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快去,命人將所剩的食物全部拿出來!”
“呃?”李校尉呆了,他沒弄明白穆降雪口中所說的所剩的食物到底是指什麼?難道,還包括那些送往災(zāi)區(qū)送來賑災(zāi)的食物嗎?
“我指的是剛纔他們吃的那些牛肉乾!”
賑災(zāi)的食物,可是關(guān)係這千千萬的災(zāi)民,怎麼可以落入這些惡狼之嘴呢?
所有的士兵,掏出身上所有的食物,扔在地上,堆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堆,然後,穆降雪讓李校尉將整支大部隊紛成以六人爲(wèi)一組的小分隊,化整爲(wèi)零,向著四面方向擴散,狼雖然生性狡詐,但是卻又生性多疑,眼前的這位狼王,更是神情無比戒備的望著這羣人,它立即發(fā)起攻擊,一方面,它在心裡暗暗揣測著穆降雪的用意,另一方面,它是狼王,驕傲的狼王,在它的利爪之下,還從來沒有生還者,穆降雪他們於它而言,就是垂死掙扎的老鼠,他王者的霸氣使得它不僅要享受美食,更要享受貓捉老鼠過程之中的快感,而它的這份驕傲,剛剛又給了穆降雪時間。
“李校尉,前方即使一片密林,你們繞過土丘之後,直奔密林,一路向北,千萬不要有任何的遲疑!”
“穆姑娘,那你呢?”
“我在這裡引開這批狼羣!”
穆降雪語氣十分堅定的說道,聽此言,李校尉的面色大變,大叫一聲:“不可!”
她乃是皇上的最在乎的人,若是她有一個三長兩短,他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皇上砍的。“穆姑娘,絕對不行,你乃是皇……”
“李校尉,你休要多言!”穆降雪冷冷的截斷了李校尉的話,在這危急關(guān)頭,哪裡容她考慮?眼看著,狼羣已經(jīng)蠢蠢欲動,穆降雪不由得焦慮,眼下,還不知道能不能闖過這些狼羣,何來考慮將來呢?
“李校尉,我命令你,快些走,否則,我第一個就殺了你,去喂這些狼!”
寒芒涌現(xiàn),穆降雪氣急敗壞的衝著李校尉大吼道,李校尉遲遲不肯動,穆降雪重重的嘆了一口,語氣平淡的說道:“李校尉,如果你真要拿千萬災(zāi)民的性命作爲(wèi)和我較勁的籌碼,那你就繼續(xù)呆在這裡吧!”
清冷的眸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李校尉紛亂複雜的臉上,他嘴脣顫動,想要說些什麼,終究化作了眼眶之中盈著的晶瑩的淚花,策動馬鞭,指揮著身後的重任,在漫天飛雪的掩蓋下,緩慢的想著山丘的四周散去,夜風(fēng)冷冽,白雪漫天,穆降雪瘦弱的身體在他的瞳仁之中越來越小,一個弱智女流,雙手空空,隻身面對上萬只豺狼,大義行爲(wèi),讓所有人都爲(wèi)之動容,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張虎忽然掉轉(zhuǎn)馬頭,策馬狂奔,重新回到了穆降雪的身邊。
“穆姑娘,我來幫你!”
望著漫天雪花飛揚的茫茫大地,以及神情堅定的張虎,穆降雪嫣然一笑:“張大哥,今日,看來我們要有一場惡鬥了……”
“能與你並肩作戰(zhàn),我榮幸之極!”
長風(fēng)倒轉(zhuǎn),穆降雪的披風(fēng),在黑暗之中翻轉(zhuǎn)飛揚,像是雄鷹黑色的羽翼,笑道“張大哥,你認(rèn)爲(wèi)就憑我們兩個人,鬥得過這萬匹狼羣嗎?”
“以卵擊石,不出半個時辰,我們便會被撕成碎片!”
“那你還回來?”
“我的命,是姑娘你的!”
一陣暖流,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夜,流串至穆降雪的全身,清亮的眼睛,在夜色之中,璀璨的如同寶石,煥發(fā)著琉璃一般流光,嘴角的笑意,讓張虎的心頭一熱,明知道邁不過今天的坎兒,見不到明日的日出,可是,他都覺得無所謂,豁出性命,能換來她這莞爾一笑,足矣……
“可是,張大哥,死在這羣畜牲的嘴裡,我心有不甘!”
穆降雪緩慢的移動著身體,望著漸漸消失在蒼茫雪地之中的馬車,心中的千般重?fù)?dān)終於解了下來,幸好,這狼王,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驕傲,還要自信,從頭至尾,它鎖定的目標(biāo),都是她。
走到雪地上堆著的一堆牛肉乾前,穆降雪從懷中掏出火摺子,風(fēng)乾的牛肉,很快便被引著,在夜色之中搖曳著微弱的火苗,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狼怕火,可是,這白茫茫的雪地之間,並沒有任何可以引火的拆木,唯有這些風(fēng)乾的牛肉乾,穆降雪和張虎圍著這對微弱的火堆坐下,仰望這浩瀚蒼穹,享受著這難得的寂靜時光。
“張大哥,現(xiàn)在你在想什麼?”
