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你去了二皇弟的府中?”
空氣之中,隱約飄散著一股濃濃的醋味,穆降雪恍然大悟,原來,秦龍燁他這是在吃醋?不過,秦龍燁竟然派人跟蹤她?
穆降雪並沒有回答秦龍燁的問題,反爾反問道,“皇上,你派人跟蹤我?”
秦龍燁的變色微微一變,自從穆降雪失記之後,她的性子就變的很溫婉,怎麼此刻?他有著片刻的失神,而後,莞爾一笑,看著眼前的穆降雪,他倒是有了幾分之前所認(rèn)識的穆降雪的那種感覺,他牽著穆降雪走到了桌邊,一邊笑著掀開金色器皿上的精緻蓋子,裡面裝著各式各樣美味可口的糕點(diǎn),“朕是怕你出事,不過,想來你去二弟府中竟然是和李貴妃聊天敘舊,她是你的乾孃,又是你我之間的大媒人,是朕多心了,只是見你許久都未回來,心中難免有點(diǎn)焦慮罷了!”
放在嘴邊香甜糕點(diǎn)頓時變得索然無味,秦龍燁對李貴妃的態(tài)度,倒是一副十分敬重的樣子,穆降雪慶幸,幸虧剛纔沒有一時口快,將整件事情都告知秦龍燁,否則,定然會被那秦龍昇母子二人反咬一口。
“怎麼了啊?不喜歡嗎?這可是朕讓御膳房親自爲(wèi)你做的了,之前,你不是最喜歡吃的嗎?”
“喜歡,喜歡……”穆降雪將糕點(diǎn)放入了口中,細(xì)細(xì)咀嚼,可是依然是食不知味。
吃完糕點(diǎn),城外的公雞都已經(jīng)鳴曉,薄霧散去,窗外的天空透著微亮,穆降雪望著秦龍燁深陷的眼窩,心中生出些許的不忍,他定然是處理完了一天的政事便來見他,想不到卻撲了一個空,等了幾個時辰,卻依然還要親自陪她享用這些糕點(diǎn),這樣的男人,真應(yīng)該有一個完美百分百的女人在他的身邊,好好的照顧他,珍惜他,愛著他!不過,她的時間所剩不多,真的沒有時間在這樣陪著他閒聊,見穆降雪連連打了兩個呵欠,秦龍燁歉意一笑,起身,告辭,走到門口處,他正準(zhǔn)備開口,穆降雪卻已經(jīng)搶先說道:“皇上,兩日之後便是大婚典禮,想必宮中定然有很多事情需要您操勞,這兩日,您就別過來了!”
“既然你這樣想,那麼就按你說的去做!”秦龍燁面色未變,輕輕的拍了拍穆降雪的手背,轉(zhuǎn)身離去,臉上的溫暖笑意在他轉(zhuǎn)身的那個瞬間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道複雜難辨的精光,從他漆黑的眸底閃爍不定。
天亮了,穆降雪稍微休息了片刻之後,便命丫頭爲(wèi)她精心裝扮,剛纔秦龍燁說道,李貴妃乃是她的乾孃,既然是乾孃,又怎可有不去好好拜會的道理呢?
一身淺紫色雲(yún)紗仙裙罩身,對襟邊刻著金線牡丹,華貴的羅裙裙襬,邊上繡著雅緻的翠綠竹葉,烏黑濃密的長髮在丫頭的巧手之下被挽成了一個漂亮的美人髻,一對牡丹銜珠七水晶寶瓚點(diǎn)綴在兩旁,金蕾絲燒藍(lán)百玉娟花落在中間,粉色的裙襬搖曳著美麗的光華,裝扮稍顯豔麗,但又不失高貴和典雅,漆黑璀璨的眸子,豔紅的紅脣,傾國
傾城的絕色臉上略施粉黛,穆降雪滿意的望著鏡子之中的自己,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了房間,鳳飛閣的門口,停著一輛十分尊貴華麗的馬車,車伕恭敬的掀開簾子,穆降雪緩緩走了進(jìn)去,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秦龍昇的府邸走去,在馬車的後面,十個太監(jiān)分別擡著五個沉甸甸的沉木箱子。
王爺府內(nèi),李貴妃神情慵懶的半躺在貴妃塌上,今日陽光明媚,春日暖意洋洋,一掃之前的陰霾,清空萬里無雲(yún),秦龍昇穿著一身深色錦衣,下襬被他隨意的捲起塞在腰帶之中,手握一柄長劍,身子變幻如同雲(yún)中蛟龍,王府的下人一路小跑,匆匆來報:“娘娘,王爺,準(zhǔn)皇后突然登門造訪,現(xiàn)在,正在門外侯著了……”
是準(zhǔn)皇后,還未是皇后,王府的家丁向來傲慢,他們前來通報之前,竟然未讓穆降雪進(jìn)門,只是在門外候著,秦龍昇收起長劍,來到李貴妃的面前,神情不悅的問道:“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
“王爺,說什麼了?新後造訪,乃是王府天大的榮耀!”
