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朕保證什麼?”西夜國主好笑的看了雲墨白老鷹護小雞的樣子一眼。
雲墨白撇撇嘴,緩緩拿開了攔著的手。
西夜國主手中瓶子的藥液倒在了舒瑾萱的手背上。
大殿千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舒瑾萱的手上。果然見隨著藥液倒下去,舒瑾萱白皙的手背漸漸的映出冰藍的顏色。
不出片刻,隨著那冰藍色積聚,勾畫出紋理,整個手背顯出一片圖案,是一個古怪的圖騰,似鳳非鳳。
舒瑾萱看著自己的手臂,這東西似乎是隨著她血液長在手臂上似的。但是她認識,這是琉璃國特有的圖騰。
自然不止舒瑾萱認識,大殿內幾乎所有人都是認識這種圖騰的。
人人驚歎,這聖樂郡主當真是琉璃國主的女兒!
千人的大殿再次沉寂無聲,人人都看著那圖騰。
“不可能的!根本就不可能的,她不會是你的女兒!”西夜國主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激動的聲音響徹在大殿。
隨著他身子站起,眼前的玉案被打翻。
“砰”的一聲響聲,桌子上的東西被掀翻在地,美玉瓷具全部散落地上,清脆響聲一片,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衆人驚醒,都看向西夜國主。
只見西夜國主死死的盯著舒瑾萱的手,額頭和露出的手背都青筋盡爆。臉色陰沉.神情極爲激動。
大長公主一嘆,這麼些年,皇上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
有些老臣也是心中嘆息.他們一直都沒有看過聖樂郡主,如今仔細看,這公主著實像那女子。都二十年了,以爲皇上早該忘了,不成想還是沒忘。
“父皇,你失態了,”夜亦然突然開口,溫潤的聲音一抹寒涼之意。
西夜國主猛的轉頭瞪向夜亦然。那一眼的凌厲,猶如不是父子。
夜亦然視如無睹,目光平靜的看著西夜國主,重複道:“父皇,你失態了?!边@便是夜亦然,無論何時,都是如此鎮定。
“哈哈哈……。”西夜國主忽然大笑了起來,蒼涼的笑聲響過大殿。
悲憤、痛苦、嘲笑....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笑之中。
所有人尤其是滿朝文武聽著這笑聲都心驚,他們的皇上一直都是睿智深沉的。
“果然是朕的好兒子!”西夜國主大笑了半響,止住了笑意,看著夜亦然,似乎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
“夜亦然的確是父皇的兒子,瑾萱的確是琉璃國主的女兒,只是險些做了父皇的兒媳?!币挂嗳坏_口。
西夜國主臉色瞬間慘白如灰色,半響道:“好!好!你們真是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西夜國主頹然的坐回椅子上。
夜亦然只是淡淡看了西夜國主一眼,便轉頭看向舒瑾萱的方向。
舒瑾萱對剛纔那邊情形不以爲意,她對西夜國主半分好感也沒有。只是想著這圖騰是什麼原理合成的,因爲這不是刺青之類的東西,而是長在她身休裡的。
琉璃國主似乎根本沒看到西夜國主那邊的情形,盯著舒瑾萱手背的圖騰,半響,喃喃道:“我們的女兒,總算是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好......”
舒瑾萱一怔,擡眼看琉璃國主,敏感的抓住她說的我們。
琉璃國主眼中含淚,只是並未滾落,而是專注的看著舒瑾萱手背的圖騰。
舒瑾萱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原來她娘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男人。早先一見,她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但是如今再看他,便知道她娘爲什麼喜歡這樣的男人了。
有一種人,他的身上就有一種吸引人目光的魔力。即便是他蒼老了,這種魔力也不褪色。
舒瑾萱剛要開口說什麼,忽然胸口一痛,一陣冰寒刺骨從心底涌上來,她小臉一白,頓時撤回手捂住心口。
“萱兒!”雲墨白攬著舒瑾萱身子的手一顫,面色一變。
琉璃國主頓時驚醒的看著舒瑾萱。
“她的寒毒復發了。”雲墨白立即道。
琉璃國主面色一變,立即道:“將她先帶回房!”
