的舌尖,輾轉在她的耳垂,在上面畫著圈圈,穆降雪被軒轅澤陽抱在懷裡,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就要被融化了一般。
穆降雪不得不承認,軒轅澤陽是一個頂尖的高手,他懂得如何挑撥人最敏感的神經,而自己,在這方面,根本是一無所知……
事情,不應該這麼快的!
當胸口傳來一陣冰涼時,一股危險的電流剎那間的涌上大腦,穆降雪猛然睜開了微閉的眼睛,神智剎那間恢復了一絲清明,她猛的一下推開了意亂情迷的軒轅澤陽,拉好已經被退到肩膀處的衣裳,面色冷然的說道:“皇上,我現在是一名寡婦,夫君還未入土爲安,皇上這樣輕薄於我,不怕睿王睜著一雙眼睛在看嗎?”
陰森幽暗的山谷之中,山風吹動樹枝,發出鬼魅一般嗚嗚的哽咽之中,穆降雪的話,讓軒轅澤陽不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在害怕嗎?”
“我在害怕什麼?”
“害怕睿王真的在睜著眼睛看你嗎?”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到底想怎樣
?軒轅澤陽猛的一把將穆降雪帶入了懷中:“降雪,若不是我愛著你,此刻,我定然在這裡,就要了你!”
脣角勾起一抹性感嫵媚的笑意,修長的食指輕輕的劃過他的脣角,勾勒著它的弧度,穆降雪嬌嬌媚媚的說道:“那降雪可要感謝皇上手下留情了!”
“嗯……”
一聲悶哼從軒轅澤陽的喉嚨之中溢了出來,就在他低頭想要再次吻上穆降雪的脣瓣之時,她卻如同一隻矯捷的貍貓,從他的懷裡快速的將自己的身體抽離,足尖一點,就像一道流光,掠過一片叢林疊翠,山谷之中,還回蕩著她的咯咯笑聲,愣在原地的軒轅澤陽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脣,剛纔那個吻,是真的嗎?他真的重新吻上了她的脣瓣嗎?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圍繞在他的周身,擡眸,望著東方隱隱泛白的天空,他的心中,竟然無比期待未來的日子……
竹屋之中,穆降雪小心翼翼的重牀底之下搬出了軒轅清睿的骨灰瓶,放在脣邊,輕吻一下,深邃如海洋一般的星眸之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聲說道:“清睿,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報,我一定會讓那個兇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孩子,我一定要讓他權傾天下!”
深深的狠戾,在她的眼中久久的消散不去,站起身,絢爛的朝陽已經從東方緩緩升起,對於未來,她也是無比的期待……
皇宮之內,帝王連續兩日罷朝,文武百官,齊齊聚集在坤寧宮的門口,要求面見太后,太后宮內,李安渾身劇烈哆嗦的雙膝跪在麗妃和秦秋月的面前,咬緊牙關,即使屁股上被打的皮開肉綻,他也不能說出皇上的下落。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一臉盛怒的麗妃將茶杯之中新沏的一杯熱茶潑到了李安的臉上,滾燙的熱水,從他的臉上滾滾而下,灼燙著他臉上每一寸的皮膚,周圍的氣氛如同被凝固了一般,在場所有人都爲這個不知死活的太監總管給捏了一把冷汗。
“嘴倒是硬的厲害,來人,給我拉下去,五馬分屍!”
五馬分屍?李安再也無法冷靜了,陛下,爲了保住我這條小命,你可別怪李安我出賣您哦!脣瓣微啓,剛欲開口,外面,便傳來了一陣齊唰唰高呼“萬歲”的聲音,立即閉嘴,低頭,在也不敢看眼中閃過無比狠戾的麗妃一眼。
“母妃,這一大早的,您就要五馬分屍,不太好吧?”
神采飛揚,軒轅澤陽的眉眼之處到處都洋溢著喜悅,他步履輕盈的走進了大殿之中,看到跪在地上被兩個太監架著的李安,手一揚,說道:“你們先退下!”
架著李安的兩個小太監乃是坤寧宮的人,他們望著麗妃,似乎在聽她的指示,漆黑眸光一冷,軒轅澤陽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這皇宮之中,難道朕的話,都不管用嗎?”
在坤寧宮,軒轅澤陽還從來沒有擺過天子威嚴,這,是第一次,麗妃整個人一愣,有些愕然的望著軒轅澤陽,今日的他,有些異樣,神情之中,處處流露出一種喜色,但是這喜色,彷彿又與這皇宮無關,到底,是發生何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