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已經露出的半張臉,在我看來竟然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我滾燙的心臟竟然想要窒息。
我甚至想一拳揮過去砸爛屏幕,儘管打不到這張帶著面具的惡魔的臉,但至少可以安慰我此時此刻極度憤怒的心情。
20點20分,他終於完整的撕下了整張人皮面具,然後把它放在了桌子上。我突然感覺自己一直身處地獄,這個惡魔就是我輪迴的阻礙者。
苗仁,你不是應該去捕食嗎,爲什麼會以兩個不同的身份一直棲息在我身邊呢?
20點23分,他起身關了燈,然後躺在了牀上睡覺。只是農曆的14,皎潔的月光下,桌子上的那張人皮面具閃閃發光,彷彿在向我炫耀它的魔術。
隨後的畫面就是林一飛,不,應該說是苗仁單一的睡姿了,我驚恐未定的關閉了電腦。
癱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我之前的想法並沒有錯,自己離開宿舍,給林一飛一種放鬆的感覺,因爲我料他猜不到我會在宿舍監控他。可是爲什麼事情又和想象之中的不一樣呢?我本以爲他會毫無警惕的將DARIL再次呈現在我面前,可是,爲什麼,他會展現出另一個不同的自己呢?
他爲什麼要僞裝?他這樣騙所有人用意何在?
不過至少,隱隱約約我好像能明白一件事。如果苗仁要對我不利,他不會用這種方式,而且上次和校長一見,他應該不會再糾纏我了。DARIL,或許只是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我下的藥,讓我逐漸的依賴它,總有一天,我會徹底離不開它,到那個時候,被毒癮纏身的我肯定會去找他,求他,那我不就成他手下的一條狗了嗎?
天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對他來說,我一定有利用價值,用DARIL牢牢地拴住我,我這個殘疾的學生又能幫他做什麼呢?
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像是他一個人所爲,難道校長也參與其中,畢竟上次見面看來他們好像是上下屬關係。我突然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裡面。
如果我的猜測都是真的話,那我可就不得不提前離開這裡了。
不過現在,比賽應該快要開始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
於是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提著袋子離開了微機室,直接來到了相離不遠的圖書館,這裡的工作人員因爲我的常來光顧所以也對我很熟,我輕易地讓他們幫忙給兩臺攝像機充電。因爲今天晚上,我還要用。不管是林一飛還是苗仁,我一定要看到他再次拿出DARIL的那一刻。不過這次我需要耍點伎倆。
倉促的吃了早飯,我就立即趕到了道館,這裡已經有了一些人,當然,都是那些已經被淘汰後又重獲希望的參賽者。看到我進來,他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竟都一臉蔑視的表情。我當然知道他們爲什麼會這樣看我,不過作爲第一個擂主,我絕對不會允許有第二個擂主出現,我可是也會盡全力的。
默默地在角落等待著,任時間流星般劃過,就在即將要去賽場時,我還是看到了早就應該看到的人。
苗仁,披著林一飛的皮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他看到我後,笑著向我招了招手,可我竟感到害怕,我怕那張皮會突然炸開,露出另一張魔鬼的臉。
但我擔心的
事並沒有發生,他快速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著他的臉,哦,融合的多麼完美無瑕,每一個表情,每一個注視,我根本無法將陰險的苗仁和麪前這個始終帶著假仁笑容的林一飛聯繫在一起。我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了?”他好像有點意外我這個稱讚的動作。
“沒事。”我輕輕的對他說。
“那就好,那就好。”他擡起頭問道:“咦,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啊?”
我早猜到他會這樣問,說出了我早就準備好的謊話:“哦,昨天晚上啊,昨天晚上我去了一個朋友家玩,玩的太久了所以就住下了,你知道的,除了海月,我在這座城市還是有一些朋友的。今天晚上還會去,不過9點之前我會回宿舍的,因爲今晚還有些事情。”
我拋出了自己今晚的回去時間,我想看看,他會不會動什麼手腳。只聽他“哦”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繼續對我說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相比之下,我還是更關心一會的比賽,你有信心嗎?”
