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冬日，美得如同童話。而那座著名的蘇黎世城，更是這童話世界中最美的湖上城堡。作爲瑞士最重要的商業和財經重城，它也是全歐洲最富裕的城市之一。
到了冬天，蘇黎世的氣溫雖然不如春夏季節溫暖怡人，雨雪偏多，但是也依舊不掩它的舒適。整座城市裡佈滿精心培植和打造的花園，裡面栽種著四季輪換盛開的花卉，就算是冬季，城市中各處的花園苗圃裡，也都鬱鬱蔥蔥，當季的花朵含香吐蕊，盛放不歇。
漫步在蘇黎世的史主化大街上，原芮風和林磬手牽著手。從一開始羞於如此親暱，到現在兩人的十指緊扣，也不過只用了幾天時日。冬日的暖陽照在異國乾淨而安靜的街道上，在他們身後拉出親密而相連的影子。
從紐約直飛過來，他們沒有備齊保暖的冬衣，都是臨時在街頭添置完備的。漫步在舊城區的蘇黎世右河畔，他們就這樣手拉著手，露在外面的手背還是感到了些寒冷。瞥瞥原芮風，林磬幾次想悄悄把手縮回來藏進口袋裡，卻都沒有找到機會--並沒有放開的意思，也似乎完全不覺得冷，原大公子神情自若。
她苦著臉嘆了口氣，只好任由自己的手被這霸道的男人牽著。漫不經心瞥她一眼，再感受著她那有點冰涼的小手，原芮風若無其事地在路邊的小店中找尋著。很快，他停下了腳步，找到了一家小小的精品鞋帽店。邁進厚重的雕花玻璃門，裡面的木頭貨架上，擺滿了精美的帽子手套，以及可愛的五色棉襪。
一眼看見架子上的手套，原芮風就走了過去。看著上面那琳瑯滿目的品種，他隨手拿起來幾種，在林磬手上認真比劃著：“我想我們需要買兩雙來保暖。”
斜眼瞥瞥他嚴肅的神情，林磬笑吟吟地不說話。
“你那是什麼眼神？”原芮風狐疑地問。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說要買一件東西的口吻，似乎和工作時差不多。”林磬吐了吐舌頭，學著他深鎖眉頭的樣子和口氣，“唔，我想我們需要做一個預算、我想我們需要開一個臨時會議--就這樣。”
原芮風哼了哼，繼續在貨架上找尋：“我是不是應該理解成，你在投訴我表情古板，相處方式無趣？”
一邊，一個面容和藹的白人老太太走了過來，微笑著看著這對相貌氣質都很出色的亞裔年輕戀人。“這邊，這邊的貨物我想更加是合格你們。”她優雅地笑著，熱心而不失分寸，用簡單的英文招呼著，向他們指向了貨架的背面，果然，那裡擺放著一對對情侶手套。
原芮風禮貌地頷首，可是眼睛明顯地變亮了一些。回頭看著林磬，他看似隨意地問：“你看哪種好看？”
看著那成雙成對的手套，不知怎麼，林磬心裡微微一跳，臉莫名地紅了。趕緊壓下這小小的扭捏，她拿起一對毛線手套，男式的是銀灰色，女式的是淺粉，腕部都有一圈毛茸茸的皮毛，樣式雖然簡單，但是做工精細，看上去有著厚實溫暖的感覺。
“這套？”她拿起來，套在手上試了試。
“
嗯……”原芮海也跟著她一起試戴起來，摸了摸腕部的皮毛，他眉頭輕輕一挑，沒有說什麼。
善於察言觀色的白人老太太顯然注意到了他那細微的神色，猜到了這目光如炬的客人似乎對於著假皮毛不太讚賞，忙主動地微笑介紹道：“親愛的客人，我得說明一下，我的小店裡，沒有真正的動物皮毛，都是仿品。”用手誇張地捂住胸口，她深藍色的眼睛裡有著年齡留下的智慧和溫和，“讓我們一起保護可愛的動物，保護地球的環保，好不好？”
“是的，仿皮毛就很好啊。”林磬連忙點頭，“一樣暖和的，也很好看！”
原芮風淡淡地微笑，卻搖了搖頭：“不，這個不好。”似乎沒有看見林磬那瞪大的眼睛，他眼光略作逡巡，落在了一角。伸手拿起一對露指款式的羊絨情侶手套，他口氣篤定：“這個更好，不是嗎？”
同樣的簡潔款式，相似的銀灰色男式款和玫紅色女式款，林磬狐疑地戴了上去，看看自己露出的半截五指，這保暖性……好像差一點吧？正要表示異議，原芮風已經不由分說地掏出錢包，“就這套吧，我們要了。”
付完錢，兩個人戴著剛剛買下的手套，跨出了小小的精品店門。街道上陽光正好，照在他們臉上，一片寧和溫馨。手又被自然而然地拉住，男人那寬厚的手掌被手套包裹住了，可是露出的半截手指，卻依舊能輕輕勾住女伴的手指，淺淺相連，不離不分。
感覺到指尖的溫暖和親密，林磬忽然地，好像就明白了他堅持挑這種露指款的意義。偷眼看了看身邊那恍若無事的男人英俊沉靜的側臉，……林磬發覺，一旦放下那種公事公辦的樣子，一旦脫下那偶然會讓人氣得牙根兒發癢的傲慢，身邊的這個人，也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沉浸在戀愛中的大男孩。
