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天義咳嗽了一下,立刻打著馬虎眼說道,“你是《龍門客棧》看多了吧?哪來的什麼特務工廠?我還是大明東廠的呢!”
賀老六笑了笑,說道,“大明東廠?嘿嘿,那地方可去不得,那裡可都是太監呆的地方!看你這小夥子雙眼放光,精力旺盛的樣兒,一定還沒睡過女人吧?
郎天義白了他一眼,沒去搭茬,繼續用手電筒的光,檢查著牆壁上的怪圈。
賀老六見他沒說話,笑了笑,說道,“呦!敢情兒還真是個雛兒啊?我糙,嘿嘿,改天六爺帶你去嚐嚐女人的味兒,你知道當男人的好處了!”
郎天義沒時間跟他貧,說道,“這麼說來,除了你看到的那個沙漠怪圈之外,就不知道其他與這些壁畫有關的事情了?”
賀老六點了點頭,嘆息著說道,“你還真把我當成什麼考古學家了啊?我能知道這些已經就算不錯了!”
郎天義回頭又在那些牆壁上摸索了一陣,但是毫無頭緒,由於心裡著急,他臉上的汗水,和身上被噴濺到的血漬,
都混到了一起,貼在皮膚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他搽了搽臉上的血和汗,無奈之下,想出了一個自己都感覺好笑的辦法,
從兜裡掏出手機,撥了沈傲的號碼,剛想發射出去,卻發現這裡的信號早已經被屏蔽,手機在這裡除了照明的功能之外,就是一塊廢鐵。
“不行!我們得趕快想辦法離開這裡,我有重要的東西要帶出去!要是晚了,就誤了大事!”
賀老六往地上一座,從兜裡摸出根菸,用舌頭舔了一下,放到嘴裡,說道,
“要是我知道怎麼出去,我早就出去了,還會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呆到現在嗎?”
郎天義回頭瞪了他一眼,賀老六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周,隨即笑了笑,說道,“哦!嘿嘿,你放心,六爺我這個人的特點就是仗義,
肯定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要走咱也是一起走!”
賀老六抽著煙,瞄了瞄郎天義手裡緊緊拎著的黑色口袋,眼神一轉,說道,“誒,對了!小郎兄弟,你手裡拎著那個黑包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莫不是剛纔你趁著我不注意,鑽到哪個藏寶洞裡,自己偷著吃獨食去了吧?”
郎天義撇了他一眼,鄭重其事的說道,“我告訴你,最好不要打我這口袋裡東西的主意,這裡面的東西不是你能碰的!”
此刻沈傲不在,只剩下郎天義一個人,賀老六的壓抑的心情,相比之前跟沈傲在一起的時候減輕了不少,
他賀老六是什麼人?一個敢在大漠裡淘沙,發死人財,跟鬼做買賣的主兒,一眼便看出沈傲這個人他惹不起,但是郎天義這個人太年輕,沒有處世經驗,
玩心計,斷然不是他賀老六的對手。
於是賀老六吐了口菸圈,頗爲不屑的說道,“呦喝!你六爺我上山下海,大浪淘沙,從死人嘴裡扒食吃,什麼寶貝沒見過,
還能讓你個小娃娃手裡的東西給唬住不成?
我看你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你的那個領導了,我的十字架也要不回來了,不如這樣吧,咱倆就把你手裡的東西給平分了,也算這一趟沒有白忙活!
今後你老弟要是在這西北地區的大漠上有什麼事,儘管跟六哥我開口,六哥幫你辦,等咱倆從這裡面出去,
六哥好好帶你玩玩,給你找兩個妞兒伺候伺候你老弟,我跟你說哈,你別看這祖國的大西北地區慌亂,但是這地方的娘們兒可騷著呢,
尤其是那些新疆娘們兒,伺候男人可有一套了,保證你舒舒服服的,嘿嘿!怎麼樣?”
郎天義吐了口血沫子,板著臉瞪著他說道,“滾蛋!我再說一遍,也是最後一遍,這裡面的東西不是你能碰的,你要是再敢打我這包裡的東西的主意,
我他媽就弄死你!”
郎天義心裡清楚,他手裡拎著的包裡的東西,是沈傲用命換來的,你賀老六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見錢眼開,淘沙盜墓的賊,你要是真敢過來搶,
我就真敢把你弄死在這裡,然後再向組織上報!
黑暗狹小的密室裡,渾身上下掛滿了血漬的郎天義,一手拎著壓縮口袋,一手握著56軍刺,用一種充滿殺氣的眼神與賀老六沉默的對視著,
賀老六也收起了笑臉,瞇著眼縫,看著郎天義,氣氛漸漸變得尷尬起來。
“小兄弟!咱們跑江湖的,什麼事情不能做的太絕,要不是在黑水國那邊碰上你們壞了我事兒,我賀老六早就賣了十字架逍遙快活去了,
如今我跋山涉水陪著你們二位跑到這千佛洞的禁區裡玩命,你們得到了好東西,卻吃起了獨食,這可不符合道兒上的規矩!”
