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萱笑了：“媽媽您最有眼光，幫著我挑一挑吧。做哪樣的質地？哪樣的顏色好。”

羅媽媽並不推脫，低頭挑了不少顏色出來，然後笑道，“小姐皮膚白，什麼顏色都好看，不過年慶的時候宴會多，小姐身上的顏色要亮一些，至於褻衣、褻褲，鞋襪，一路配下來，也就差不多了。”

舒瑾萱聽著點點頭，道：“如此就多謝媽媽了。”說完，她轉頭看見知畫正站在桌邊上，便狀若不經意地讓知畫送羅媽媽出去，等她們二人走了不多會兒，白芷進來回稟道：“小姐，您原先預備下的給羅媽媽的銀錠子，被知畫偷偷換了。”

舒瑾萱眉頭一挑：“哦？換成了什麼？”

白芷低下頭：“一串銅錢。”

舒瑾萱氣極反笑：“她倒是會爲我省錢！”

羅媽媽是老夫人身邊最重要的親信，萬萬不可以得罪的，偏偏知畫竟然將舒瑾萱一早準備好的銀錠子換了，這是什麼居心！墨竹皺起眉頭，道：“小姐，這樣一來，羅媽媽只會覺得小姐小氣，不會做人。”

這還是輕的，知畫故意在老夫人身邊最親近的媽媽跟前表現出自己囊中羞澀，絕不僅僅是爲了讓羅媽媽不高興！舒瑾萱又問：“還說了什麼？”

白芷深吸一口氣，如實回答：“知畫說，小姐最近花費太大，實在是捉襟見肘，顧不過來了，請羅媽媽寬恕則個。”

舒瑾萱沉思了片刻，嘴角蘊一抹淡淡的笑，突然道：“看來，她是要爲大哥盡忠了！”

白芷和墨竹對視一眼，心中都是困惑。知畫這樣做，肯定是經過大少爺的授意，可是大少爺又爲什麼要這樣呢？讓別人覺得四小姐刻薄小氣？不，不會這樣簡單。可是再往深一層去想，她們卻都想不出來了。

這時候，就聽見舒瑾萱道：“主僕一場，她這樣想做大哥的枕邊人，我便幫她一把吧！”

第二日一早，舒瑾萱刻意晚了半個時辰，才帶著知畫和白芷去向老夫人請安。經過茶房，她按照往常的慣例泡了茶，這才帶著知畫進屋子，把白芷留在外面。

知畫本就喜歡露臉兒的，又想著只要進去了一會兒準能見著大少爺，不免喜形於色。

白芷卻暗暗嘆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睛。

小姐，已經給了知畫數次機會，算是仁至義盡了。

大夫人正坐著，和一旁的舒子嚴輕聲說話，舒諾涵則梳著雲髻，穿玉色亮緞上衣，金碧刺繡牡丹紋十二幅長裙，顯得婀娜多姿，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便硬生生的把屋子裡所有小姐們的風頭都壓了下去，病了近一個月的舒雲憶也在。

舒瑾萱微微一笑，走進去給老夫人行了禮：“老夫人萬福。”

老夫人見到她，語氣裡先就帶了幾分笑意：“佛經可抄好了沒有？”

舒瑾萱笑著從知畫手中接過佛經，道：“正是昨夜裡抄好了，趕著今早送來給您。”

老夫人看見她眼下的烏青，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佛經哪天都能抄，不要熬夜。”

舒諾涵聽著，眼睛裡就露出一絲鄙夷的神情。在她看來，舒瑾萱的字寫的勉強算工整，琴棋書畫也不精通，吟詩作對那更是生疏得很，不能在衆人面前露臉，也就只配給老夫人抄抄佛經了，偏偏這老太太還就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