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穆降雪還是半信半疑,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箋:“太子爺就擔心以姑娘的聰慧,會小心謹慎,不會輕易相信屬下所說的話,所以特意讓我將姑娘平日寫的一封信箋給帶來交給姑娘,他說姑娘看了之後定然就會相信了!”
穆降雪接過信箋,果然,由於她用不慣毛筆,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果然,在看完信箋之後,穆降雪眸中的疑慮頓消。
“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走!”穆降雪收起信箋,沉聲說道。
隨即,四人將穆降雪緊緊的護在中間,向著牢外一路奔去,這牢房,突然,怎就這般安靜?
待五人來到天牢的大門之外,四周,到處都是一片明晃晃的火把,爲首,那高頭大馬之上,坐著的不是王有志,還有誰呢?
“你們?”
穆降雪憤怒的望向四人,可是,他們眸光一片陰沉,而後,一股猩紅的血從他們的嘴角溢了出來,身子緩緩倒地,現在可好,死無對證了,他們果然是發了毒誓的,不過,他們所忠的,卻不是軒轅清睿。
“竟然想越獄,來人,給我拿下!”
火把,在獵獵作響,橘黃色的光照在王有志那張猙獰而又得意的臉上,穆降雪淡淡的,冷冷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王丞相,這麼快,病就好了?這街頭遊行的滋味好受了嗎?下次,還想再來一回嗎?”
王有志身後的士兵忍不住的一陣掩嘴偷笑,王有志面色陰沉的如同暴風驟雨快要來臨的天氣,烏雲密佈,雷聲轟轟,原來是這個丫頭,害他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呵呵,呵呵!”
穆降雪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笑的王有志心中一陣一陣的打鼓,但是一想到她隻身一人,而他的身後卻又上百侍衛,他,還怕了她不成?腰桿一挺,他躍下馬背,穆降雪的眸光搜尋著四周,似乎在尋找一線可以逃走的生機,可是王有志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穆降雪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你若是逃了,軒轅清睿會怎樣呢?”
是啊,她可以一走了之,那軒轅清睿呢?身爲太子,竟然派人到天牢劫人,此等大罪,他那太子之位還能保住嗎?
她不能逃,她哪裡也不能去,她要留在這裡,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你們還不將她給我綁了!”
穆降雪重新被五花大綁了起來,而且他們彷彿知道穆降雪的袖口藏了東西一般,搜出了那張信箋。
“我到奇怪太子爺怎麼會爲了你犯險了,原來,兩人早有私情!”
王有志看完信箋之上的內容之後,得意洋洋的笑道,“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看你還如何狡辯!”
穆降雪被重新押回了天牢,不會,很顯然,這次的待遇和先前是大不相同了,被雨水淋溼的稻草在散發著濃濃的黴味,一張擺在地上的牀板上放著一牀連顏色都分辨不出來的杯子,蟑螂,老鼠,正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穆降雪,彷彿這位不速之客打擾了他們的情景一般,充滿戒備,“好不快進去!”
穆降雪被惡狠狠的推了進去,腳下踩中一
個硬物,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塊人的骨頭,心中一寒,但是面色依舊一片冷然,走進牢房,眼觀四周,地面到處是一片潮溼,根本就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了一塊可以勉強坐下的地方,看著眼前竄到東竄到西的老鼠,心中頓生一種悲涼之意,想不到,她穆降雪自認聰明,今日,還是栽了!
現在細細想來,當日,在書院,她無意寫下那張信箋,本是要扔掉的,但是軒轅清睿卻說寫的極好,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並且笑言要珍藏起來留作紀念,當時她並未多想,此時想來,軒轅清睿的身邊,定然是有內鬼了,要不然,對方怎麼能拿到那張冒不起眼的信箋,而又那麼篤定的認爲,自己一見到那張信箋,就肯定會和他們走呢?
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升起對軒轅清睿的無限擔憂,他在明,敵在暗,正所謂高處不勝寒,這皇宮內院,無不處處透著殺機,他那溫和的性子,該如何自保呢?
而此次,他爲了護她周全,又將自己放到了一個風尖浪頭的位置,會不會成爲對方剛好利用的契機呢?
而司徒落現在又怎樣呢?
爲何,剛纔天牢之中,並未見到他的身影呢?
衆多疑問在穆降雪的心中不斷糾纏,千絲萬縷,要如何抽絲剝繭,才能讓真相大白呢?
上書房內,王有志等老臣紛紛跪地,軒轅傲天眉頭緊鎖,低頭不語,屋子裡的氣氛即爲嚴肅,衆人屏住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激怒了軒轅傲天,成爲他的出氣筒。
“王丞相,你所言當真?”
