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我們兩個看著突然脫離的月兒姐姐,雖然很驚訝,但正準(zhǔn)備在衝上去時,月兒姐姐卻舉起了槍。
“都別給我動!”她瘋狂地咆哮,我們被她嚇住了,因爲(wèi)她拿著槍隨意的指著我們,隨時都可能擦槍走火。
“月兒你到底怎麼了?”憐幽對於她的突然變化已經(jīng)震驚到語無倫次了。
“你好好看看,我是憐幽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你是腦袋不舒服嗎?爲(wèi)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
“啊……你給我閉嘴!”月兒姐姐痛苦的大叫,同時槍指著憐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真的很害怕。
憐幽看到月兒姐姐這幅樣子,我猜我們心裡是有同樣的感受,不過她在皺著眉頭仔細的看了一會後,看她的樣子好像是明白了些什麼。
“月兒,你該不會真的是……”
“啊……你給我閉嘴!閉嘴!”
“砰!”
…………
蓮下,楓潤醫(yī)院周圍,路邊街道,喧鬧的車輛、人羣,這聲突然的槍響好像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人們都會以爲(wèi)這是輪胎爆炸的聲音,這個自私的城市裡,沒有人會在乎有誰發(fā)生了意外。
憐幽張大著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依舊是滿臉怒色的月兒姐姐,然後低頭看著自己胸口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衣服,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叫喊,忘記了疼痛,模糊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讓她慢慢的在忘記這個世界。
這,這突然的一槍彷彿直接在心上響起,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瘋了,月兒姐姐瘋了!不,眼前的人已經(jīng)不是月兒姐姐了,她是六親不認的魔鬼。
憐幽慢慢跪倒在地上,瞪大著眼睛,嘴裡開始不斷地吐出鮮血。震驚、不甘、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會突然發(fā)生這種事情,被自己要救的人,被自己最好的朋友,這,這不可能!
呆呆的站在原地,我被嚇傻了,直到看到滿地的血我才意識到:醫(yī)院、醫(yī)院。
嘴裡不停地在叫喊,我快速衝到憐幽身旁,正準(zhǔn)備將她拉起來時,那剛剛發(fā)射過的,子彈的槍口,滾燙的感覺再一次抵到我的腦袋上。
“跟我走!”
我像個白癡一樣,張大嘴巴,緩緩地擡起頭看著由憤怒變得再度面無表情的月兒姐姐,就像一個麻木無情的殺手,冷冷的看著我,我的心,跳得好快。
這怪異的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
“白月,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跟我走!”
麻木的眼神,她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操控的機器人,她已經(jīng)不是我的月兒姐姐了。
шшш ?тт kдn ?c o
“你快給我醒醒!”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很憤怒,怎麼會這樣。
直接用力出腿踢到她的手臂上,沒有一絲猶豫,突如其來的襲擊,她根本無法承受我的力量,槍被直接踢在了地上,而她也捂著手臂,不過卻沒有去撿,而是蹲了下來,再次抱著頭痛叫著。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雖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她了,幾乎用盡
全力駝起了憐幽,堅持住,堅持住,我大聲的對她喊著,可是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我能感覺的到我的後背上幾乎全部都是黏稠的血。
沒事的,沒事的,醫(yī)院就在旁邊,應(yīng)該沒有打到什麼重要的身體部位,肯定可以救活的!
這該死的街道,進來的時候也沒有那麼長,怎麼這個時候……
“喲,原來跑這裡了。”
就像是突然從天而降一樣,聲音從正前方傳過來,白婷葉的身影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那三個獵語者。
該死,怎麼還是找到這裡來了,這下該怎麼辦。
“恩?你這是要去哪裡?”她看了一眼我背上的憐幽還有身後一直低著頭痛叫的月兒姐姐,然後繼續(xù)說道:“看來你逃跑的計劃出了一點問題啊!”
雖然心裡現(xiàn)在很生氣,很著急,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先把憐幽送去醫(yī)院,求求你,求求你堅持住。
“你說過,給我三天時間的,三天之後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滿意的結(jié)果,所以……求你,讓我過去。”
“求我?哦,你是趕著去救她吧。”白婷葉從我身邊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槍,然後又看了好一會月兒姐姐,緩緩說道:“原來是這樣啊,白天,不得不說,你的運氣還真是差啊!”