穆降雪挑著火堆上的火苗,跳躍的火苗,帶來絲絲的溫暖,照著她的臉上,閃現(xiàn)出微微的紅暈,忽閃忽明跳躍的火苗中,她明媚的臉龐美麗動人,張虎有一種看癡的感覺,喉結(jié)一緊,雙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穆降雪的手,“穆姑娘,我?”
“張大哥,快起來……”
穆降雪面色一變,撿起地上的長劍,大叫一聲,張虎收起瞬間的心猿意馬,看到朝著他們逼來的狼羣時候,面如死灰,可是,他毫不猶豫的擋在了穆降雪的面前:“穆姑娘,你快走!”
走?她穆降雪又豈是那個中途去拋棄朋友逃跑之人呢?
寒風(fēng)呼嘯,冷冷的拍打著穆降雪,眸光裡的陰冷,帶著蕭瑟的殺氣,狼王,竟然你的目標(biāo)是我,那,就來吧……
可是,只有狼王一人朝著穆降雪而來,其餘的狼羣,快速的朝著四周散去,追趕著馬車而去,該死,滔天的怒氣忽然從穆降雪的心裡想火山爆發(fā)似的,狼王的藍眸之中迸發(fā)出得意洋洋,嘴角邪勾,彷彿在嘲諷穆降雪的天真和愚昧,它乃是狼王,難道,還不知道她的伎倆?
能夠統(tǒng)御四方的狼王,必然具備卓越的智慧和超凡的果敢,從第一輛馬車緩緩駛離的時候,它便已經(jīng)瞧出了穆降雪的用意,不過,它一直都冷冷的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它很喜歡看者它的獵物做垂死掙扎的樣子。
“咯咯,咯咯!”
穆降雪宛若對人似的,發(fā)出了銀鈴一般的笑聲,迴盪在夜空,狼王藐視的瞪著她,畜牲就是畜生,論心計,它怎麼可能比得過人呢?
向四周散去的狼羣逐漸垂頭喪氣的狂奔回來,跑到狼王的身側(cè),耷拉著腦袋,嗷嗷,嗷嗷,用它們的方式,像狼王稟告它們撲空了,四周,根本沒有一輛馬車。
狼王咧咧了滿嘴的銀牙,靈敏的鼻子用力的嗅了嗅,一雙冷冷狼目之中裝滿了詫異,那神情彷彿在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麼多人,那麼多輛馬車,怎麼可以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消失的無影無蹤呢?
堂堂狼王,竟然被戲弄?所有的驕傲,狂妄,此刻被在它眼前放聲大笑的女人給無情的踐踏,狼王直起身子,對著夜空一聲長鳴,在睜眼,眸中帶血,張開獠牙,對著穆降雪猛撲而來,張虎一個飛身,擋在穆降雪的面前,一個厲掌,帶著濃濃的怒氣,將他拍飛,落入早已經(jīng)張開血盆大口的狼羣一種,刀光劍影,刺鼻的血腥味道,頓時充斥了整個空氣中。
“張大哥!”穆降雪同樣是眸光帶血,長劍握在手上,寒芒直對狼王,矯捷的騰起,流暢的撲咬,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狼王絕對是頂尖高手,它的動作,流暢的一氣呵成,每一個張弛的動作,都散發(fā)著一股強大的爆發(fā)力,胳膊上的布料被它的利爪撕碎,雪白皮膚上清晰的留下它深深淺淺的抓痕,血腥的味道,刺激這它們體內(nèi)瘋狂的細(xì)胞,狼王開始不安於被動,主動的搏擊,每個撲咬的動作,都帶著致命的力道,銀色劍刃化作劍花,隨著漫天飛雪,一同飛舞,到最後,穆降雪只覺得面前一片血霧朦朧,分不清是狼王的,還是自己的,狼,似乎越來越多,全部圍在了她的四周。
潔白的血滴,豔紅的鮮血,綻放開一朵朵妖嬈無比的花朵,穆降雪看著距離她不遠處那個漸漸不支的身體,眸光之中殺意更濃,劍花飛舞,狡詐的狼王,冷冷的站在一邊,它在伺機等待著機會,等待著她精力耗盡的那一刻,它將會致命一擊。
四周,雷鳴般的馬蹄聲突然響起,只見遍天的火把照亮了死寂的黑暗,狼羣開始向著四周逃竄,一隻黑色的利箭迎風(fēng)飛來,直對那隻驕傲狼王的眉心。
“不要!”
氣喘吁吁的穆降雪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個飛身上前,伸出手,握著鋒利的箭尖,削破了她的手掌,滿手鮮血淋漓,狼王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穆降雪,而又,嗷嗚嗷唔發(fā)出兩聲嗚咽,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皇上,你快看,快看!”
聲音之中無法藏匿的激動和興奮,李安指著一片白雪蒼茫大地之中突然出現(xiàn)的一對長長的隊伍,青灰色的旗子迎風(fēng)招展,上面繡著大大的金絲“楚”字熠熠生輝,軒轅澤陽轉(zhuǎn)身,看到那漸行漸近的車隊,昨日壓抑在心中的擔(dān)憂化作那長長的一口呼吸,從胸內(nèi)吞吐了出來。
“末將參見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