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連城也聽說過拿破崙的腦袋裡被植入過芯片的秘聞,此時聽了金大腦袋的話,心中不禁產生了一些疑問,如果拿破崙的腦袋裡有芯片的消息是扯淡,
那麼且不說他之前的一些傳奇經歷,就說他攻佔埃及後,怎麼會突然想到運用金字塔軸心線將地球等分的原理,在金字塔裡挖出一條軸心密道,貫穿所有往復的z字型墓道?
一個軍事家怎麼會擁有一個天文家和地理家的智慧?那麼再說他的腦袋裡面有被植入的芯片這個傳說成立,就可以說有人在引導他攻打埃及,
並向他的大腦裡面發送在金字塔底部鑿出一條,可以貫穿往復z字型墓道的三角形軸心線的秘密指令,並指引著其進入金字塔內部禁地。
如果這種設想成立的話,那麼指引其進入金字塔的人,應該與金字塔的主人有著很密切的關聯,這樣一來,就又產生了疑問,
那個人能夠控制金字塔的神秘力量,爲什麼還要奪走拿破崙的禁衛軍將士們的生命?
難道它想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往復的z字型墓道,被一條軸心線從中間貫穿,是一個什麼樣的圖案呢?
乞連城在腦海裡想了想,感覺還是想不明白,他之所以費盡心思的來想這些問題,倒也不是爲了幫助郎天義,因爲他幫助郎天義是爲了從中國特事工地那裡換取僱傭金,
像乞連城這樣的非常之人,如果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的特事組織,那麼就等於將自己化到了特殊僱傭兵的羣體當中,
說好聽了,他屬於中國特事工地的編外人員,說不好聽了,他與中國特事工地之間有的只是僱傭和被僱傭的關係,自由是自己的,
因此他只是按照僱主的意思辦事就行了,用不著爲了這些事情浪費自己的腦筋。
但是乞連城是個盜墓賊,一個職業的盜墓賊,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職業病,盜墓的也有,乞連城的職業病就是,一旦與自己潛入的古墓的墓主有關係的事情,
他都總是想弄明白,就像是一個高級廚師在用一種動物的肉做一道菜之前,他必須要弄清楚這個動物在臨死前的年齡有多大,肉質的嫩老與否,是否喜歡運動,
然後再按照肉質的品類來調配作料。
這要是在中國的話,就算是在古老的陵墓,他乞連城也能根據自己所瞭解的常人所不瞭解的歷史,判斷個大概,可是這偏偏是在埃及,而且還跟一個法國的洋鬼子皇帝有關係,
他當真是對西方的歷史瞭解的不多,對於金字塔和拿破崙的傳說無法判斷,他腦海中一直想著那個往復的z字型被一條中心線貫穿的圖案似乎在哪裡見過,
卻又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見過呢?怎麼這麼熟悉呢?對了,敦煌!在敦煌莫高窟的某間佛洞密室牆壁上的麥田怪圈壁畫中,有個圖案就是這樣的往復的z字型被一條中心線貫穿,
而且,當時郎天義也在場。
可是,這埃及金字塔,和中國的敦厚莫高窟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呢?
他姥姥個大尾巴狼的,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老子只管拿錢辦事,想這些東西幹嘛?真是沒事兒吃飽了撐的!
乞連城想到頭腦發脹,索性不再去想,就在這時,像是蜥蜴一樣懸掛在上面的龍三思突然變得一動不動了,彷彿是一隻冬眠的青蛙爬在上面睡著了。
乞連城感覺有些奇怪,將手電筒向上照去,只見在龍三思趴著的牆壁前方,真的趴著一羣巨大的蜥蜴,那些蜥蜴的體型各個有一人多長,
數量大概有幾十條,正瞪著紅色的眼睛,向下方涌動,逐漸將龍三思包圍在其中。
見到此景,乞連城不禁心頭一愣,就在他愣神之際,就聽下方傳來金大腦袋的求救聲,
“六...六爺...救命啊,下面...下面有東西爬上來了....快...快點把我拉上去,快點啊!”
乞連城聞聲向下望去,藉著手電筒的光芒,只見,成羣結隊的長方形黑影,正順著暗道的牆壁如同漲潮一般朝著上面快速的洶涌而來,
當那些爬在最前面的黑影在亮光中露出身形之時,乞連城看到,那些黑影跟趴在上面的東西一樣,也是一羣巨型的食人蜥,密密麻麻的佈滿整條狹窄的暗道,已經氾濫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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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箱根。天氣晴朗,浮雲點點。
這裡是富士山坐落之地,著名的日本溫泉之鄉,距東京大約九十公里,沒有城市內的繁喧與擁擠,氣氛很幽靜,空氣很清新。
如果是春暖開的季節,就會看到這裡四周翠峰環拱,溪流潺潺,湖水清澈湛藍,景色優美的如同畫卷。
在晴天時泛舟湖上,還能看到終年積雪的富士山,倒映在淡青色的湖水中,如夢似幻,讓人眷戀。
此時此刻,戴劍飛站在富士山腳下的一處湖畔,正在凝望著前方的富士山,黃昏的夕陽,將富士山批上一層紅色的光暈,
像是從山頂融化的冰雪形成的溪流一樣,順著山脈線,一直流淌到戴劍飛的腳下。
他看著眼前的景色,心裡在想念著一個人。
這些存在於戴劍飛腦海中關於春天的景色的描述,都是山口美代子曾經對他講述過的,
他只能在心中懷念,卻看不見,因爲現在是冬天。冬天的富士山除了雪,還是雪。恰如他的心,早已被冰雪覆蓋。
他猶然記得,每當她向戴劍飛講述富士山的美,北海道的靜,櫻開發時的芬芳,臉上就會不經意盪漾起一種淡淡的幸福,
和對美好生活的憧憬與嚮往,就像是一個單純美好的少女一樣,在這個時候,她身上的那種冷血無情的忍者殺手的氣息就會一掃而光。
她對戴劍飛說過,那是她的故鄉,是她小的時候,穿著漂亮的和服,白色的襪子,腳上踏著小小的木屐,頭上扎著蝴蝶結,在晚霞中追逐紅蜻蜓的地方。
從此以後,在無數個深夜裡的夢中,戴劍飛總會夢見一個漂亮的日本小姑娘,穿著粉色和服,白色的襪子,頭上扎著蝴蝶結,在晚霞中追著紅蜻蜓的場景。
那個小姑娘,追著蜻蜓在晚霞中跑著,跑著,突然前面出現了幾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大人,其中一個人一刀將紅色蜻蜓砍成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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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將手中的刀,遞給那個跌倒在地上,看著死去的紅蜻蜓哭泣的小姑娘,然後將她抱起來,抗在肩膀,一步一步的走向黑暗,爲她選擇不能選擇的命運。
每當這個時候,戴劍飛總會在夢中驚醒。
“你們的童年是怎麼樣的?你們的晚霞中有紅蜻蜓嗎?”