李貴妃立即起身截斷了秦龍昇後面想要說的話,自從他們這個計劃實(shí)施之後,秋痕就從沒有在大白天如此大張旗鼓的來過,他們的計劃和行動乃是極爲(wèi)的機(jī)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所以王府的下人只知道這表面上的一層關(guān)係,私底下這見不得人的關(guān)係,無一人知道。
既然是準(zhǔn)皇后,那麼就應(yīng)該按照皇后該有的規(guī)矩來辦,李貴妃示意下人即刻將紅毯從大殿一直鋪到馬車跟前,她自己則和秦龍昇兩個人親自出去相迎。
“乾孃,女兒今日乃是爲(wèi)了來看您老人家,您怎可親自出門迎接呢?”
穆降雪在看到秦龍昇攙扶著李貴妃從門後走出之時,下了馬車,上前親暱的攙扶住李貴妃的另外一條胳膊,李貴妃倒是有些滿意,雖然李貴妃曾經(jīng)是風(fēng)光無限的女人,但是,現(xiàn)在新帝繼位,她又不是新帝的生母,所以在外人看來,身份地位自然與以往相比,而且按照祖宗留下的規(guī)矩,在先皇去世之後,她就應(yīng)該老死在宮中,但是秦龍燁因爲(wèi)體恤她老年孤獨(dú),特意恩準(zhǔn)她搬回到秦龍昇的王爺府中,安享晚年,這在世人眼中看來,也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按理說,穆降雪是皇后,雖未正式過門,但是秦龍燁也已經(jīng)詔告天下,她就是皇后,剛纔,秦龍昇出門迎接,應(yīng)該行以大禮,秦龍昇剛纔從門後出現(xiàn)之後,便一直都狠狠的凝視著她,穆降雪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她這“低微”的身份,怎麼能讓她行禮呢?
走到內(nèi)室之後,李貴妃做到了正位的太師椅上,秦龍昇陰沉的聲音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今日的秋痕,裝扮的無比嫵媚動人,讓秦龍昇看的欲罷不能,可是,他是一個做大事的男人,他知道在這關(guān)鍵時刻,最緊要的事情是什麼,所以,即使此刻被穆降雪精心裝扮的美色所打動,表面上,他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言語之中還帶著幾分不悅的怒氣,昨
日,她擅自做主收下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今日,她有不請自來,而且,還這般大張旗鼓,弄的是滿城風(fēng)雨,萬一被秦龍燁瞧出了什麼端倪,豈不是前功盡棄?
“王爺,您是不是害怕秦龍燁發(fā)現(xiàn)什麼異樣嗎?”
穆降雪轉(zhuǎn)而面向秦龍昇,淡笑問道,秦龍昇的面色一沉:“你在胡說什麼?本王會害怕他這個已經(jīng)命不久矣的男人?”
“既然不怕,那王爺有何必這般生氣呢?”
“我?”
秦龍昇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李貴妃露出盈盈笑意,朝著穆降雪招招手,示意她上前,穆降雪走到她的跟前,她便伸手握住穆降雪的手,笑著說道:“秋痕,今日你前來,是所謂何事呢?”
竟然她這般大張旗鼓的前來,竟然是已經(jīng)找好了理由,畢竟,她全族人的姓名,還在他們的手上握著了。
“昨夜,我來王府,秦龍燁已經(jīng)知道了!”
“什麼?你告訴他的?”
站在穆降雪身側(cè)的秦龍昇聞聽此言,立即惱羞成怒的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彷彿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似的。
“昇兒,放開她!”
李貴妃怒喝一聲秦龍昇,這孩子,到了這個時候,就不能忍一忍嗎?正所謂狗急還跳牆,萬一激怒了秋痕,到時候她來一個魚死網(wǎng)破,她葬送的僅是一百五十九口性命,而他們葬送的可是萬里河山,誰虧得更大呢?
以前秋痕傻乎乎的沒看清楚這一點(diǎn),所以纔會成爲(wèi)秦龍昇手中隨意揉搓的麪糰,但是穆降雪是何等的心思,難道,她會不知道李貴妃此刻心中所打的小算盤嗎?
“秦龍燁一直都有派人在暗中保護(hù)我!”
“你?”
秦龍昇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李太后噌怒的瞄了一眼他,一開始她就再三囑咐,讓他不要招惹秋痕,事成之後,他什麼樣子的女人找不到,他表面上一口答應(yīng),但是,背地裡,卻時不時的將秋痕招入腹中供他玩樂,只是他此事進(jìn)行的極爲(wèi)的隱秘,她雖看在眼裡,但是既然他喜歡,她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可是,想不到,今日,終究還是出事了。
“不過,你們放心,此事,已經(jīng)被我矇混了過去,我只說,到王爺府只是陪娘娘你下棋聽曲的,因爲(wèi),我在這皇城之中,無親無故,生活空虛幾秒,乾孃又只是我唯一的親人罷了!”
穆降雪這樣一說,李貴妃和秦龍昇臉上的緊張表情同時收起,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秋痕,你放心,等到大功告成之日,我讓你做昇兒的皇妃,到時候,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隻老狐貍,編織的謊言,也許秋痕會相信,可是想騙過她穆降雪,門都沒有,估計兩日之後,既是秦龍燁的死期,也會是秋痕的死期,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當(dāng)然是越少之情人越好了,想想,他們也不會將再無任何利用價值的秋痕留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