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撥通了姐姐的電話。
這件事情必須要有個最終的結果,不然我會一直迷茫,如果說做了決定的話,至少我會知道該怎樣去應對這件事,一直的糾結對我們都不好。
一直以來我都這樣麻木的生活著,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直到姐姐的這次突然出現,心底的那份仇恨才逐漸被喚起。是啊,那個時候,我連最愛的人都能下得去手,不就是爲了報仇嗎?可是最大的仇人現在還沒死呢,我卻已經放棄了。
或許,我真的可以試試和姐姐聯手。
“喂,是月兒嗎?”
電話接通了,姐姐的聲音傳來,有點無力的樣子。
“我吵到你的夢了嗎?”
“準確的來說,我是在夢裡聽到了電話的響聲。”
“不好意思。”儘管我們只是在通話,但我仍然低下了頭,只顧自己了,確實沒有考慮別人的感受。
“這賬以後再跟你算。”姐姐有些不滿的說,“但如果你現在說不出一個叫醒我的理由的話……”
姐姐說到這裡我一下就笑了出來,我喜歡這種感覺。
“姐姐我,只是想再和你討論一下關於你的建議。”
“復仇嗎?”
“沒錯。”這一次莫名的有些堅定。
“月兒啊,”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其實姐姐不是要逼你,也不是非要讓你走上這條路,我只是想給九泉下的母親和哥哥一個交代,爲此這麼多年,我始終都沒有放棄過。”
說到哥哥兩個字的時候,我感覺她的聲音明顯顫了一下,這個對於我來說雖是親人卻並沒有多少印象的哥哥在姐姐心裡卻是有這樣重要的地位。
“或許,你說的沒錯,他們,死的太冤了。”
“月兒,”姐姐突然有些激動的說道,“你知道嗎,這簡直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我似乎能從姐姐的聲音裡看到她興奮,不,亢奮的模樣。
存在的意義?姐姐的存在,就是爲了復仇嗎?那我呢,這麼說來,我還不如姐姐呢。
“月兒,”姐姐繼續說道:“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試一試,那個人必須死。”
咬牙切齒的憤怒,不過她說得對,我們要報仇,但我們沒有實力,沒有依靠,只能靠自己尋找渺茫的機會。
不如,就試試吧!
試試自己能不能過的了這一關,往日的恩怨,終究是放不下的。
“我明白了。”
只說了這四個字,我沒等姐姐回話就把電話掛了,不需要了,而且想必這次姐姐也終於相信了我的決心。
這樣的話,看著那間臥室的方向,我只好說一聲,對不起了。
憐幽說的沒錯,自私的人,你的命是我救的,那你的命就是我的!
我有一個計劃,很長的計劃,長到足以讓這個人再也離不開我。
不就是心甘情願嗎,我就給你一個心甘情願。
閉上雙眼,我開始度過這漫漫長夜。我彷彿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看到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安靜的躺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上,
頭頂和煦的陽光,天空傳來的鳥兒的歌聲,伴隨著她唯美的身姿,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又是白月,夢裡的白月,10歲的白月,怎麼看都那麼美。
離她不遠的地方,還站著七歲的白天,癡癡的看著地上的白月,張大著嘴巴,腳步卻在躊躇著要不要過去。
天空在變,時間在變,萬物在變,在男孩的心裡,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個美麗的笑容。
他走過去了,或許這是他在內心掙扎了許久才做出的決定。他想要靠近一點貼近她的芬芳,但她似乎察覺到了,她猛的睜開眼,怒視著男孩,男孩慌了,不知道她爲何這般生氣,是他的腳步擾亂了她甜美的夢嗎?
不知道,男孩不知道,七歲的白天,什麼都不知道。
姐姐,藍天白雲下,他喊著她的名字。
姐姐,姐姐。
他看著她的臉,慢慢的,男孩由最開始的不解變爲震驚,最後陷入巨大的恐懼。
因爲她那漂亮的雙眼,她黑色的眼眸竟開始慢慢變紅,變得像血那般殷紅,她突然放聲大笑,同時,眼睛開始慢慢滲出血來。她的嘴巴張著,好像一直重複在說些什麼,男孩有些好奇,於是忍住內心的恐懼,慢慢去靠近她,那個突然魔化的姐姐。
血,落在她的臉上,落在她的衣服上,此刻的她,像極了一個悽慘的女鬼。
男孩不敢上前去聽,只好看著她的嘴型,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男孩看的很認真。良久,男孩臉色一變,他終於看清了,這結果令我不寒而慄。
她說的是:血債血還!
