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方巧兒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拽著穆降雪的衣領,狠狠的向下一扯,肩膀,鎖骨,白皙的皮膚刺激了兩個侏儒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慾望,他們不約而同的奮力撲向了穆降雪,“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方巧兒優雅的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塵土,而後,轉身離開,“記得,做完之後,就殺了她!”
沒有眼淚,沒有哀求,沒有尖叫……
穆降雪用一種絕望的姿態默默承受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就在她悲涼的閉上雙眸時,趴在她身上的人發出一聲悶哼,睜開雙目,落入她視線的是一片猩紅。
穆降雪不知道何時,小路子竟然拿走了她身邊的銀雪,而此刻,銀雪正將她尖銳的刀刃刺入了這兩個侏儒的後背,傷口處,還在汩汩留著血水。
血霧,噴了穆降雪一臉,小路子的臉色,帶著陰霾的恐怖,穆降雪不得不再一次重新打量眼前的這個少年。
“老大,你看,我們有錢了!”
陰霾從他的臉色逝去,琥珀色的瞳眸中滿是天真的喜悅,他將剛纔方巧兒給他的錢袋獻寶似的雙手託在穆降雪的面前,穆降雪將趴在自己身上已經散著涼意的屍體給推了下去,他的臉色,沒有一絲的痛楚,甚至帶著愉悅,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小路子爲她活靈活現的上演了一幕無間道的戲碼,他那幼小的心靈究竟藏著怎樣縝密的心思呢?
穆降雪一臉冷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蘸在臉上的血跡,穿過小路子的身旁,卻沒有看他一眼。
“老,老大,你在生我的氣嗎?”
弱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擔憂:“老大,我知道你要去京城找父親,可是這長途漫漫,你需要銀兩不是嗎?”
邁出去的腳步愕然停止,是啊,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不是嗎?
轉頭,眸光清亮:“小路子,我沒有怪你,只是下次,不要這麼做了!”
她只是不希望他如此小小的年紀就機關算盡,即使這算計是爲了她,也不行……
在穆降雪的心裡,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能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在前世,她沒能擁有,從她有記憶開始,整天就呆在黑暗的城堡裡秘密的集訓,訓練他們成爲最頂級的小偷,格鬥,槍械,暗器等等,那是,她長趴在城堡那一扇小小的窗戶旁,無比渴望的看著從外面世界透進來的幾縷陽光,她渴望光明……
可是,一直遊走在黑暗之中的她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未能等到所謂的光明,現在,在顏洛微死後,她真的只想做一個如同這身體年齡一般,無憂無怨的少年,快快樂樂,簡簡單單的成長,她只是不希望,不希望小路成爲第二次前世的她……
“老大……”
他視她的話如箴言,但是他知道,如果想保護她,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變得更強……
“走吧!”
張開步伐,邁向那未知的路程,不在轉身看背後的一片荒蕪……
春天,總是在盼望
裡來的不知不覺,當穆降雪感覺到那一陣陣的暖意之時,擡眼,這才發現,桃花都已謝了春紅,在她的面前一塊狹長的空地上,種著一排排不是很規整的桃樹,開著淡粉色的桃花,一枝枝開得毛毛絨絨,一陣細風吹過,花瓣紛紛揚揚,美的像一場花瓣雨,喜歡看這花瓣蹁躚入土,化作春泥……
“老大,你在想什麼?”
穆降雪莞爾一笑,收起自己失神的心緒,帶著暖意的山風吹起一片殘花,這一刻,小路子覺得眼前的穆降雪身上帶著花的精魂,他小心翼翼的跟在穆降雪的身後,“老大,我聽別人說,皇城可熱鬧了,那裡什麼都有,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穆降雪的嘴角揚起冷冷的笑意,是嗎?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那個男人就拋棄她們母女了嗎?
沉默,讓小路子的心沒來由的一沉,自從那日之後,他總覺得穆降雪對自己的態度變了,而這種變化,讓他驚慌,讓他懼怕,他總覺得有那麼一天,穆降雪會將自己拋棄,而自己又會再次成爲孤兒,他害怕孤單,害怕沒有尊嚴的被人踩在腳底下,甚至害怕那漫漫漆黑的長夜,他,已將穆降雪視若自己生命中唯一的親人,又或者說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她,不可以拋棄他,不可以,也不能!
走在前面的穆降雪徑自陷在遐思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那突然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堅決目光。
“小路子,我肚子餓了,我們去找點吃的吧!”
