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去怪你那可惡的父親吧!”
她幾乎是咆哮著喊了出來,感覺不出來,是哪根手指,在我的臉上,在那已經(jīng)被刀割開的傷口處重重的按了下去。
啊……我再也忍不住,大聲的叫了出來,痛,好痛啊!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呦呦呦,看來痛得不輕啊!是不是,啊!”
比剛纔更加疼痛的感覺傳來。她居然,居然用手指在我的傷口上面轉(zhuǎn)圈圈!
我真的快要不行了,全身瘋狂地在亂動。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來折磨我,告訴我,告訴我到底這是爲(wèi)什麼?
我?guī)缀跤帽M了全身的力氣,大聲的咆哮著,雖然不一定會告訴我,但這是我最後的心聲了。
“爲(wèi)什麼,呵呵,爲(wèi)什麼,我不是都告訴過你了嗎,要怪,就去怪你那可惡的父親!”
“可是我哪來的父親,我從記憶起就一直生活在孤兒院,我哪來的什麼父親?”
此刻已顧不上疼痛,就算是拼上所有,我也不想做個冤死鬼。
只是當(dāng)聽到我這憤怒的咆哮,眼前的女人卻似乎變得更加的憤怒,她竟然直接站了起來,我看到她那張少女般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她大聲的狂笑著,好像在嘲笑我剛纔說的話,然後伸出手指著我吼道:“記憶,記憶,你哪來的什麼記憶,你又知道什麼,要不是因爲(wèi)你這個雜種,當(dāng)年會發(fā)生那樣的慘案嗎?啊?我真恨不得把你們父子一刀一刀剁成肉醬。”
扭曲的表情,咬牙切齒,她的情緒竟然失控了,她此刻像極了一頭發(fā)了瘋的老虎,我真想不出她接下來會對我做什麼。只是越來越害怕了,這可怕的折磨究竟要到什麼時候?
她大口的喘著氣,可是眼睛裡的憤怒卻絲毫不減。
“那個時候,我就應(yīng)該殺了你!畜生!畜生!”
她繼續(xù)歇斯底里的咆哮,到底發(fā)生了什麼,她會對我和我那個莫名出現(xiàn)的父親有著這樣的仇恨。
我呆呆的看著她,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我怕這個瘋女人會突然失控拿刀捅我,那種皮肉被穿透的感覺,真的好痛,好痛!
“好了!”一直在一旁站著的耿簾這時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詭異的一笑,看著我說道:“反正,他也活不過今天了!”
那校長在聽到他的話後,竟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啊,終於,可以報仇了!”
兩張邪惡的面孔直直的盯著我,那是死神,那是即將要帶我去地獄的死神!
反正,他也活不過今天了!聽到了嗎白天,你活不過今天了,你別再想那些沒用的東西了,越想只會越恐懼,到時候,連面對死亡的勇氣都沒有了。
“如果,你們非要殺了我才行,那我可不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因爲(wèi)我,不想做個冤死鬼。”
沒有回答,就當(dāng),他們是默認(rèn)了吧。只是這該死的傷口,說話的時候還真疼啊。
“請告訴我,我的父親,你們口中的大仇人,他到
底是誰?”
我有很多事情都想要知道,但就目前而言,我真的很想聽聽關(guān)於我父親的事情,那個可惡的男人,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你明明生下來就把我拋棄在了孤兒院,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要我替你付那些仇債,你究竟做了些什麼?
“哈哈哈哈!”她狂笑著:“你的父親是誰,你竟然在問你的父親是誰,該死的,這個城市沒有人不知道你父親譚阿隴吧,那個該遭天譴的混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惡毒的語氣,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的樣子纔像一個惡魔。
譚…阿…隴,譚…阿…隴,默默的在心裡念著,卑劣的譚氏,原來,是這個意思啊!以花之名,她如果真的是花姨的妹妹,這個人就是她了吧。以苗之名,苗,苗,哦,想起來了,原來是那個之前的吃人惡魔啊,怪不得上次看到他們在一起呢!那這兩段文字就是他們兩個簽下的契約了吧。上次的她明明是完整的,這次卻少了無名指,剛好和這兩個姓氏上面的無名指對應(yīng),意味著什麼呢?苗仁這隻老鼠已經(jīng)獻(xiàn)出自己的生命了嗎?但她的無名指又是怎麼回事,作爲(wèi)代價嗎?不知道,不想知道了,痛覺已經(jīng)慢慢轉(zhuǎn)變成了睏覺,好想睡啊,好想閉上眼睛忘掉眼前的一切,美美的睡上一覺,然後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軟軟的牀上,而這一切,不過是個噩夢。
“就算如你們所說,我的父親是個壞蛋,但我又做了什麼,我又做了什麼!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一個平凡的可憐蟲,難道就因爲(wèi)我是他的孩子,就也要被你們記恨嗎?”