…………
10歲的白月,那個時候的我,心裡的仇恨,真的有那麼深嗎?
我猛的驚醒過來,這場噩夢,不,類似於這樣的夢已經做得太多了,不能再稱之爲噩夢了。似乎總在將我們相連,總讓我忘不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天,已經亮了,事實上我不知道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白天,你也叫白天,這個名字,我就不允許他存在。
我來到了他的房間,我走得很輕,只是想看一下他的狀況,卻沒想到打開門的時候,他已經醒了過來。
笨拙的身體,痛苦的表情,他居然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看樣子應該是試了很多次,但卻一直沒有成功。
“不要勉強,很痛的。”
我輕輕走到他的身邊,把他扶坐起來,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溫柔。
“你幾天沒睡,怎麼不多睡一會。”
“習慣了。”我幾乎脫口而出,擡頭卻看到他詫異的目光。
“痛嗎?”我試著把他的腿擡起來。
“不痛。”他也是脫口而出。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精神方面?”
事實上,我是怕他會看出我真正的用意,雖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嗯,我也是剛剛醒來。”
剛剛醒來,說實話,我是有些不信的,怎麼可能嗎?而且就他現在的情況,應該……
“那我們試試,能不能去廁所?好嗎
?”
我說完他有些驚奇的看著我,好像是我猜到了他心裡的想法,他隨機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我一隻手托住他後背上受傷的位置,但沒有用力,另一隻手托住他的頭部,慢慢讓他坐了起來,我覺得他應該很痛,但一直在忍著。然後我慢慢移動他的雙腿,讓他雙腿著地。他坐在牀上,看了我一眼,然後我也鼓勵的看了他一眼,我們彼此知會。只是感受著他空蕩的衣袖,還是覺得怪怪的。
我把手放在他身體右邊的地方,然後他的左臂同時用力,竟忍不住叫了一聲,但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怎麼,很痛嗎?”
“還好吧。”他略帶歉意地笑了笑,但表情之間還是夾雜著痛苦之色。
我扶著他輕輕的走著,試圖讓他先熟悉一下這種感覺。因爲我知道他的腿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但後背的傷卻還是很嚴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我要和他一起幫他上廁所,想想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在去往路途的過程中,我甚至還在想一會該用什麼姿勢,兩個人會不會尷尬。但轉念一想,我想的可能太多了,至少從表面看來,我還是和他沒有一點關係的,那有什麼尷尬的。
我同他一起進了廁所,但事實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尷尬,我扶著他,他也順利的解決了,一切都很自然。
雖是如此,但整個過程還是用了很長時間,當我們再一次回到牀上時,天已經大亮了,他看上去感到非常疲憊,但卻不是那麼的吃力,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情況倒也不是那麼糟糕。
“你先休息,我去做飯。”
“恩。”
祥和的氣氛,依賴的感覺,這算是,已經成功了第一步嗎?
不行,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根本不夠,還是需要些其他的事情來加大他對我的感動甚至是膜拜程度,這樣的話,我可能需要幫助了。
看來最終還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姐姐,憑我一個人,雖然會讓他因感動對我產生許多的好感,但若是麻痹他的話,根本不夠所謂的心甘情願的程度。
麻痹,麻痹,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死心塌地呢?就像那些電影裡的死侍,沒有心臟,沒有感情,只是一味的聽從主人的號令。
現在的我,頂多可以要求他康復之後爲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甚至是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情,但如果我問他你願意爲我而死嗎這樣的話,我想他會愣愣的看著我,然後傻笑吧。
而且說到底我還不知道姐姐所說的具體意思是什麼,如果只是讓他說出的話,直接用武力或者是威脅手段,最簡單的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就行了嗎?那時候就算他不想也要乖乖的心甘情願啊?
肯定還有別的意思吧,既然跟蘇琳妲有關,這是蘇琳妲提出的變態要求,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以我的瞭解,或許真的就是心理上真正的心甘情願,這樣完成的話纔會給姐姐所謂的機會吧。但她又要怎麼知道呢?就算是真的有人心甘情願的話,她又該怎樣知道這件事呢?
這麼說的話,姐姐肯定和蘇琳妲有聯繫啦,而且還是很親密的聯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