他說我看著我,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用力的點了點頭。我不僅有信心贏了比賽,我更有信心抓住你這個吃人的惡魔。
今天下午我依舊會把攝像機放在裡面,如果他今天晚上真的在我回來之前做什麼事情的話,我相信一定會被錄下來的。到那個時候,就算是盯著偷窺別人在先的罪名,我也要報警。這個人,必須要讓他遠離身邊。
想著想著就快開始比賽了,我跟在其他人的後面,慢慢的來到了操場。
依舊是和煦的陽光,儘管纔剛剛向大地炫耀它的光芒。可仍然已經早早地等候了很多人。我獨自一人被帶到了臺上,看著臺下不一的目光,我的心,有些恍惚了。
如果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該多好,沒有命運的羈絆,沒有困擾,沒有承諾,只是一個平凡到骨子裡的人,縱然那樣的人生毫無意義,可是即使如此我也沒得選擇。
校長又出現了。這一次,我不再覺得她梨花未謝了,反倒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巾幗,遠遠地觀望著,我猜她也不會那麼簡單。
同樣的無聊介紹,各種誘惑的拋出,這個校長的再一次講話徹底給這些再一次來到這個舞臺上的選手打了一針興奮劑。我很自私的反感這種行爲,因爲他們會把怒氣和戰意全部都發泄在我這個幸運的第一個擂主上,畢竟如果我贏了,他們可就沒機會了。平息著自己的呼吸,我把手放在了心臟的部位。
94下跳動之後,她終於走下了臺。隨之而來的,一個陌生的參賽者來到了臺上,看來他就是我今天的第一個對手。我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向了他。
我想,所有人應該都在爲他加油吧,這是合情合理的。
比賽開始,他慢慢地逼近我,如果沒有規則的限制,我真的想一拳揮在他的臉上,好快點結束這場比賽。
不過令我有些驚訝的是,他竟然先用雙腿來試探我,左腿的快速出擊再加上一直伺機而出的右腿,如果我捱上一腳,怕是就要被他連續攻擊了。
我只好用左臂和身體慢慢的躲避,他這樣頻繁的出腿遲早會讓他體力不支。果然,在他一記重腿被我躲掉後,他竟然自己向後退了幾步,雖然不太明顯,但我還是看出他在閉著嘴大喘氣。我知道,機會來了。
出拳是我最好的選擇,因爲少了一隻胳膊的原因,我的雙腿其實並不能發揮意想之中的力量,所以我更願意將力量全部集中在左拳上。
右腿虛晃了一下,直逼他的胸口,他根本躲不過去,只得雙臂交叉在胸前抵擋。我趁此機會快速凝聚力量,撤下右腿,左拳瞄準他的小腹,斜著重擊了過去。
就像打在了好多團棉花上,軟軟的感覺。
糟了,用力好像太大了。他被我打中後我看到了他痛苦扭曲的臉色,手按著小腹,跪在了地上,一臉不甘的瞪著我。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微小的聲音,我也不會像之前的那人一樣走過去把他扶起來。作爲對手,我不認爲自己的做法有錯。
毋庸置疑,結果當然是我取得了勝利。我默默地退到了一邊,等待著第二個挑戰者。
可是我感覺自己坐下來甚至連一分鐘都沒有,臺上就又來了一個人,看來就連讓我休息的時間都不肯放過。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臺上的這個人一臉輕笑,我能看得出他對我的不屑,他看起來比我高大很多,但我並不怕他。
“他們說你很幸運,但我卻覺得你很可悲。”這個人看著我空蕩蕩的衣袖,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有些生氣,可是我不能生氣,我知道他在激我,我只能把這份壓抑放在心底。
比賽開始,他甚至連準備都沒有,直接就向我衝了過來,想要靠蠻力取勝。我想了一下,還是側了一下身躲了過去。可他竟快速的轉過身然後兩隻手做刀狀竟然交替著直逼我的胸口,我沒有辦法,只能用唯一的手掌硬抗,可是力量上的差距卻讓我的手疼的發麻。
與此同時,他的腿也沒有閒著,配合他粗獷的身體竟然屢屢想要撞擊,意想之中的笨重完全沒有發生。這樣嫺熟的技巧完全不可能是一個在道館學習的大學生所能使用的。這是個來歷不明的人,雖然之前也猜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但沒有想到學校會真的那麼不負責任,竟然連再一次的核對都沒有去做,我有點生氣的看向了那邊的校長,可迴應我的,竟然是她看起來有些得意的笑。
不過,既然是這樣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面前的對手再一次揮過來拳頭,這一次我沒有去躲,而是用掌心直接抓住了他的拳頭,趁他驚歎之餘馬上用腿踢向他的腹部,不過這只是個幌子,他果然上當了,閃躲之餘握拳的手也慢慢鬆開,我趁機用身體做掩飾直接用手掰住了他的小拇指,這是人手上最脆弱的地方,我聽到他“嘶”的叫了一聲,我並沒有太用力,因爲已經用不上了。
我左腿立刻用力的朝他膝蓋上蹬了一腳,然後一個側轉,右腿踢到了他的腰上。雖然他仍然堅持住著站在原地,但我知道,憑我剛纔的用力程度,他已經不行了。我沒有繼續攻擊已經在給他認輸的機會了。
我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一臉惡狠狠地臉,不甘的瞪著我,我和他對視了一眼就轉過了頭,我不想讓他給我本就是煩躁的心情再添上一層怨恨。
他怒喝了一聲,然後忿忿的走下了臺,衆人所見般,我再次獲得了勝利,連續兩場的勝利似乎極大的打擊了那些參賽者蠢蠢欲動的心。
現在,還有最後一個人,這次,又會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