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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妃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她轉著眼睛看著文成帝道：“若是當年我告訴你，是皇后要害我們母子，是皇后這個賤人要害我們母子，你真的會殺了她來保全我嗎？你會嗎？你不會！”涼妃說到最後甩著袖子站到了一邊去了。

那樣的往事，再想下去，也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文成帝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是啊……知道了又怎麼樣，他是不會動皇后的。他是不能動皇后的啊，心愛的女人，和那在手裡的權利，他當然會選權利。當年涼妃沒有說，自己就不知道了嗎？文成帝自嘲的笑了一下，若是不知道，又爲何派人去保護涼妃呢？只不過沒想到保護的那麼嚴密，還是有漏洞。

文成帝捂住心口，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早便沒了呼吸了的他的兒子，爾後很快的又將頭轉了過來。他不願意再看下去，再看一眼都是煎熬。

深深吸了一口氣，文成帝又上前想要抱住涼妃，可是被涼妃無情的打斷了。

文成帝滿臉都是痛苦之色，他央求道：“良意，聽話，我們的兒子……就當他死了好不好。我們還沒有老，我們可以再生一個，你乖，不要亂想了。我們當今天的事情都不存在，好不好？”文成帝現在的態度可以用卑躬屈膝來說明了，但是涼妃依舊不爲之所動。

涼妃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笑了一聲，爾後看著文成帝道：“當什麼樣的事情都沒發生，呵呵，這就是你的君王之道。你承認吧，連自己愛的女人和兒子都保護不了！”

啪，文成帝打了涼妃一個耳光。聽到那樣的話，刺激他失了常性。但是在這一巴掌之後，文成帝卻更爲痛苦了起來，他伸出手看著涼妃，卻覺得離他好遠。這一輩子，就愛過這樣一個女子，可是……可是……

涼妃本被文成帝打了一個趔趄，可是她現在站起來，也不顧自己的髮髻亂了，走到文成帝面前道：“我不恨你，可是我也不愛你。這樣的事情，早就該結束了。”

說著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就在文成帝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涼妃從自己髮髻之上，拔下那精美的八尾鳳簪，朝著皇后就刺了過來。涼妃一頭烏黑的頭髮就那麼散了下來，像是一條黑色的瀑布，看的文成帝眼前閃了一下。

而就在這一剎那，涼妃便將她這一個鳳簪，扎到了皇后的肩膀之上。她本是照著皇后的脖頸上的動脈扎去，但是皇后有所防備，便只紮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只是這一下扎的極深，皇后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那鳳簪全部都沒入了皇后的肩膀之內，可見方纔涼妃用了多大的力氣。

皇后悶哼了一聲，冷眼看了一眼涼妃。而就是皇后看的涼妃這一眼，叫皇后身邊的女官心驚了一下，爾後那女官從自己腰間抽出佩劍，朝著涼妃的手腕便砍了過去。

涼妃的手還握著那支鳳簪，她眼睛裡都是恨意的盯著皇后。所以在這女官出手之時，涼妃並未來

得及閃躲。也便是一瞬間的功夫，涼妃的一隻手，便掉在了地上。

宋玉兒看到了，雙手拼命的捂住了自己嘴巴，這纔沒有驚叫出來。

文成帝愣了一下，看著涼妃掉在地上的那隻手，以及涼妃正在滴血的手腕。

涼妃卻像是感受不到那疼痛一般，歪著頭笑著看著皇后。呵呵，呵呵……我死了也要拉上你當墊背的。涼妃知道皇后喜歡文成帝，這是她憑著女人的直覺，在這十八年來冥思苦想纔想出來的。所以，現在，她要文成帝恨皇后，讓皇后永遠都得不到文成帝。

呵呵呵，好開心啊。

皇后看到這一系列變化，再也掩飾不住自己心內的憤怒。也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皇后轉身便給那女官了一巴掌。

那女管被打的傻了眼，站在原地，這才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便哆嗦的跪在地上，連求饒都不敢。

文成帝這時也笑了，但他笑的卻更爲誇張。

文成帝看著那女官跪在地上，上前拾起了方纔她砍掉涼妃一隻手的那軟劍。爾後將那劍握在手心，文成帝將那女官的一雙手也砍了下來。那女官疼的在地上打起滾來，但還是咬著牙不敢吭聲。

末了，文成帝才冷冷一笑，道：“拉出去凌遲處死。”

這下那女官才知道害怕起來，連忙伏在地上求饒起來。但是文成帝卻像是聽不見她求饒的聲音，徑直走到涼妃身邊，笑著看著她道：“良意，沒有關係。少掉一隻手，我來當你的手。”

