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他就要來了!”
清冷的池水便,穆降雪望著院牆之外那依稀閃爍的燈光,對辰薇揮手示意,一身白衣的辰妃心領,而後,嘴脣一抿,噗通一聲,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快來人啊,娘娘落水了,快來人啊,娘娘落水了!”
軒轅志邁著大步,快速的衝到了池邊,一把拉住穆降雪:“怎麼會這樣?”
“這些日子,娘娘一直難解心中愁緒,剛纔我只是進屋拿件披風,她一時想不開,就跳水了!”
“該死!”
軒轅志低咒一聲,便要跳水,但是,卻被穆降雪給一把拉住:“皇上,你可是千金之軀,不可啊!”
就在這時,突然閃過一個黑衣,快速的跳入水中,沉入水底。
這個黑影是誰?怎麼這般熟悉呢?穆降雪的視線緊緊的盯著跳入水中的那個黑影,似曾相識的感覺撲面而來……
那個黑衣抱著辰妃的身體從水中一躍而起,待那昏暗的燈火之下,穆降雪看清了他的輪廓,驚呼一聲:“司徒落!”
一股心酸從她的心中肆無忌憚的蔓延了開來,傅無邪果然似乎不負重託,在離別四年之後,他們竟然再次在這皇宮之中重逢。
司徒落的眸光掃過穆降雪,千迴百轉,而後,將已經昏厥過去的辰妃交到了軒轅志的手中。
軒轅志快速的抱著辰妃進了房間,池邊,只剩下了司徒落和穆降雪二人。
“這四年,你過的還好嗎?”
穆降雪想了很多句,但是,最後,從自己的嘴裡問出的,還是這最蒼白的一句。
新月如鉤,銀色光輝灑在一池湖面,寒風略顯蕭條,一身禁衛軍打扮的司徒洛沐浴在這一片銀輝之中,俊朗飄逸,只是,被塞北的風雪磨礪的越發分明的棱角,比起四年之前,越發的顯得冷漠的疏離,雙眸之中,清澈如水,卻是冰冷一片。
“司徒落,你怪我嗎?”
四年之前,他被放逐到千里冰封之地,從人人巴結的驃騎大將軍,到一無所有的待罪之人,一定承受著莫大的痛楚,而在他離開之日,自己,竟然連最後一面都未能見到,想必,他的心中,一定在怨恨著自己吧?
“爹,是怎麼死的?”
“司徒落!”
“你快回答我,爹是怎麼死的?”
穆降雪將當年穆瀚海的死因一一告訴了司徒落,包括穆思薇乃是軒轅尹秀和王有志所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知了司徒落,他的臉色,陰霾的如同這漆黑的夜,一羣,憤恨的砸在了身側的石柱之上,穆瀚海對他有養育之恩,當年,若不是穆瀚海,他早已經餓死在破廟之中,這麼多年,他一直視他爲自己的親身父親,如今,他被人害死,他司徒落一定要她血債血償。
“司徒落,這筆血債,我們一定要討回來,但是,現在,這朝廷動盪不安,我們還是要以大局爲重!”
穆降雪勸慰司徒落,若是他被仇恨矇蔽了眼睛,而打草驚蛇,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司徒落剛想開口,卻看到徐福海朝他們走來,“二位,趕緊進去吧,皇上在等著你們了!”
大殿之內,燈火通明,軒轅志右手託著腦袋,顯得無比的疲憊,“司徒落,幾年不見,你倒是越發的硬朗了!”
當年,司徒洛從雲端跌至地獄,乃是他和王有志一手策劃,時過境遷,想不到,自己今日又要同他聯手,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命運這種東西,它的神奇,讓人想要不佩服都難。
面無表情的司徒落雙膝跪地,平靜的說道:“司徒落十分感謝陛下能給我將功贖罪的機會!”
一抹笑意從軒轅志的嘴角浮現,隨即,他一步上前,扶起司徒落的身體:“司徒落,你若真有心效忠於我,我一定不會虧待於你,可是,若是隻是想要報當年之仇,我也一定不會輕饒你了!”
一字一頓,軒轅志嚴重的警告司徒落,千萬不要有不良居心,否則,是死無葬身之地……
司徒落雙拳一抱:“陛下,我等效忠的是南楚皇室,誰爲君,身爲軍人,我便忠於誰!”
“好,好,好!”
軒轅志嘴角盪出笑意:“傳旨下去,司徒落救駕有功,加封他爲禁衛軍統領!”
“陛下,此事,要不要和王丞相商量一下?”
軒轅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徐福海,冷冷的問道:“你到底,是誰的奴才?”
徐福貴心一驚,趕緊退下,前去傳旨。
“皇上,這件事情,會不會激怒了王有志呢?”