“就是因爲(wèi)你!就是因爲(wèi)你的出現(xiàn),你這條該死的生命,都是因爲(wèi)你纔會導(dǎo)致那場慘案,都是因爲(wèi)你!”
她大聲的吼著,我想是情緒失控了吧,竟然擡起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個大嘴巴。
“殺了他!”
我聽到了憤怒的聲音,殺了我,真的要殺了我。她是如此的憤怒,雖然我不知道她說的那場慘案究竟是什麼,但我知道,我這次,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死了。只是……罷了罷了,如果註定什麼都不能化解仇恨,已經(jīng)瀕死的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說到底,沒有月兒姐姐我早就死了吧,或者說,沒有花姨我早就死了吧,還想著自己已經(jīng)足夠的成熟,還以爲(wèi)即使人海茫茫也能通過不懈的努力找到姐姐。沒想到,我還是太年輕了,現(xiàn)在看來,有很多人都在恨我吧,因爲(wèi)我那突然出現(xiàn)的父親,好多人也想殺了我吧,雖然很想知道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但,好害怕,好害怕胸口會被突然插上一刀。
就算是當(dāng)時苗仁手裡拿著槍要射殺我的時候,也沒有現(xiàn)在這般恐懼。慢慢的閉上眼睛,在內(nèi)心的最最深處,我還在祈求著,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在等待那個人,期待她的再次出現(xiàn),期待,她再一次把我從死神邊緣拉回來。
“住手!”
彷彿是從自己心底傳來了清脆呵斥的聲音,強行的封住了我去地獄的必經(jīng)路段。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我想再看一看這個聲音的主人,我記得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雖然說感情是需要培養(yǎng)的,但有的時候,可能
只是一個回眸的瞬間,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用這輩子去守護(hù)她。
不,我剛剛在幹什麼,我竟然愚蠢的在等待死亡。月兒姐姐,對不起,我輕看了你給我的這條命。你的出現(xiàn),你的出現(xiàn),你能像天使一樣再帶我走嗎?
擡不起頭,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想這是失血過多了吧。好可惜,看不到你的模樣了。
餘光裡的兩人,我模糊的瞥到他們慢慢的走向了月兒姐姐發(fā)出聲音的門口,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好像,是在談?wù)撔┦颤N吧,不過什麼都聽不到。腦子裡的疑慮都可以鋪滿整個天空了。唯一可以感受的到,自己臉上的血液還在不停的往外流。意識在逐漸的消散,又要昏過去了嗎?
月兒姐姐是在說什麼話來救我嗎?不行,不能昏,不能!咬緊牙,啊!好痛,就差那麼一點點,擡起頭,就可以看到了。
該死的身體,就不能爭點氣嗎?我這可是,可是……
只是最終,我還是什麼都沒看到,強烈的疼痛最終還是讓我倒了下去。不過那一瞬間,我卻剛好聽到了月兒姐姐唯一的一句聲音有些大的話。
我答應(yīng)你們!
隨後聽到了一句冷哼,應(yīng)該是從那個校長口中發(fā)出的,再然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眼睛不受控制的慢慢關(guān)閉,極力的掙扎,最終,還是順從的合了起來。
我答應(yīng)你們!月兒姐姐,你這是,答應(yīng)了什麼,是因爲(wèi)我的原因被迫的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之前那麼的不信任你,但每一次我危難的時候你總是能神奇的出現(xiàn)。說不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
又來了,又是那個熟悉的,白色的世界。只是這次本該出現(xiàn)黑色漩渦的地方,卻站著你的身影。背對著我,我無法看清你的模樣。
於是我大聲的喊著你,我想告訴你我就在你身後。但我突如其來的喊聲好像驚嚇到了你,你竟然像個慌亂的兔子一樣向前跑了起來。我很著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能追隨你的足跡,我想追上你,好想,好想追上你。
但時間好像靜止在了那裡,它跟我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我們之間的距離莫名的保持在了一個同等的間距,無論我怎樣用力追趕,你始終在我前面的那個位置。
我越來越著急,白色的世界,也不知道你要去哪裡,眼睛不自覺的瞥了一眼地面,竟然發(fā)現(xiàn)潔淨(jìng)的地面上在泛著點點雨珠。我擡頭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落下來。突然看到你擡起的胳膊,才明白這原來是你晶瑩的淚珠。
月兒姐姐,你,爲(wèi)什麼要哭啊?不要哭好嗎?我更加擔(dān)心,更加拼命的追趕,但我們之間,依然還是那份距離,難道說,註定永遠(yuǎn)也追不上嗎?
我停了下來,大口的喘著氣,如果,註定追不上的話,能夠一直看著你的背影,這樣,也挺好,至少我,不會再覺得孤單。
於是開始堅定決心,泯然一笑,重新追了上去,就算是要守護(hù)你的背影,我也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