賀老六說道。
“首先那個十字架不是你個人的,其次,這裡面的東西也不是屬於我自己的,最後,我跟你壓根他媽不是一條道上的,沒有必要跟你講什麼規矩!”
郎天義轉過頭說道。
“真人不說假話,其實從進入莫高窟,我就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了,但是你六哥我有個規矩,就是從來不走空穴,也從來不淘空沙,
到我手裡的東西,誰他媽都別想拿走。
你六哥我年輕時候也當下過建設兵團,當過兵,抗過槍,我告訴你老弟一句話,人生最可悲的就是讓人拿了當槍子使喚,死了連個響聲都聽不著。
你還年輕,別太認真,你把國家看的比命重,國家把你看的比屁輕,不值得!”
賀老六說話的時候臉色十分鄭重,郎天義沒有想到這些話,能從這麼一個淘沙盜墓賊的嘴裡說出來,而且說的還很語重心長,堂而皇之,貌似很有道理,
然而,郎天義是沈傲帶入特事工地,萬青山親自委以重任,第九軍區王牌教官楚雄手下帶出來的兵,心中的信念,又怎麼會光聽賀老六說的幾句話就有所動搖?
他的腦海裡想起了在祁連山腳下的山洞引爆手雷犧牲的楊奎,想起了貼在特事工地某個檔案室裡牆壁上的那一張張莊嚴肅穆的相片。
郎天義冷笑了幾聲,說道,“六哥!謝謝你爲我著想,不過我這個人也有個毛病,就是特別倔,我打小沒有爹媽,別人敢欺辱我,我就敢跟他玩兒命,
我要認準了一件事兒,那就會一條道走到黑!撞了南牆,我也會把它撞倒!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爲了我自己而活著,所以勸你別在我的身上費工夫了。
既然你也是當過兵的,咱兩就別廢話了,你要是非得想要我手裡的東西,那麼,咱們兩個今天就非得死一個!”
賀老六嘴角略微的抽動了一下,從腰間拔出一把六四手槍,將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郎天義的腦袋,
說道,“你的槍在我手裡,你認爲你還有跟我斗的資本嗎?”
郎天義盯著賀老六手裡的槍看了一會,不屑的冷笑一聲,說道,“我既然敢把槍給你,讓你防身,就不怕你開槍打死我,因爲你比弱的太多!”
說著,郎天義一回身,將手裡的56軍刺向著身後的牆壁上用力一扔,只聽“嗖”的一聲,那柄56軍刺便連刃帶柄整個沒入了黃土巖石的牆壁之中。
“咱們吃的是同樣的食物,釋放出來的是不一樣的能量,你跟我,不是一個等級上的!”
賀老六被郎天義的舉動驚的一愣,傻傻的看著對面那根全部沒入石壁中的56軍刺,又看了一臉殺氣騰騰,渾身掛滿了血汗的郎天義,
良久,他回過神來,慢慢放下槍,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呵呵呵.....其實你六哥是跟你開玩笑的,要不咱倆在這個密室裡呆著實在是太無聊了,
你說是不是!”
郎天義冷笑一下,沒有理會他,轉身將沒入石壁裡的56軍刺拔了出來,然而,就在他拔出56軍刺的一瞬間,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從牆壁的洞口裡面射了過來,
那道白光比太陽的光芒還要絢麗奪目,郎天義被那道光芒刺的睜不開眼睛,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神識漸漸模糊,
之後,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郎天義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一座大漠古城之中,他睜開朦朧的睡眼,向四周望去,但見,高大巍峨的城牆,寬敞明亮的街道,
街道兩旁屋樓林立,街道之上販夫走卒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熱鬧景象。
在那街道兩側,還有許多擺著攤位的商販,攤位之上所販賣著的東西,有珠寶、絲綢、首飾以及一些郎天義從來沒有見過的奇花異草,
樣品繁多,可謂是琳瑯滿目。
這座古城以及城中的房屋建築的風格,頗具西域之風,與古代中原地區的風格有著很大區別,從某些角度上看,
倒是與傳說中那些消失的西域古國有些相似。
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羣之中,有的是穿著僧侶服飾的行腳僧人,
有的是穿著綾羅紗裙的,面遮薄紗的西域女子,有的身穿灰白長衫,頭上包著紗巾的西域男子,
還有許多身穿唐朝時期特有的,寬袖對襟束腰服飾的男女,
那些身穿唐朝服飾的男女,像是出現西域的使節一般,正在有規有矩的排著長隊,向城中走著。
郎天義站著街道中央,望著出現在眼前的奇異景象,臉上的表情簡直不能用驚訝二字來形容,
“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穿越吧?我他媽不會這麼倒黴吧?可是......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郎天義瞪大眼睛,揉著腦袋,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望著街道上的人羣,聽著從身後走進城門的駝隊,傳來的駝鈴聲,
腦海裡不禁浮現幾個詞彙,“孔雀?回鶻?樓蘭?精絕?車遲?天竺?誰能告訴我,這他媽到底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