“啓稟皇上,老臣所言句句屬實,太子殿下深夜派人前去劫牢,將那穆降雪已經劫出牢房,若不是老臣及時趕到,估計那穆降雪早已經是逃之夭夭!”
“你何以斷定是太子府的人?”
軒轅傲天眉毛一挑,如刀一般凌厲的眸光直射王有志,王有志面不改色,命下人端上一個托盤:“陛下,我們在那些黑衣人身上發現了這個!”
托盤之上擺放了一塊令牌,是軒轅清睿的太子令,有了他,可以出入各宮各府,無障無礙,而且還可以直接出城,出關,無須任何通牒。
“太子殿下,是想讓穆降雪遠走高飛!”
這塊令牌乃是極其貴重之物,平日裡,都是極其妥善的收藏,除了清睿自己,旁人又怎會輕而易舉的得到呢?
軒轅傲天在看到那塊令牌之後,眉頭,皺的更深了……
“而且,臣還在穆降雪的身上搜出了這個!”
王有志將那張信箋交到了軒轅傲天的手中,緩緩打開,陰沉的臉滿是盛怒:“放肆!”
一聲怒吼,羣臣再次雙膝跪地:“陛下息怒!”
“來人,給我把那個逆子帶過來!”
“遵命!”
軒轅傲天身邊的貼身太監領著四名精悍侍衛朝著太子府急急跑去。
太子府內,軒轅清睿正臨窗而站,今早,在朝堂之上,父皇雖然沒有明著表態要如何處置降雪,但是,看他那架勢,爲了安撫朝中大臣,降雪可能免不了要吃苦頭了,可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
漏洞百出,爲什麼,卻無人敢直言呢?
怪只怪,現在,整個朝廷百官,無一人不視王有志爲方向標,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舉足輕重,如今,他擺明一副要爲林文海做主之態,旁人,又怎不趨之若附呢?
今夜,他還是得在進宮一次,將事情原委,在將父皇陳述一番,如今,這王有志已經可謂是隻手遮天,斷不能縱容了他!
以前,他視權勢爲糞土,現在,才恍然,若是沒有了這權勢,就連自己的心愛之人都無法保護,豈不是枉做人?
心愛的女子?當這幾個字眼突然冒出他的腦海之際時,他的嘴角突然綻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那個或噌或怒,或而氣焰囂張,或而聰慧可人的女子,不知現在她怎樣了?
走出屋外,擡眸,望了望浩瀚蒼穹之中懸掛的那輪明月,不知道,天牢裡看到的月亮,是不是也這般圓,這般亮呢?
“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往哪裡去呢?”
“吳公公,您老怎麼來了?”
軒轅傲天身邊的貼身老太監,吳德海,此人從軒轅傲天爲太子時,就一直伺候在他的身邊,可以這麼多年榮寵一衰,成爲太監之中最有權勢的一位,其本事,自然是不容小覷。
而且,他還有一個義子,就是吳用,不過那吳用,當日已經葬身在那古墓之中,一想到自己老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他就對穆降雪恨的牙癢癢的,若不是那丫頭從中作梗,自己的義子,又怎麼會慘死在那了無人影的荒漠之中呢?
“太子殿下,今夜,您可是哪都去不了了!”
吳德海半瞇著狐貍一般的眼睛,“太子殿下,走吧!”
軒轅清睿不言不語的跟在吳德海的身後,以前父皇召見,吳德海從未用過這般態度,而且,他還帶著四個皇宮侍衛,一股不安感,頓時籠罩在他的心頭之上……
“殿下,請吧!”
吳德海低低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軒轅清睿清眸一閃,提起衣袂一腳,跨進了那道高高的門檻,整個上書房,只亮著一盞微弱的燈,一個明黃色的影子正用手半撐著腦袋扶在案幾上,眉頭深鎖,彷彿遇到什麼煩心事一般,軒轅清睿不語,拿過衣架上的一件披風,輕輕上前,正欲披在軒轅傲天的身上,但是,他的手,卻被軒轅傲天一把反握,年少時,軒轅傲天征戰沙場,一雙握長矛的右手是佈滿老繭,而正是這雙佈滿老繭的雙手,纔打下了南楚國今日的太平盛世。
“父皇!”
軒轅清睿低沉的喚了一聲,軒轅傲天坐正身子,目光如炬一般的看著軒轅清睿:“太子,你說,這件事情,是否是你所爲?”
軒轅清睿身子一愣,“父皇,你所說是何事?”
見軒轅清睿這般表情,軒轅傲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睿兒啊,你終究是年輕了啊!剛纔,王有志剛剛帶領一羣大臣來過,你知道他們是爲何事而來嗎?”
“兒臣不知!”
“他們都是前來參你一本!”
“參兒臣?”
軒轅清睿神情一凝,王有志帶領一羣大臣來參他一本?他有什麼把柄落入他們手中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