琉璃國主話音未落,雲墨白抱著舒瑾萱身影一閃,人已經衝出了大殿,緊接著琉璃國主也跟了出去。
隨即幾道身影一閃,掌刑堂四大長老也跟了出去。
如今再說舒瑾萱和蘇沐雪沒關係,他們誰也不信。當年琉璃國主和蘇沐雪的事兒,他們可是一清二楚的。那丫頭長的有幾分像沐雪丫頭,又是琉璃國主的女兒。那麼?
舒瑾萱再次醒來,是被臉上軟綿綿的東西舔醒的。她皺了皺眉,想伸手打開臉上擾她好夢的東西,剛伸出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抓住。
再次皺眉,手想揮開,那大手卻是用力的緊緊握住她,耳邊是熟悉的輕笑聲:“萱兒,還不知道你這麼愛睡!”
聽到熟悉的聲音,舒瑾萱徹底的醒了。閉著眼睛睜開,眼前是一張滿是妍笑如春風的臉。
看著這張臉,舒瑾萱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雲墨白滿面春風的笑意片刻換上柔情:“萱兒,是不是覺得我很好?”
舒瑾萱眨了眨眼睛,從他臉上移開視線,見她和雲墨白躺在牀上,她的身上蓋著被子,雲墨白則是衣冠楚楚的陪著她躺在牀上。
目光看向房間,不是行宮的青霞居,但是這個房間也是極其華麗的。
外面簾幕沒拉開,看來此時是中午,溫暖的陽光射進來,依稀還可以鬧到外面滿院的花香,這樣的氣候,看來還是在西夜國。
只是看了一眼,舒瑾萱轉頭看著雲墨白:“我睡了幾日了?”
她只記得她寒毒發作了,雲墨白抱著他回到了行宮的青霞居。琉璃國主給她吃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便失去知覺了,只是隱約記得琉璃國主和雲墨白合力運功幫助她抵抗寒毒。
“你睡了兩日了呢!”雲墨白不滿的嘟脣,用指尖撓舒瑾萱手心:“還以爲你一日就能醒來呢,誰知道這麼能睡。”
“才兩日啊……”舒瑾萱重新閉上眼睛。
也許是因爲一直壓在她心裡的負擔被消除了,她是雲墨白的未婚妻。所以,一放鬆,便覺得此時心底持別敞亮。所以,這一覺是重生之後睡的最舒服的一覺了。
“別告訴我你還睡??!”雲墨白見舒瑾萱又閉上了眼睛。頓時不幹了:“我都守了你兩日了,不能再睡了,起來陪我去玩?!?
玩?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舒瑾萱不理他。
雲墨白伸手將舒瑾萱拽了起來:“今天可是有花市哦!西夜國每四年一次的,不去看看太可惜了。別睡了!”
花市有什麼玩的,她早過了愛玩的年齡了,不,也許從來就沒有過。
舒瑾萱身子軟的不想動,閉著眼睛不睜開:“不去。”
“真的很好玩的,你去了就知道了?!彪吥讓⑹骅孳涇浀纳碜颖нM懷裡。
“不去,我想睡覺!”舒瑾萱只覺得這覺睡的甚是舒服,就應該再多睡睡,將以前沒好好睡的覺給補回來。
“不行,不準再睡了!你都睡了兩天了,再睡就傻了?!彪吥琢⒓磽u頭,懷疑她這個樣子是不是要把以後的覺都睡了。
舒瑾萱身子窩在雲墨白懷裡,感覺極爲舒服,不答他的話,便真的再次睡去。
“喂!”雲墨白正說著,聽到懷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眼睛瞪著被他半抱在懷裡似乎極爲舒服的人,還有胸前埋著的腦袋,半響,悶悶的道:“怎麼爺還不知道原來你是一個好睡的主!”
舒瑾萱其實並沒睡著,心中好笑。
不過她真的很喜歡這一刻的寧靜,很喜歡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的笑臉,很喜歡他抱她在懷,也很喜歡沒有負擔壓在心頭的感覺,還喜歡如今,抱著他的人悶悶的無可奈何。
這一切,都讓她放鬆。似乎以前和現在,就是兩個天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