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些山賊,我代京兆尹掃去這些禍源,藍照國理應不會有所追究纔是。”雲墨白垂下眼睛,慢慢地道。
舒瑾萱不由自主地掀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外面除了一羣黑衣肅立馬上的侍衛,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沈南那些可都是精兵,這些人這樣快的速度……她不由心驚。
“放心吧,我自然會處理的,不會讓沈南借題發揮。”雲墨白微笑著,這麼說道。
舒瑾萱皺起眉頭:“可是——”
雲墨白搖了搖頭,道:“總該讓他知道些教訓,至於外面這些人,我會派人告知京兆尹,乃是一羣闖入京都的私兵。”
“他們個個身懷武藝、身經百戰,到了京都卻隱匿於民道之上,搶劫過路官員和富商,今天遇上了我的侍衛,若是沈南願意來認領這些屍體,那就更好了,還可以告他沈家一個窩藏私兵的罪名。我想他再膽大妄爲,還不至於當著皇帝的面承認他帶了精兵進京吧。”
舒瑾萱失笑,雖然這些武將身邊都有大批的士兵,但一旦進入京都,則是一兵一卒都不許帶的,能用的不過是自家的護衛,這些護衛跟身經百戰的士兵自然是不能比的,很多武將便私自將駐地的士兵喬裝了帶進京都,但這些不過是私底下的事情,絕不會放到明面上來,別人這麼做,言官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誰家都知道要收斂一點,偏偏沈家,言官們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沈南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護衛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一旦承認了,難免會讓全天下的人認爲沈家有不臣之心……他還沒那麼傻。
“要是人家問你的護衛爲什麼這樣厲害呢?”舒瑾萱揚起眉頭。
雲墨白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輕笑道:“天下第一公子身邊的護衛,自然是非同一般了。”
雲墨白壓低聲音,道:“鷹隊負責殺人,梟隊負責處理屍體,很快都會清理乾淨,保證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放心吧,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不會真的將這麼多屍體交給京兆尹,否則明天這件事情就會引起轟動了,一刻鐘之後,這裡就連一滴血跡都不會留下了。”
舒瑾萱想保持平靜,可她實在平靜不下來。雖然白芷臉上的表情已經說得上瞠目結舌,但舒瑾萱心底的震驚,實在也沒有比她好多少了。她不知道,爲什麼……
雲墨白怎麼會招攬到這樣的人?舒瑾萱腦海中急速的思考著,能夠將沈四那批身經百戰的士兵一招擊殺,絕非普通的護衛,說是王牌殺手也不爲過了,這麼可怕的一羣人,怎麼會聚攏在他的身邊?
要知道,就連舒瑾萱自己也曾經試圖在外面用大批的金子招攬武藝高強的護衛,只不過,尋到的不過是一批貪圖錢財的所謂高手,比起相府的護衛,實在是好不了多少。
後來她才意識到,這樣的人才需要從頭開始培養,可她根本沒有那樣的時間,光靠錢去砸,是沒辦法組成一支高素質的護衛的,但是今天,她竟然在雲墨白的身邊看到了一批殺人不眨眼的王牌軍……
呵呵,天下第一公子的身份……果然非同尋常。
馬車突然剎住,雲墨白快速地跳下了馬車,飛快地道:“到了!”伸出手,一臉溫柔的想將舒瑾萱接下來。
舒瑾萱秀眉輕皺,不自然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說罷,輕輕下了馬車。
到了宮門口,舒瑾萱悄悄瞪了雲墨白一眼,他別過臉,當成沒看見。舒瑾萱心底,鬆了一口氣,有著這樣一張顛倒衆生的臉,讓女子情何以堪……
這麼想,舒瑾萱快步走過去,迎上孫妍希滿是笑容的臉:“我剛剛把你要的書放在車上了,一會兒讓你的丫頭去取就是。”
孫妍希笑道:“好好好,對了,你大姐不是臉上過敏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舒瑾萱向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舒諾涵站在二夫人的身側,盛裝下越發顯得人楚楚可憐。只聽見她的衣裙簌簌響動,腰間掛著的玉環時而相撞,一聲聲的清響蕩在風中,平添了幾分言語難述的美態。人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唯恐氣息一大,吹化了這個冰肌玉骨的美人。
孫妍希卻皺起眉頭,悄聲道:“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怪味兒。”
剛剛從舒瑾萱身後走過來的雲墨白淡淡道:“是一種腐爛的味道。”
“對對對!好像是一種爛骨頭味兒!她到底怎麼了,從哪兒弄來的香粉,味道真的難聞死了,害的我都不敢靠近她!”孫妍希誇張地道。
“呃……瑾萱,這位是?”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長相俊美的公子似乎並未見過,孫妍希小臉微紅,羞赧的小聲問道。
舒瑾萱看了一眼身邊的一臉淡然的雲墨白,輕聲道:“這位是雲墨白,雲公子。”
當孫妍希聽到“雲墨白”這三個字,頓時眼睛瞪得很大,嘴巴誇張的合不上,視線落到雲墨白身上一秒也捨不得移開,激動的說:“什麼?他就是天下第一公子??雲墨白!”一雙小手緊緊抓住舒瑾萱的胳膊,絲毫不見大家閨秀的形象。
可是,天下第一公子怎麼會跟舒瑾萱一起來呢?孫妍希眼睛偷偷又在舒瑾萱和雲墨白身上掃了幾眼,即使心裡很是不解,但也不再好過問。
“咳咳”一旁的雲墨白尷尬的輕咳幾聲,終於見到了傳聞中的天下第一公子,孫妍希的心情很是激動,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些明顯,所以便面紅耳赤不好意思的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你剛纔說,難聞的味道?”剛纔孫妍希的話讓舒瑾萱疑惑,隨後向前走了兩步,剛剛走到下風口,便聞到從舒諾涵的身邊傳來一種讓人眩暈的濃重脂粉味,而這脂粉味道之下,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腐爛的味道,那味道極難形容,根本沒辦法想象。
雖然並沒有孫妍希說的那麼誇張,到了讓人不敢靠近的地步,但的的確確是隻要一靠近她就能聞到的。
這是怎麼回事?
舒瑾萱不覺吃驚,吃驚的不只是她,還有云墨白,只聽到雲墨白目光鎖定在舒諾涵身上,幽幽道:“她的臉,好的真快啊!不知是什麼樣的靈丹妙藥,纔有這種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