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日兩位賢侄女都是才華灩灩,我等可以一飽眼福了!”琉璃國主話落,掃了一眼已經走到大殿正中央的舒瑾萱,對著秦公公吩咐道:“詩以‘情’字爲題,詞以明月爲題,賦以杯中酒爲題,最後交由三位大師評選!準備開始!”
“是,皇上”。秦公公不愧是西夜國主的大內總管,眨眼的功夫,只見琴、棋、書、畫、詩、詞、歌、舞、賦、問道十項才藝都設了案臺。
舒瑾萱轉過頭也看著那是個香案臺,忽然感覺這種很像是那種打擂臺,不過她不怕……
秦公公高呼:“第一局!琴藝!”
在秦公公話落,凌歌衝著舒瑾萱得意狠辣的一笑,向著琴案前走去。一身華麗秀美的羅裙,更顯得她體態妖嬈。
凌歌看著雲墨白,深吸了一口氣,向著舒瑾萱做了一個挑拌的眼神,十指輕擡,剛接觸到琴絃,雲族主的聲音再次響起。
“瑾萱丫頭,如果今日的十項你都能贏了凌歌,本族主就不再幹涉你與墨白之間的事情,如何?”他自信凌歌是他一手調教的,堅信不會輸給舒瑾萱,而且是十項全能,所以舒瑾萱沒有贏得可能。
雲族主的話猶如一聲驚雷在半空中直直的劈下,將大殿都給劈了個四葷五素。
大殿內的衆人頓時都驚異的看著雲族主,然後每個人的臉上表情各異。
“喂,這不公平!”雷諾第一個開口,十項都要贏了凌歌,根本就是故意爲難他姐姐嘛。
此時,琉璃國主、西夜國主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起看著舒瑾萱。
雲墨白握著酒杯的手狠狠的捏在一起,那目光恨不得將雲族主殺了。
大殿一片安靜,大家都等著舒瑾萱的回答。
輕輕的眨了眨眼睛,舒瑾萱眸光一轉,將大殿內衆人的神色轉眼間便掃視了一圈,“好,希望雲族主一諾千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難道真的認爲她就比不過嗎?笑話!
“還能笑的出來!賤人!一會兒就等著讓你死!”凌歌心裡恨恨的罵了一聲,收回視線,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十指輕輕的揉捻著,看著面前的琴。
琴自然是好琴,而且是一把古名琴,名曰離魂。
“瑾萱丫頭既然同意!那麼就開始吧!”西夜國主伸手捋了捋鬍鬚,老眼滿是深邃,威嚴的聲音響起。
“是!”凌歌立即應聲,再次的深吸了一口氣,十指撥弄琴絃,幾個清越的音符響起。
衆人的神志一瞬間被拉了回來,凌歌神色凝然,眼波流轉向著雲墨白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見他一直死死的盯著舒瑾萱,心下含恨,暗自咬牙,一曲古曲佩蘭由指尖緩緩流出。
琴聲嬌柔婉轉,偶爾摻雜著大氣,讓衆人聽得心曠神怡,暗自讚歎不愧是雲族主自小調教的的雲族聖女。
夜亦然將視線終於的由舒瑾萱的身上撤回,放在凌歌的身上,看了半響,袖中的手死死的攥了一下,也閉上了眼睛。在他的心裡,此時此刻,這琴聲再好,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一曲佩蘭。
一曲作罷,拉了一個餘音渺渺的音符,凌歌緩緩罷了手,心中無比的激動,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彈出了這麼好的琴。敢言在座的千金小姐,絕對無一人抵得上她這一曲。
好些年輕公子的目光都癡迷的定在凌歌的身上,大殿內響起數聲叫好聲。凌歌得意的扯動嘴角,扯出一抹笑不露齒的弧度,看著舒瑾萱的眼睛裡卻是挑釁。
“好!”雲族緩緩開口,看著凌歌,眸中有讚賞。
“好曲!”西夜國主也贊聲開口。
“凌歌小主一曲繞樑三日!的確不錯!”夜亦然雲淡風輕的聲音開口,眸中也少見的露出讚賞之色。在夜太子的眼裡看到讚賞,很難。
“雲小主乃雲族聖女,今日僅此一曲,便也當得起的。”藍景誠清潤的聲音響起,淡淡的看了舒瑾萱一眼。
雷諾不屑冷笑:“哼,這有什麼了不起,我姐姐彈得比她好十倍!”