前面是一座茂密的叢林,裡面,定然有很多飛禽走獸,而剛好可以填飽自己的五臟六腑,想到此,穆降雪抽出了腰間的銀雪,邁著穩健的步伐向叢林深處走去。
夕陽的餘暉一絲絲灑下,周身融入淡淡的金黃,山風夾著幾分暖意,隱約這桃花的淡香,微微瞇起雙眼,尋日望去,太陽就要下山了,血色染紅的天空飄浮著幾多晚霞,有一種瀕臨絕望的美。
一片翠綠的叢林在夕陽餘暉的暈染下映射出一層暈紅,詭異而又魅惑,穆降雪矯健的身姿穿梭在叢林之間,今天,她的目標是那隻灰色的野兔。
風吹起她的髮梢,拂過她的臉龐,枝頭的樹葉發出婆娑的響聲,嘩啦嘩啦,如同一隻好聽的小夜曲。
“嘶……”
穆降雪停住了自己追逐的腳部,凝神,異常的響聲夾雜在細風中從不遠處傳來。
“鐺……”
又是一聲,好像是利器和利器相撞擊的聲音,這一路走來,穆降雪無聊的快要發瘋了,難道,今日有熱鬧看?想到此,穆降雪輕輕的移動腳步向前走去,濃密的灌木叢是穆降雪最好的藏匿之處,空氣中,到處都飄散著濃濃的殺氣,屏住呼吸,她小心翼翼的撥開了幾株灌木叢,一塊綠油油的草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具屍體,還有七八個黑衣人站在一塊空地上,從他們緊繃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們所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對手。
只見一個少年背對著穆降雪,一頭墨發散亂,上面還有幾根青色的斷草,一襲象牙白的長衫上沾滿了血跡,妖
嬈的綻放,只是分不清這血跡,到底是他身上的,還是地上躺著的黑衣人的。
晚風吹過,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穆降雪沒有想到,在這寂靜的叢林之中,上演的竟然是如此血腥的一幕,只是,看著少年的背影,她怎麼覺得這般熟悉?
“七皇子,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歐陽勝已經被我們斬殺,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爲首的一個黑衣人氣勢凌然的對著少年的背影說道,長達一年之久的追殺,終於要在今日落下帷幕,今日,他定然要將軒轅澤陽的屍首帶回。幾名黑衣人同時揮劍而起,一陣冰冷的寒風從穆降雪的面前飛過,直衝那個背影。
落葉飄零,風捲殘影,少年突然轉身,那張熟悉的面容呈現在穆降雪的眼簾,是那個少年,記憶被拉回了去年的那個夜晚,短短幾月時間,想不到他們又再次重逢,而重逢的場景,竟然和上次是如此的相同,只是少年的旁邊,已然不見那個中年男子的身影,剛纔聽那個黑衣人所歐陽勝已經被他們所殺,難道就是那個中年男子?
想起那個暖暖的中午,那個中年男子將一錠銀子遞給自己時臉上的暖暖笑意,穆降雪手中的銀雪開始閃爍妖嬈的寒光。
銀行照亮晚霞,銳利到刺眼的寒光從穆降雪的眼前劃過,前面的灌木叢被劍氣硬生生的劈開,穆降雪的身影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黑衣人的眸光一冷,其中一人便揮劍朝向穆降雪,未近身,寒芒已至,鋪面而來的殺氣讓穆降雪渾身的肌肉緊繃,手中的銀雪開始微微抖動,那是嗜血的前兆。
軒轅澤陽的餘光從穆降雪的身上掃過,琥珀色的瞳仁內閃過一絲錯愕,迎面揮來的長劍讓他不能過多的分心,立馬提劍迎上,殺氣,一次比一次凌厲,很顯然,對方這次是派了強敵而來,誅殺自己,那是勢在必得,想到此,軒轅澤陽俊俏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悲慼,身上的衣袍破的幾乎都已經不能蔽體,動作也逐漸的緩慢了下來,撕扯的傷口發出劇烈的疼痛,對方絲毫不肯鬆懈的一路追殺,他的經理幾近耗盡。
幾名黑衣人瞧準了軒轅澤陽的身體頗有搖擺之勢,逮準了機會,連忙運氣,進行了新一輪的廝殺。
揮之不散的濃郁殺氣蔓延在整個叢林,在黑衣人快要撲向自己的時候,一道犀利的光芒從她的面前掃過,她纖細的身影如同一道流光,竄到黑衣人的面前,一刀刺進了對方的心臟。
很顯然,穆降雪凌厲的手段讓其他黑衣人一驚,嗜血的雙眸染上濃濃的戾氣,爲了殺軒轅澤陽,這一年來,他們整個組織已經傾巢而出,這次,他們出動所有的兵力,連續十四天不分晝夜的一路追殺,今日眼看成功在望,卻不料突然冒出一個身份不明的丫頭前來壞事。
“跟我走!”
穆降雪不由分說的不把拉住軒轅澤陽,但是對方怎肯輕易罷休,同時提劍圍堵在穆降雪的面前,一瞬間,穆降雪滿身的氣息變得凌厲起來,目光寒冽,銀光一閃,向其中一個黑衣人所在的方向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