山口美代子曾經依偎在戴劍飛的懷中向他問道。
“當然,我們的童年裡也有紅蜻蜓,我們還會唱‘晚霞中的紅蜻蜓’這首兒歌,據說這首歌還是從你們日本傳過來的。”
“怎麼會?你們怎麼會聽我們日本的歌呢?騙人!”
戴劍飛推著她的腦袋,笑著說道,“怎麼就不會呢?我們兩個國家之間對立的是雙方的政治,是軍隊,是特事組織,
這些都是軍國主義者和霸權主義者手中的國家機器,
跟我們兩個國家的孩子們有什麼關係呢?即使是我們這樣的人,在加入組織之前,也有童年啊,我們都是從孩子成長到大人的啊。
知道嗎?我是一九八二年出生的,是長在紅旗下的一代,在我們這代人的童年記憶中,有宮崎駿,哆啦a夢,有聖鬥士,有仙子,有灌籃高手,有七龍珠,這些漫畫陪曾經著我們走過一段天真無邪的時光,
這些漫畫都是來自你們日本的漫畫家之手啊。”
說這些話的時候,戴劍飛彷彿沉沁在童年的美好記憶中。
山口美代子似乎很驕傲,笑著說道,“中國的孩子們也喜歡我們日本的漫畫嗎?”
戴劍飛說道,“當然了,日本是漫畫王國嘛!正治是骯髒,藝術是美好的!子彈和刺刀是被政權控制的,音樂和漫畫是無國界的!”
山口美代子突然有些失落,低下頭,俯在戴劍飛的懷中,
“可是這些漫畫,我都沒有看過,我和組織裡其他的孩子一樣,從小就被告知與普通人不同,我們的生活就是,學習各國曆史,掌握各國的資料秘聞,學習各國的語言,
然後就是殺人,用毒殺人,用各種各樣的槍械和刀劍殺人.....”
戴劍飛嘆了口氣,說道,“傻丫頭,你是從多大的時候開始加入的天照神宮呢?”
“五歲,剛剛能記住一些事情的時候吧,我的父親和我的哥哥們,把我帶入組織的,我是山口家族的子孫,我是沒有選擇的!”
“是啊,你們之所以冷血無情,是因爲你們沒有選擇,你們組織的領導者野心太大了,太喜歡爭強好勝了,或許這也是你們這支民族的特點吧,
而我們跟你們不同,我們這些人,大多都是讀過大學之後,在形成了自己的獨立思想之後,被作爲選拔對象,加入組織的,
而且在加入組織之前,我們可以採取自願。”
“既然是採取自願,那你爲什麼還要加入呢?你喜歡殺人嗎?”
“不,正好相反,我喜歡保護人!”
山口美代子似乎聽出了什麼不對的地方,從戴劍飛的懷中掙脫出來,冷眼看著他問道,
“那現在呢?”
戴劍飛笑了笑,“現在我只想好好的保護你,保護那個晚霞中追著蜻蜓的日本小姑娘!”
說著,將她輕輕的拉入懷中。
山口美代子紅著臉,喃喃的說道,“劍飛君,謝謝你能爲我放棄你的國家和組織,我一定會報答你的,等到我爲組織完成這最後一次任務,
我就帶你回日本,我會向組織申請退出,然後帶你去富士山,去北海道,去大阪,去我的家鄉看晚霞....
我會放下刀槍,不再殺人,像一個日本妻子一樣,每天等你回家,爲你做日本料理,做飯糰。”
“你會做日本料理嗎?”
“我會學啊,我不信學做料理比學殺人還難嗎?”
“呵呵....”
戴劍飛苦笑,他問道,
“美代子,如果重新讓你選擇一次,如果你有的選擇,你還會選擇這樣的人生嗎?”
山口美代子想了想,說道,“其實做個普通人過普通的生活挺好的,他們看不見這個世界的醜惡,什麼也不知道,活的更快樂。”
她擡頭看著戴劍飛笑了笑,“不過要我重新選擇的話,那要看我在選擇之前,有沒有人像你這樣愛護我!”
良久,戴劍飛從記憶中慢慢緩過神來,這是他與山口美代子共同的回憶,也是最後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