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隨意的躺下,感受著獨有的,莫名的芳香,我想閉上眼睛做個夢,遠離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準備好晚上的私會和明天的比賽就行了。
只是過了這麼多天,我還是驚訝自己竟然可以這麼容易入睡,像我這樣腦袋不停在想事情的人,一夜難以入睡都是正常的事情,近來突然有些不習慣。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夢這個虛幻的陪伴,我更加的不習慣,所以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我寧願相信自己是在夢裡,對於孤獨的我來說,夢就像是一個萬能的朋友,飄渺的靈魂,讓我在不真實的幻境中感受那來之不易的溫暖。
林一飛的鼾聲不是很大,我並沒有因爲這種所爲聒噪的聲音而感到睡不著,也不是被這種聲音吵醒的,不過他平時並不這樣,應該是今天很忙吧。
我穿好衣服走到陽臺上,靠著窗戶,擡頭看著天空上那把殘銳的鐮刀,平常我很喜歡在夜裡看到它,但是現在卻討厭它此刻的存在,因爲它閃亮的光芒刺到了我的回憶。我一向自豪的大腦時間鍾再一次被睡夢的貪婪打敗。
我爽約了!
那個剛回來就約我出去見面的女孩子,那個一心要感謝我的於小禾,她應該準備很久了吧,準備了對我說的話,準備了對我的關心,還準備了吃飯的錢。
嗬!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等的很著急吧,不時的看著窗外,期待著睡夢中的我,桌上的咖啡怕是早已經如她的心一般涼了。
如果是一個女孩子約會男孩子被放鴿子的話,我在想,再多的解釋會不會也已經讓男孩的形象大打折扣了,她失望離開的時候心裡會在想些什麼。
不過我還是要道歉的,睡過頭這種事情還沒有該死到無法挽回的程度,再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看了看錶,凌晨1點24分,我很無奈,怎麼會睡這麼久,這樣下來,睡眠會完全沒規律的,現在的我,又該做些什麼呢?擡頭望月思考事情,還是繼續躺下睡覺?
我快要離開了,我在想,今年除夕的時候會像前兩年一樣又是孤單的一個人嗎?就連天上的月亮都會有繁星的陪伴,又有誰會在意可笑的我呢?
輕嘆人生,我還是將思緒隱藏在睡夢裡吧。一昧的否定抱怨,我何時才能成長呢?
閉上雙眼,透過意識我彷彿看到了這入冬的天空,它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我的視線很想穿透這層黑幕,很想刺探天之盡頭是什麼。可是天太廣闊了,不由得令我深慚自己的渺小;宇宙無窮無盡,不由得令我感嘆人生的短暫。"白駒過隙",我似乎理解了古人那種無可奈何的心情。
如果註定是一枚星粒,也要發揮它閃耀的價值!如果註定要消散,何不飄向更深的宇宙,追求更熾熱的死亡呢?這樣在死亡的時候,或許會有一雙眼睛驚訝的離開天文望遠鏡,跑向客廳,一臉興奮的說:哦,媽媽,快來看那顆星星,好亮好亮啊!
這也是我向往的人生。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感覺一股寒氣鑽進我的被窩,直入我的身體。這是入冬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或許,這只是個開始吧。
我很不情願的從被窩裡爬了出來,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以前除非是大雨大雪天氣,否則我一定會很準時的起牀,現
在這樣的放鬆讓我很不安,我怕我適應了這種感覺,適應了這種生活,不努力的鍛鍊自己,我會變得很弱。
今天還有比賽,最後的比賽,校長說,如果我贏了比賽,就有資格知道我想知道的,我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在說什麼,這只是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切磋,參賽的都是一些學生罷了,能有什麼厲害的地方,當然也包括我,不過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只是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考驗我的身法嗎,然後會讓我做什麼事情嗎?
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可真不舒服。我看了看一旁正在玩手機的林一飛,對他說道,“喂,一飛,你有今天上午比賽人員的名單嗎?”
他聽到後轉身看著我,一臉的疑惑,“你還需要這個東西?”
我給了他一個白眼,“你當我是無敵的嗎?”
