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離去後,舒瑾萱手裡的筷子擱了下來。
墨竹端來一杯茶輕聲道:“小姐,您別生氣……”
舒瑾萱終究氣得狠了,將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擱,震得茶水也濺了出來,冷冷道:“這丫頭分明是把我當瞎子!”
白芷不忍說話,墨竹淡淡道:“知畫這丫頭,未免太心急了點。昨日小姐已經(jīng)警告過她,她卻還是不知反省。”
舒瑾萱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給了對方兩次機會,偏偏人家只想著攀高枝,根本想不到自己這個主子的難處!若是知畫有一絲半點的心肝,也該知道,決不能和大少爺有任何的牽扯!
良久,舒瑾萱默不作聲只是出神,白芷終究不忍心,道:“也許知畫只是受人矇蔽。”
舒瑾萱看了她一眼,慢慢道:“受人矇蔽?她也不想想,若非她有利用價值,大少爺怎麼會看上自己妹妹的丫頭!”她抑不住心底翻騰的情緒,面上帶出了一絲冷凝。
墨竹想了想,小心道:“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
舒瑾萱的面容漸漸平靜下來:“找人盯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都要來向我彙報!”
墨竹恭敬道:“是。”
白芷卻偷偷擦了擦眼淚。舒瑾萱看在眼裡,輕輕嘆了口氣:“白芷,我知道你和她自小一塊,感情很要好。”
白芷擦掉了眼淚,面上卻多了一絲堅定:“小姐待奴婢們這麼好,知畫卻還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不知感恩了。奴婢曉得輕重,小姐放心就是。”
舒瑾萱頓了片刻,才緩緩道:“看來,大哥是要爲大姐出口氣了。”她望向窗外,一株梅花正獨自盛放,不由低低嘆息,“你平常莫要露出異樣,他們馬上就要有所行動了。”
白芷道:“奴婢明白。”
舒瑾萱低頭繼續(xù)吃飯,心中卻將整件事情串起來想了一遍,舒子嚴爲人高傲,居然紆尊降貴看上一個丫頭,是要利用知畫來對付自己?可舒子嚴不是傻瓜,他不會重蹈畫眉那件事的覆轍,那麼,他究竟是要做什麼呢?
知畫果真日夜趕工,隨後將一個繡工精美的荷包送去了大少爺?shù)男拗駡@。
舒瑾萱看在眼裡,卻只作什麼都不知道,在人前也是絕口不提。只是很快,她藉口荷包分量太輕,又送了一塊青墨水玉的硯臺過去。知畫一無所知,只是對又多了個機會見大少爺而雀躍不已。
很快便到年節(jié),主子們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丫頭媽媽們也便越發(fā)賣力幹活,希望主子能多給些賞賜。
這一日,老夫人身邊的羅媽媽親自領了師傅過來:“四小姐,老夫人吩咐開了庫房,將以前存著的不少好料子都取出來給小姐們做衣裳。”
舒瑾萱笑起來,道:“我那裡還有上次大哥帶回來的料子——”
羅媽媽笑道:“統(tǒng)共不過四匹,兩身衣裳罷了,這一回老夫人要給小姐們各做十六套衣裳,四小姐不必推辭,過來挑吧。”
說著,她吩咐人將箱子擡上來,滿滿一箱子的綾羅綢緞,雖然比不上舒子嚴帶回來的那些,卻也是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