瘋了，都瘋了！宋玉兒覺得自己害怕極了，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往後退了一步，盼著祁乾元能快些回來。

涼妃的眸色卻是變得暗了起來，她大笑了一聲，也不去管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腕，用另一隻完好的手腕，朝著文成帝的臉上就打了過去。

文成帝捱了一巴掌，但卻還是笑著，將他的龍袍撕掉了一塊，爾後包著涼妃的那隻斷掉的手腕，嘴上道：“乖，良意聽話。”

良意聽話，不要再離開我了。當初的羣臣進言，要將你初死，我拼了命鬥爭這才留住了你的性命。良意，你知道這十八年來我有多想你嗎？我寵幸過無數的女子，但卻一個都愛不上。你在我心裡佔了那麼重要的一個地位，你不能離開，你離開了，我要怎麼辦？所以，良意，不管你是斷隻手也好斷只腳也罷，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涼妃嘴角帶著古怪的笑意看著文成帝，事到如今他還是這樣，真真的叫涼妃失望透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涼妃笑的美極了，她看著眼前這男子，輕聲喚道：“瑜南。”

文成帝略顯激動地擡起頭來，看著涼妃。他的良意，他的良意！終於要回來了嗎？她已經有十八年沒有這麼叫過他了。天哪，只有上天才知道他有多懷念這樣的感覺。

文成帝動情的看著涼妃，涼妃也動情的看著文成帝。只不過被那句瑜南迷惑了眼睛的

文成帝，沒有看出涼妃的眼睛裡還藏著別樣的神色。

爾後，別人都沒有看清，就看見涼妃將那一柄劍插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就透過文成帝的後襟，不過巧妙的避了開來文成帝，將那一柄劍，完美的插在了涼妃的胸膛上。

文成帝還是聽到宋玉兒的驚呼聲，這才迷濛的看了一眼，發覺自己手上正沾著一些黏黏的液體。文成帝嗯了一聲，這才發覺他的良意嘴角帶著古怪的笑容。文成帝將涼妃放到了一邊去，這才發現她的胸膛之上插著那柄方纔他放在手邊的軟劍。

涼妃猛地咳嗽了一聲，爾後看著文成帝笑著道：“我恨你！”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涼妃就閉上了眼睛。

因爲那一劍涼妃瞄的極準，正中心臟，絕無生還的可能。

而涼妃死前說的那句我恨你，就像是一柄劍一般，也插入了文成帝的心臟。

文成帝像是瘋了一般，叫著良意，可是不論她怎麼叫，涼妃都不可能醒了過來。

正在這時，祁乾元也回來了。看著這殿內的一片狼藉，祁乾元覺得十分錯愕。但是在看到宋玉兒那害怕的神色，祁乾元趕快走到宋玉兒的面前，爾後抱住了她。

看到祁乾元回來，宋玉兒才覺得自己有了一些安全感。爾後宋玉兒才十分緊張的問道：“冬梅呢，冬梅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有沒有找到冬梅？”

聽到宋玉兒這麼問，祁乾元靜默了一會兒，爾後纔回答道：“找到了，你不用擔心。”其實他費了好大功夫找到冬梅的時候，冬梅不知爲何額頭上有著很大的一個傷口，正被扔到雪地裡。由於外面的風雪極大，冬梅額頭上的血已經被凍了起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祁乾元便趕緊將她送到了太醫署，希望那裡的太醫們可以將她治好。

但是在這個時候，文成帝見到怎麼叫涼妃都沒有醒的時候，他已經失了常性了。皇后也顧不得自己肩膀上的疼痛，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

文成帝卻是拍了一下手，爾後那些一直暗中保護文成帝的暗衛死士們，這便都走了出來。皇后面上的恐懼更加深了一些，她往後面退了一步，知道文成帝已經瘋了。

但是文成帝卻笑著開口道：“除了皇后端王與王妃，其他的人全部殺死。”

話音剛落，文成帝便抱著涼妃走了出去。身後的其他事情，便與他無關了。

皇后想要出聲叫住文成帝，只是還沒等她出聲，便被一個暗衛眼疾手快的抱了出去。而祁乾元也是一驚，也顧不得其它，宋玉兒已經不能再見這些殺戮了，他要帶著她出去！

文成帝抱著涼妃的動作是那麼輕柔，他甚至將涼妃的那隻斷掉的手腕也撿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懷裡。都死吧，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死吧。什麼兒子，他也不要了，他只要自己的良意。

文成帝，就這樣帶著滿臉的笑容，抱著涼妃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