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萱只是看了一眼,淡淡道:“大哥,你可認識他?”
舒子嚴冷笑一聲,道:“他算是什麼東西,我爲什麼要認識!”
舒瑾萱看了一眼藍楓逸,那神情中帶了一絲冰涼:“自然,大哥認識的都是王孫公子,天王貴胄,對一個小小的張記藥鋪的掌櫃,肯定是沒有什麼印象的。只是你不記得他,他卻記得你。高掌櫃,照實說吧。”
高掌櫃雖然面上露出細微的疑惑,卻開口道:“前兩日,有一位小廝模樣的人到我們藥鋪來,點名要買蘇子,因爲這東西不常用,我心裡奇怪,就多問了兩句,結(jié)果被罵了個狗血噴頭,那人還給了我一錠金子,教我說,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東西是丞相府四小姐要用的,還要告訴別人,四小姐每個月都會來這裡定期出售紅參片?!?
舒子嚴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他原本覺得舒瑾萱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沒什麼難對付的,所以事情只是吩咐小廝去做,只是多留了個心眼,爲了防止被捉住什麼把柄,特意沒在自家名下的藥鋪動手,挑一家不起眼的藥鋪,誰知還是出紕漏了。他冷冷望著那高掌櫃,道:“滿口胡言亂語,你是不想要舌頭了不成!”
高掌櫃沒弄明白這豪門世家裡頭的爭鬥,他只是愣在原地,頗有點不知所措的意思。
舒赫皺眉:“既然你收了人家金子要誣告四小姐,現(xiàn)在又爲什麼要爲四小姐作證?”
高掌櫃滿臉帶笑,卻是不說話了。
舒瑾萱微微一笑:“人家是開門做生意的,當然是錢財爲重。因爲我給了他兩錠金子,他自然實話實說了,大哥,你還有何話好說?”
偌大的一個屋子,竟是安靜的可怕。
想要用一己之力抗衡所有人?藍楓逸的眼睛裡,劃過一絲嘲笑。
在這個剎那,舒瑾萱清楚地看到對方冷酷的眼神,突然想到自己被凌辱的那個痛苦的瞬間,竟然有一種窒息之感。不管是什麼時候,都只有自己在戰(zhàn)鬥。
“四姐不會說謊!”就在這時候,一隻手忽然伸過來,隔著袖子壓在了她的手上。
舒瑾萱渾身一震。
她轉(zhuǎn)過頭,順著拉住自己手的那隻手臂看過去,明媚的陽光裡,舒遠兮一雙眼睛燦如星子,眼神堅定、純?nèi)?,滿滿都是信任。
這個小少年,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珠,卻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她的身邊。
說也奇怪,剛纔她還覺得窒息。
可是此刻,一股暖流擁進心頭,當所有人都在質(zhì)疑她、懷疑她,甚至厭恨她的時候,這個孩子竟然站在她的身邊。
溫暖、舒服、卻又是……救命的。
她握著舒遠兮的手,感覺溫暖從他手中源源不斷的流過來,然後,剛纔的寒冷也要已經(jīng)煙消雲(yún)散了。
她——絕對不會認輸?shù)摹?
什麼公平,什麼親情,她壓根不在乎,她要的,是步步爲營!
舒瑾萱猛地握緊舒遠兮的手,隨後鬆開,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跪下:“老夫人,瑾萱這些日子,不知道給家中添了多少麻煩,請老夫人讓瑾萱離開相府吧!”
她的神情,堅定而不帶一絲感情,可是眼睛裡,卻隱隱有一種晶瑩的淚光,一瞬間,讓人不敢逼視。
室內(nèi)一片寂靜,衆(zhòng)人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