聽到雷諾的話,雲墨白難得的附和一次:“嗯,說得對!萱兒的琴聲纔是世上最好聽的!”
“瑾萱丫頭,該你了!”西夜國主望著舒瑾萱,提醒道。
“琴!”舒瑾萱示意青藍將她的琴拿過去。
接觸到舒瑾萱的暗示,青藍急忙將懷中的冰雪之魂放到琴案上。
見到舒瑾萱的琴之後,在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琉璃國主的眼底有著無法掩飾的動容。
據說三百年前,世間第一琴——冰雪之魂,被譽爲世間琴之冠首。傳聞聽過此琴音的人,此生再也不會入眼其它琴彈出的音。
“再拿去兩位大師的身邊,讓兩位大師都伸手摸一下,給我借點兒靈氣來。這可是我的第一局,頭一炮怎麼也要打響的。”舒瑾萱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繼續吩咐道。
青藍嘴角一抽,努力忍住不笑場,聽話道:“是,小姐!”
“清水洗手!”舒瑾萱聲音淡淡,一個小宮女將早就準備的清水端了過來,她伸出纖纖十指,掬了清水便洗了起來,而且洗的尤爲認真仔細。
智圓大師和天音大師看到青藍拿過來的琴,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然後都神色肅然的身手摸了一下。本來大殿內的衆人還覺得舒瑾萱此舉荒唐,但此時看著那兩位大師的肅然神色,便都在心中疑惑,難道舒瑾萱真的能沾染靈氣贏得十項全能?
冰雪之魂再次的擺到了琴案上,青藍恭敬的聲音響起:“小姐!準備好了!”
舒瑾萱點點頭,也不用面巾擦手,便輕輕的素手一抖,水珠順著白皙凝脂的十指滑落,她緩緩的轉過身,坐到琴案前,眼波流轉,將衆人又看了一圈,然後對著雲墨白招招手,聲音輕柔清泠:“墨白!過來我身邊聽!這一曲是給你的。”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引起整個事件的主角,只見雲墨白安靜的坐著,青絲如墨,白衣如雪,整個人坐在那裡,不用做什麼,便是一朵冰山雪蓮,美的風華絕代,天地失色。
聞言,雲墨白微微低著的頭慢慢的擡起,看著舒瑾萱,一雙眸子波光瀲灩。半響,緩緩的點了點頭,站起身,緩緩擡步向著琴臺走來,一舉手一投足,清華優雅,儀態翩然。
夜亦然如玉的手指節發白,不由自主的攥住了長袖,鑽心的痛此時卻讓他的頭腦更能清醒,清醒到居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舒瑾萱小臉上洋溢著的明豔嬌美的笑。不是因爲他,認清這一點,他忽然覺得終此一生,他怕是再也不能擁有她如此的笑顏。
藍景誠也看著舒瑾萱,怔怔的看著,從來不知道她可以這樣的笑。這一刻,他發現他對她一點兒也不瞭解。突然感覺,心口很痛。
舒瑾萱看著雲墨白一步一步走來,她緩緩的遞出手,白皙修長的指甲不是那種鮮紅的豆蔻顏色,而且透明的水晶染色,晶瑩奪目,在纖纖十指上塗著,就像一場新雨後的雨珠。
雲墨白看著舒瑾萱,嘴角扯動,溫柔的笑了。然後緩緩伸手,將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搭在了舒瑾萱的手上,藉著她的力,擡步上了琴臺,站在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