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著頭,吐了吐舌頭,一副不情願說出來的樣子。
“其實,我看到的不止是海月老師一個人,她當時是和耿簾在一起的,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路口,我看到他們一起上了車,不知道駛去了哪裡。”
“耿簾?和他在一起?”聽到她的話,我很想不通,不過他們是肯定認識的。
“他們在一個學校,關係應該不錯的,兩個人就算在一起出現,也沒什麼大不了吧。這和你剛纔說的讓我打敗他有什麼聯繫呢?”
我說話聲音很小,因爲我說的並不是我內心希望的,我不想他們出現在一起。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如果只是出現在一起的話,那倒還好,可是他們…”
於小禾輕嘆了一句,繼續說道:“我當時看到耿簾是摟著海月老師的,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那是甜蜜的笑容,他們看起來,就好像…好像一對情侶。”
她最後一句話聲音很小,好像不想讓我聽到似的。
不過這已經很讓我詫異了,我在想,該用什麼表情來接受這個事實呢?
“情…侶?”
我試探性的問了她一下,我想聽到她否定的答案,可她卻緊顰著眉不說話,看來她默認了。
心裡好像不太舒服,不知道爲什麼,她是個救過我命的姐姐哎,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聽到‘情侶’兩個字的時候,才發現身體裡面一直潛在著一種慾望,那是種強烈的莫名的佔有慾,這個亂懷的種子,不知道何時萌發了出來。
“你…你沒事吧?!彼p聲問道。
我被她帶回現實,我的心又亂了。
“我沒事,不過就算是情侶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我之前聽我的室友說耿簾學長不是一直在追求月兒姐姐嗎?他們都那麼優秀,在一起應該很合適吧。”
我說完就低下了頭,仔細想想,我這個弱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安慰,不管在誰聽來,都是在抱怨吧。
果然,於小禾聽完後不屑的笑了一聲,然後莫名的深吸了一口氣,湊近我說道:
“好酸啊!”
“嗯?什麼好酸???”
我擡起頭假裝正經的附和著她,但這種被她一語道破內心的感覺可真不好受,比吃醋的感覺還要不好受。
“哼!”她冷哼了一聲,向前走了起來,我看了看周圍,緩緩跟了上去。
“你呀,就承認了吧,我雖然不知道你跟海月老師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我想你對她單方面的感情一定很深吧,現在她離開那麼久突然出現了,卻沒有第一時間找你,這當中恐怕也有很多原因,但我想憑你自己是調查不到的?!?
“那我要怎麼才能知道?”我迫不及待的問著她,卻不曾想又被她冷笑了一聲。
“果然很在意嘛!”她戲謔的說道。這讓我臉燙的低下了頭。
“不過你也夠笨的啦。我不是跟你說他們在一起出現的嘛,找不到海月老師,你可以去問耿簾吧,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吧,但是如果你直接去問他的話,我估計可能性不大,因爲那樣會讓他覺得你對海月老師過分的關心,所以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賽場上贏了他,男人的世界裡,勝者總會有些話語權吧?!?
她邊走邊說,我仔細的聽著,竟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如果他們關係真的不一般的話,那我直接去問肯定不太妥當,但要是贏了他,以這些天對耿簾的瞭解,他應該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個問題。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直接告訴我你看到月兒姐姐不就好了嗎,提到那個男人感覺有些多此一舉,因爲我的確有些不開心。”
我說完她就立刻停了下來,轉過來看著我說道:
“因爲我也當你是朋友,不僅是朋友,還是知己,你解開了我的心結,我非常感謝你,所以我也不會對你說謊,而且提前讓你知道這件事總比以後知道好,難道不是嗎?”
她看起來很認真,她說的很對。
“而且…我和耿簾也有一些說不清的關係,怎麼說呢,恩…”她噘著嘴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哎呀,這個以後再跟你說,總之我討厭他?!?
“討厭?我還以爲,那麼優秀的人會得到很多女孩子的青睞呢?”
“青睞?”她冷哼了一聲,“披著羊皮而已!”
她嘆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道,“那現在你先回去吧,放心,我會一直給你加油的!”
她說著做出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還有一個大大的笑容,好純真的樣子。
“恩,我會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過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恩恩,你問吧。”她顯得很大方。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萬一那個不是月兒姐姐呢?也可能只是跟她長得很像?。俊?
我說完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她手扶著下巴,醞釀了半天,纔對我吐出了一個字:
“滾!”
