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開始正式上課,原本美好的心情被一個保溫壺搞得蕩然無存。教室裡的人已經(jīng)來的七七八八了,我正跟鄭子豪前後坐著聊大北的鬼故事,突然一個保溫壺擺在桌子上。
擡起頭,居然是食堂垃圾,何新,賤嗖嗖的笑著,“徐同學,聽同學們說你胃不好,上次在食堂是我誤會你了,態(tài)度還不好,我跟你道歉。徐同學,我從家裡給你帶了頭腦,在我們原市可出名了,又好吃又養(yǎng)胃,你嚐嚐”,說著就要開保溫壺,卻被鄭子豪一把攔住,單手壓著壺蓋對我說,“清清,我覺得你們大北的方言特別準確,這時候是不是應該叫”,鄭子豪轉頭看向何新,一字一頓的說,“你丫的沒戲”。
我伸手拉了拉鄭子豪,示意她別太讓人下不來臺,客氣的對何新說,“同學,我吃過早飯了,並且我們並不熟,請您把您的保溫壺和您的心意一起帶回去吧”。
一般正常人這時候就應該提著東西閃人了吧,這神人還真沒有,把壺往我身邊推了推,故意提高音量,“徐同學,請你相信我的決心,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會來送的”,聲音把全班同學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我當時真想擰開壺蓋,把他帶來的東西都澆他腦袋上,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何新,我能求你件事嗎?”
何新聽了馬上來了勁頭,“徐同學你說,我一定盡力而爲”。
我耐著性子,“我真的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跟你玩這個無聊的遊戲,別打擾我了,好嗎?”我拎起保溫桶放在了講臺上。
何新還不死心,提著保溫桶扯著嗓門說,“今天你拒絕我沒關係,不過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打動你的,徐清清”。
看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拎著壺走出教室,我一個頭兩個大,哥們兒,你要不要臉無所謂,我要臉吶。
快上課的時候,身邊走過來一個男孩,圓圓的娃娃臉,一對深陷的酒窩,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軍訓的時候沒見過,應該是今天才到班上的。
他手支著桌子,看我,“同學你旁邊的座位有人嗎?”
我搖搖頭,“沒人”,說著,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騰出空讓男孩坐進去。但我並沒有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到了後一排鄭子豪的旁邊。
男孩疑惑的發(fā)出來了一聲“誒?”,誒個屁,這一早上的就不能讓小爺清淨會兒?“同學,好巧哦,你旁邊現(xiàn)在也沒人了”。
男孩搖著頭無奈的笑笑,沒再說話。
教授的課上得很快,知識面很廣,大部分都是書本里沒有的。努力的跟上節(jié)奏,奮筆疾書,我也只聽懂了大半。大腦很混亂,調(diào)整不過來,這種前所未有緊湊和不可掌控的感覺讓我非常緊張。
下課後,男孩轉過頭,看著我凌亂的偶有空白的筆記,把自己的筆記本遞了過來,“同學,常教授的授課速度是不是會覺得吃力?我會跟他溝通一下,別緊張,慢慢來”,說著就起身去了講臺,“同學們好,我是新來的助教”,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陸文方,以後大家在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找我”。
助教?我還以爲是哪個逃避軍訓的公子哥呢,這個陸文方看起來跟我們年紀差不多,很年輕的陽光大男孩。
陸文方走回我桌旁,仍舊用手支著桌子,一笑酒窩深陷,很甜,“筆記本留給你吧,很多地方我做了標註”,又伸手從他剛剛坐的桌子上拿過一本小冊子,遞給我,“這個是內(nèi)部的刊物,也許對你有幫助,最後一頁的借閱單上有我的宿舍號,讀起來有什麼困難就去找我”,說完像是幫我同意一樣,又點了點頭,“記得找我”,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