穆降雪小心翼翼的問道。軒轅志看了她一眼:“降雪,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臉色一沉,穆降雪沉默不語,軒轅志哈哈兩聲大笑,狂妄的笑聲,迴盪在永春宮的大殿,看著搖曳燈火之中他放肆的笑容,穆降雪從心底滋生出一種蔑視。
……
“聽說,降雪已經擾的軒轅志的後宮不安?”
竹林深處,軒轅清睿和司徒落盤膝而坐,視線落在他們面前的棋盤之上,並未擡頭,軒轅清睿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幽幽的問道。
“王爺,降雪,你還不瞭解嗎?若不是她想呆在那裡,你以爲軒轅志能困得住她嗎?”
司徒落落下一個黑子,此照雖然看不上去未對整個局面產生多大的變化,但細細思量,這一步,卻是暗藏無限的殺機。
“她最近還好嗎?”
“好,周旋在軒轅志之幹人之間,她倒是顯得遊刃有餘!”
軒轅清睿的笑意更濃:“她本就是一個聰明之人!”
“澤陽那邊,有消息了嗎?”
“昨日,收到他的飛鴿傳書,他已經和秦龍燁帶領三十萬精兵朝著南楚邊境挺近!”
“傅將軍那邊也有消息了,他的三十萬大軍已經控制了整個邊境,只要秦龍燁的大軍一到,他便大開城門,讓他們揮軍直入!”
“那個阿孥王子那邊呢,此人詭計多端,你們還是要小心應付!”
“我正到處收集王有志賣國通敵的證據,在大軍挺近之前,先借軒轅志的手,把他給除了!”
“落,你和降雪身在皇宮,乃是最危險的地方,你們要處處小心,尤其是降雪,她周旋於各派勢力之中,你要提醒她,凡是,不要勉強,如若不行,就
趕緊出宮,我在城外十里坡的方家村等她!”
黑子落定,勝負已分,軒轅清睿擡眸,望著這一片幽靜竹海,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六十七天,他和降雪已經分離,整整六十七天了,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幹些什麼呢?
鳳儀宮內,王有志面色沉重的看著穆思薇,最近,整個朝廷局勢對他很是不利,軒轅志先是重新任命了傅無邪,後又將司徒落從邊關調回,安排在皇宮之內,雖說只是一名普通的禁衛軍,但是,他的用心已經是十分的明顯,分明是想找一股可以牽制自己的力量,他們的勢力,絕對不可以做大,否則,情形對自己,就太不利了。
“思薇,皇上最近,和你的感情如何?”
王有志半挑著狐貍一般狡詐的眼睛從坐在貴妃塌上的穆思薇身上淡淡掃過,軒轅志到底是在畏懼自己的權勢,還是真有心想要對付自己,穆思薇整日和他朝夕相處,總會看出一些端倪的吧?
“爹,上次,他想納那個賤人爲妃,我一口否定了,這段時間,他倒是沒有再提過這件事情,不過,最近,他倒是和辰妃打的火熱,而且,這個蛇蠍一般的女人竟然污衊我害她流產,來博取皇上的對她的同情,現在,皇上每晚都去陪那個女人,爹,你說,要不要想個辦法把那個女人給除掉?”
一種權利的依附,穆思薇承認了王有志這個爹,在這種情況下,軒轅尹秀也成爲了丞相夫人,這件事情,成爲世人飯後茶餘津津樂道的話題,軒轅志爲了顧及皇家的面子,雖然已經再三禁令此事在皇城之中不準在議,可是,這悠悠之口,怎麼能輕易堵住呢?
“不可!”
王有志面色十分嚴肅的對穆思薇說道,“這皇上有三宮六院,乃是極其平常的事情,如今,軒轅志他寵愛辰妃,你若是將她傷害了,豈不是逼著軒轅志跟你,跟爲父反目成仇嗎?”
他這個女兒,驕縱慣了,即使已經貴爲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企圖獨寵,豈不是天方夜譚,這後宮,每三年就會一次大選,美人無數,她殺的清嗎?
“思薇,你身爲皇宮,要做好六宮表率,千萬不可以如此莽撞行事!”
“爹,怕他不成,如若不是你的幫忙,他軒轅志能有今天?”
穆思薇從來就沒有認爲自己對軒轅志是有感情的,若不是他是太子,若不是王有志告訴她有朝一日他會成爲帝王,她是打死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在她的心中,一直都藏著那一抹明黃色的影子,爲什麼,天意弄人……
“薇兒,此話,以後你休要在說,正所謂功高蓋主,爲父現在已經是軒轅志的肉中刺,你要小心,千萬不要成爲他報復爲父的一把利器,還有,你要小心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絕對不能讓他作出任何對爲父不利的事情,聽到沒有?”
穆思薇睜著一雙丹鳳眼,隨意的看了看神情緊張的王有志,漫不經心的答應了一聲。
“對了,關於辰妃懷孕的時候,你有何想法?”
“想法?這些賤人的種怎麼能活呢?”
穆思薇從鼻孔之中噴出淡淡的蔑視,她纔是皇后,有她在,誰也不可以生下軒轅志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