他嘻嘻一笑,“那好吧,你過來看。”
於是我走下牀來到他旁邊,他把手機遞給我,上面顯示了今天上午比賽的12個人,我一一的看著。
“別的都好說,就是這個莫林你要小心點,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主要是他下手特別狠,我怕你吃虧,還有耿簾學長,這個你看著辦吧,畢竟是一個學校的,就算你打不贏他,他也肯定不會讓你輸的難堪的。”
“嗯”,照這樣說的話,他們兩個一定是一定要進前三的了,因爲比賽機制的存在,我有好多人都遇不到,也就是說,只要前幾輪不碰到他們,我也有把握進前三,只是,因爲許多比賽中規則的限制,我也有很多限制。
“那好吧,我盡力而爲。”
出宿舍,我準備去吃早飯,可是對於昨天的事情我還是有些擔心,我在想,是不是我一早去道歉會顯得更有誠意,可是那樣有可能會耽誤比賽,還是等比賽結束下午再去吧,說不定,她也會來看我的比賽。
這是新的一天,可能是平淡的一天,也可能是波折的一天。來到這個學校這麼長時間,我發現我變了,我也說不上來自己哪裡變了,可是從前那個以自我爲中心的白天,現在,有了很多顧慮。
我來到了道館,許多人在那裡交流,他們或許不是來自同一個學校,卻有共同的話題。如果我再在學校待上一段時間,我會融入他們嗎?我也幻想過有一天,我的身邊坐著幾個朋友,我們互相交流,互相談心,甚至可以互相調侃打鬧,這樣的場面,我真的想過。
可那也終究只是幻想了,盲人的世界裡,永遠只有一種顏色。
我換好衣服,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走了過去,等著教練的到來。
不過說起來,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我怎麼會參加這種比賽,還進了所謂的決賽。之前倒沒有什麼興趣,不過那個校長提起了花姨,我需要知道關於她的一切,所以我要贏得這個比賽所有的人。
正想著,就看到教練來了,我看到好多人都迎了上去,那邊早就準備好的11個人已經站成了一排,見此我也趕緊走了過去,站到最末的位置,教練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就讓我們散開了,然後我們這幾個學校的人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區域商量對策。我們學校最後進入的有4個,當我看到耿簾的時候,他也剛好看到了我。
“快過來吧!”他對我笑著,手揮著讓我過去。我有些不情願,不是不想和他們待在一起,而是我不知道該說些
什麼,傻坐著總是不好的。
不過他顯然讓我無法拒絕,我默默走過去坐了下來,他也坐了下來,看著我們三個人說,“還有半個小時比賽就要開始了,因爲是隨機抽取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對手會是誰,但只要全力以赴就行了,注意千萬別傷到自己。”
聽到他這樣一說,那兩個人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然後其中一個立馬舒展開眉頭,笑著說道:“說實話,我們根本沒壓力的。”
“爲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因爲最後的冠軍一定是屬於耿簾的,我們只是體驗一下比賽的樂趣,提高一下自己的見識,有這種成績我們已經很滿足了。”他說完拍了拍耿簾的肩膀,看起來他應該比耿簾的年紀要高,年紀要大。
“你對我那麼自信啊,我都不敢這麼說呢。”耿簾也微笑,謙虛的迴應。
“唉,你這種在國際比賽上都那麼厲害的人,像這種小比賽那還不是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我們也很期待看到你的表現,然後跟你學習呢。還有這位小兄弟,你太厲害了,你的表現真的太讓我們驚訝了,我們肯定打不過你,對你可是也有莫大的期待呢。”
他說的一臉認真,我也相信他是認真的。
耿簾伸出手拍了拍他們兩個,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說道:“放心吧,會讓你們看到的,不過現在,你們還是先再仔細研究一下其他人的資料,想一下對策,我跟他有些話要說。”
耿簾說完看了看我,那兩個人也看了看我,然後對視了一眼,點了一下頭就離開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不知道他要對我說什麼,這個笑裡藏刀的男人,感覺總是在纏著我。
“恭喜你了,現學現用竟然走到了這一步,可真厲害。”
他一副欣賞的眼光看著我,我實在受不了,就轉過了頭。
“喂,怎麼總是感覺你很討厭我啊,我沒得罪你吧。”
聽到他這樣發牢騷,我還是沒有回答他,而是用手指了指那邊剛剛走的兩個人。
他們坐在一羣人中間,不知道在那裡說些什麼,可是他們周圍的那羣人聽完之後都大笑了起來,而且他們的眼光竟然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我這裡,不過當看到我同樣在看他們時,又尷尬的縮了回去。
“你是說,我也跟他們兩個一樣,人前人後嗎?”
“我沒有這樣說,我只是不希望你纏著我,我們沒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他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會有關係的。”轉身離去的時候,他輕輕的說出了這句話,他說的很輕,就像在說一個秘密。
會有,關係。怎麼可能呢?我想譏笑他的自大,可他已經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裡。
又是個奇怪的傢伙,跟那個校長一樣奇怪。
“集合了!”
突如其來的哨聲讓我停止了猜想,我們12個人,前前後後,穿著不同的衣服,跟著總教練,步伐整齊的走了出去。
我只看得到耿簾的背影,他走在最前面,像一個隊長一樣領導著這支隊伍,我走在中間,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感覺自己被束縛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