“這個女人剛纔打暈了我,可是她好像快要死了啊,留這麼多血,就算到醫(yī)院也救不活了吧。算了,就當(dāng)是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她朝我揮揮手,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好像是同意了,還是先趕快去醫(yī)院。
“不過,”她突然語氣一轉(zhuǎn),“你得問問那三個人同不同意。”
我擡頭看去,這纔想起面前還有這三個獵語者,三副同樣的眼神,那是憤怒,不是恨我,他們恨的是我背上滴血的花朵。
“讓開!”
沒有反應(yīng),就像是三樽雕像,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那裡。
“讓開!”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三個不變的眼神,可惡!
可惡!我直接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們撞去,可是卻被輕易地攔下,就像一個巨大的橡皮球被反彈了一樣,本就弱小的我直接被他們推倒在了地上。
來不及疼痛,我慌忙從地上站起來,想要抱起同樣摔倒在地的憐幽,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連這樣都做不到。
我沒力氣了,身上沒力氣,心裡面也像被掏空了一樣。用盡各種方式拉扯,但我依然無法再次扶起她,大聲的嚎叫著,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絕心的木頭,在這陽光明媚的冬天,無動於衷的看著一個小孩在地上絕望的嚎叫。
“從她打暈我的那一刻,她就應(yīng)該可以想到自己會有這個結(jié)果。”
“可她是爲(wèi)了救她的朋友,這有什麼錯嗎?”
我大聲地質(zhì)問著白婷葉,不過我這話在她聽來真的可能只是幼稚吧。
“她剛纔對我們的行爲(wèi)已經(jīng)可以背的上叛徒的罪名,”其中一個男人狠狠地說道:“她該死!”
他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同情,她該死,這種喪心病狂的話竟然會是從一個人的口中說出
來的,就像是在審判她的生命。
憤怒,除了憤怒還是憤怒,我猛地站起來伸出手就往他臉上揮,卻被他輕易地用手抓住,狠狠地捏著我受傷的手,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我拼命的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我看著憐幽,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悄悄閉上了。
“不,不要,憐幽,憐幽,你快醒醒,不,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們,你們都還是人嗎?”
“白婷葉,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求你了,快把憐幽送到醫(yī)院好嗎?”
生命當(dāng)中第一次,我願意拋下所有去求一個人。
“哦,真的嗎?”
她一臉驚訝的朝我走過來,只是她臉上詭異的笑又讓我很擔(dān)心。
“白天,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白月開的槍吧。”
“什麼?你……”
“呵呵,你不用驚訝,我跟你說過,不要以爲(wèi)你自己很瞭解她,她可不是一個人哦!”
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是看著瘋癲的月兒姐姐,彷彿真的覺得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給你。”
思索之間,白婷葉突然把手中的槍遞到了我面前。
“去殺了她。”
平靜的語氣中夾雜著不容拒絕的命令,這個女人,到頭來還是讓我這麼做。看著她手中黑色的槍,這個毒瘤,我害怕的不敢再觸碰它。
“去吧,很簡單的,瞄準(zhǔn)她的心臟,輕輕的扣動扳機,砰的一聲,這裡就會多出一具屍體了。”
“想想看,你殺了白月,一來我會答應(yīng)你立即把奄奄一息的憐幽送往醫(yī)院,二來你可以爲(wèi)她報仇,被自己的朋友開槍,我想她一定很不甘吧,三來你也算是提前完成了我交代你的事,說不定我心情好到時候保你一命也說不定,四來你這也是在爲(wèi)自己報仇,一舉四得的事情,白天,這還用考慮嗎?況且你也看到了,你面前的這個白月,她已經(jīng)瘋了!”
白婷葉慢慢貼近我的臉,她的話就像是迷藥一樣灌入我的耳朵和大腦,她說的完全沒錯,而且現(xiàn)在要救憐幽,只有聽她的話。
只是……
手不自覺的顫顫巍巍竟然接下了她手裡的那把槍。
“去吧,孩子!”
忘記了,好像迷失了自己,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手腳不受控制呢?
別,別再往前走了,那可是你最愛的人啊!
不,她已經(jīng)不是了,她已經(jīng)變成了魔鬼,善良的白天使,一定要把她送進地獄。
她雙手抱著腿蹲在地上,不停地搖頭,目光無神,嘴裡也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會給人一種可憐、心疼的感覺。
“快啊,只要輕輕釦動扳機,所有人都會活下來。”
對,對,要先救人,都是她害的,她已經(jīng)不是熟悉的那個人了。
瘋子、瘋子!
開槍,開槍啊白天!
死吧!去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