在這安靜的、美麗的異國街頭，心裡有微微的幸福翻起來，慢慢發酵，釀成了滿滿的甜。
時光在戀人的身上顯得悠閒如流水，溫和從容。忘記了一個身兼百忙的事務，另一個還在學校的實習期間，他們倆就這麼手牽手地慢慢踱著步子，走在街邊。四周的樹木很多已經落了葉，但是枝椏伸展在蔚藍乾燥的天空裡，卻依然精神奕奕，襯托著歐洲小城這整潔從容的街景，猶如色彩明淨的油畫畫面。
是的，就像是姐姐筆下畫過的那些風景畫。……林磬腦海裡浮現出姐姐的臉，忽然有點怔然。滿溢的辛福裡，有點小小的不安浮上來。還是沒能聯繫到姐姐，家裡的電話一直不通，打到學校宿舍裡，也總是不巧地不在。
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走神，原芮風輕聲問：“怎麼了？冷嗎？”
“啊……不是。”林磬搖搖頭，反正還有兩三天就要回國了，也不急在這最後幾天。
原芮風沒再說話。兩人不知不覺地，沿著河畔已經走了很遠。佈滿各色時裝店、古玩屋、酒吧和咖啡廳的街道里，來自全世界的遊客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瑞士最有名的工藝紀念品。考究的宮廷刺繡，繁複花邊的飾物，以及瑞士有名的精美手帕。
不停地在那些歷史悠久的店鋪裡閒逛著，不多時，原芮風手裡就開始拎上了大大小小的商品袋，光是某家絲絹手帕的店裡，就隨意地定下了好幾打限量款的刺繡精品手帕。
“好啦，不要再買了，拎著這麼多東西，你不會累嗎？”林磬小聲地嘀咕著，其實心裡卻在爲那些標著幾百美元一打的手帕而無奈。拜託……一隻薄薄手帕的價格，趕得上一件高級成衣，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你累了嗎？也對，該吃飯了吧。”原芮風想擡起手腕看錶，可是一隻手和她牽著，另一隻手正被大大小小的袋子佔著，頗有點不便。
林磬連忙擡腕想要看時間，可是一眼看去，卻是一呆：手上的卡通電子錶不知何時停了。
“壞啦，看不到時間。”她無奈地晃了晃手腕，忽然一眼看見遠處的大鐘，瞇起眼睛瞧了瞧，“哎呀，果然已經快十二點了！”
“找餐館吃飯吧。”原芮風想了想，伸手攔下身邊的一輛出租車，帶著她坐進去，“走吧，去閱兵廣場，那裡有蘇黎世最出名的本地風味餐廳，傳統的奶酪火鍋及煎馬鈴薯餅還算美味。”
不多會，出租車已經停在了浩大寬闊的閱兵廣場上，原芮風四下找尋了一遍，遵循著前年來觀光時的記憶，找到了一家著名的本地餐館。
走進去，文質彬彬的年輕侍應生迎上來，殷勤地領著他們來到靠窗的安靜座位上，對著外面看去，正是景色幽美的所在。知道林磬不會點菜，原芮風細心地做主點好了特色菜餚和甜品奶酪，等待上菜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這家店上菜有點慢，你等等，我出去一下，買點小東西就回來。”
“好啊，你去吧。”林磬點點頭，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出店門。很快，他的身影出現在窗外的街道邊，伸出手，他竟然攔住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林磬有點兒發怔；這邊還在等待上菜呢，他需要買什麼東西，竟然要驅車前往呢？
果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西餐菜餚和本地特色菜上齊了，原芮風都還沒有回來。正在林磬開始有點忐忑不安的時候，終於，一輛車在她的視線內戛然而停，原芮風匆忙地下了車，快步向這邊走來。
看著他急色匆匆走進來坐下，林磬禁不住好奇地看著他打量。果然，回來時他的手中多了一個精美的禮盒袋，真的是去買了東西回來。
只是那是什麼呢？需要他這麼不顧吃飯也要趕去買來？對面的男人自然而然地把禮盒袋放在了座位邊，再也沒有提起，更沒打開。
好吧……應該是帶給家人的手信禮物？好奇心得不到解答，林磬自然不好意思詢問。
“蘇黎世不僅是風景之城，也是美食之都呢。據說這裡有一千三百多家餐廳，匯聚了來自全世界的美食，就算你想吃地道的中式大餐，也完全找的到。”原芮風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她的好奇眼光，幫她切好一片薄薄的奶酪餅，分在骨瓷玫瑰盤中，微笑著示意，“不過呢，既然是旅遊，當然還是先試試當地的美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