我被她驚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過來,嚇得趕緊道歉離去。
好想回頭再看一眼她生氣的樣子,慢慢的向前走了幾步,心裡忐忑了好久,終於下定決心,轉身看去,卻只有一單背影,伴著一襲長髮,在這冬陽的照耀下,竟彷彿閃爍了好久。
呼!幻覺了,幻覺了。
只是,突然有一種自戀的感覺。她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我朝著宿舍的方向,慢慢走了回去。背後是暖陽,說實話,我真的想躺在原地。不過又突然想到了學校的那片禁地,那片柔軟的草地,至今我都不明白爲什麼會是禁地。
走了大概有5分鐘,我回到了宿舍,不暖不熱的溫度倒也適合我,最重要的是很安靜,我靠在牀上,不想那些瑣事,安靜的氛圍,心彷彿得到了慰藉。
可是我不敢躺上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就是有一種感覺,如果我躺上去的話,一定會睡著的,又不知道會睡到什麼時候。
這樣靠在上面就已經足夠了。看著這個偌大的宿舍,現在卻只住了我和林一飛兩個人,雖然並不是很介意人少,因爲我本來就喜歡安靜,但總是覺得有些奇怪,現在還能想起林海那天對我說的話,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離去也那麼突然。
慢慢的站起來,在這宿舍裡活動一下筋骨,我試著將腰彎下去,就像剛纔賽場上耿簾那樣彎成近乎與雙腿垂直的程度,但我努力試了好多次,竟也沒有做到,因爲少了一隻手臂,總是控制不好重心,還意外的跌倒了。
好難?。〉匕逡埠脹觯艺郎蕚湔酒饋硇菹?,眼角卻瞄到了一個盒子,就在林一飛的枕頭下面,好像是一個盒子,因爲我只看到了一個角,也並不能確定,這是個很刁鑽的位置,要不是我摔倒,恐怕就算蹲下來也看不到。
怎麼辦,好奇心開始作祟了,我不是個喜
歡多管閒事的人,更不喜歡亂翻別人的東西,但最近不知爲何,我好像變了,好像融入了這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社會,我在想,如果是我把一樣東西藏在了枕頭下面,或者說是隨便放在了枕頭下面,林一飛突然看到了會不會過來翻看呢?
可是連我都不知道當我正在想這個問題時,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看一眼,只掀開枕頭看一眼,我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著。
不知爲何,突然有了種犯罪的感覺。
躡手躡腳,在這無人的宿舍裡,我此刻竟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這只不過是看一下枕頭下面是什麼,又不會看他盒子裡裝的東西,我怎麼會這麼緊張。
緊張,好像出汗了,不,的確出汗了。有些過度了,我可真是個另類啊。
終於走到了牀邊,我感覺我的手都在顫抖,手心已經出汗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把枕頭掀開,慢慢的,我甚至害怕林一飛突然從外面回來推開宿舍的門,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解釋呢?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當我把枕頭完全掀開後,映入眼簾的東西竟讓我大吃一驚。這的確是個盒子,但這個白色的盒子上面卻印有兩條黑色的蛇,張著血盆大口,還刻有一串英文字母:DARIL。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我此刻內心的好奇心彷彿已經到達了極點,那是種非打開看看不可的感覺。而且不知爲何,看著這兩條交錯的蛇,我感到好怕好怕。這裡面會是可怕的東西嗎?
既然都看了盒子,打開也無所謂了,這種事情應該只有天知地知吧。這是第一次,我在心裡發誓,這也一定要成爲我的最後一次。
我要把好奇心埋葬在我破碎的內心裡。
左手拿起盒子,並不是很重,在心裡向林一飛道歉後,我用手心滿是汗的右手輕輕打開了盒子,那一瞬間,一直屏著的一口氣才慢慢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黑色的小顆粒?盒子裡面只裝了爲數不多的黑色顆粒狀的東西,看起來像巧克力一樣,這會是什麼呢?難不成是毒品?應該不會吧。
我拿起一塊,仔細的看了一會,但還是什麼也想不到,於是我把它貼近鼻子,不過我想應該也沒什麼奇怪的味道吧。
可是這次我想錯了,我把它貼近鼻子,使勁的聞著,剛開始就覺得有一點味道,不過不是很濃,估計要用什麼把它催化了纔會真正散發出來。不過這是別人的東西,我偷看就已經很不對了,再偷拿就真的和小偷沒什麼兩樣了。
不過我又把鼻子貼近盒子裡面,我想,這麼多一起聞起來總會味道大一點吧,雖然看起來真的像是在吸毒一樣。不過放在一起聞,味道果然大了一點,那是種很香的味道,莫名其妙的香氣,說不上來是什麼的香味,也找不到生活裡和這種香氣相似的味道。
可是這也僅僅是在一瞬間沒有想到。
我把東西放進去,又輕輕地把盒子蓋上,重新放在了枕頭下面,然後回到了自己的牀上。
這次我躺了上去,鼻腔裡似乎還殘有剛纔的香氣。
不,不是鼻腔裡,準確的說,是空氣裡。
那是這個宿舍的味道。那是我從搬進來這裡就一直存在的味道。在夜晚,就是這個味道,伴隨著我入睡,我忘不了它。
之前我沒有在意過,但現在,彷彿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在想,我的睡眠,我的睡習,會不會與這種香氣有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