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奉天點頭回禮:“多謝多謝,您客氣了。”轉身看著妻子,他沒有多表態(tài)。
林笛怔了怔,低聲道:“謝謝。……您的心意我們領了,登門什麼的,就罷了吧。”
原芮風眸子一黯,沒有再說什麼。可是他的眼光,卻飛快地擡起來,迅速地往他們身後看去。
沒有人。……在這重要的、親人臨產的時刻,她也不在?
黎奉天默不作聲地向護士擺手示意,率先進了病房。看著他們的背影,一邊的原芮海忽然咬咬牙,對原芮風道:“大哥,你先去陪爸媽吧。我想進去,和他們聊聊天。”
深深地瞥了他一眼,原芮風淡淡地道:“你隨意。”
轉身追向了原江濤離去的方向,他沒有再看弟弟。原芮海深深吸了口氣,推開了林笛所住的豪華產婦修養(yǎng)套件。
並沒有常見的雪白,整個產婦修養(yǎng)室佈置得就像溫馨的家庭套間,淺藍色的窗簾,草綠色的清新舒緩色調的牀品,房間角落裡點綴的鮮花,牀頭擺放的嬰兒大頭照……原芮海一邁進去,就看見黎奉天正細心地把林笛扶在牀頭躺下,一邊的護士在小聲地叮囑著什麼。
一見他進來,黎奉天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原芮海感覺到了他的不快,心中也是一陣不安。鼓足勇氣,他誠懇地道:“打擾你們,真的很抱歉。我只問一句話,很快就走。”
林笛感覺到丈夫的不耐,微微嘆了口氣,按住了他的手背。轉頭看著原芮海,她疲倦地道:“沒事,
你問吧。”
“我……”原芮海掙扎著,終於開口,“請問一下,林磬現(xiàn)在好不好?自從她離開後,原先的電話就銷號了,我聯(lián)繫不上她,實在有些擔心。”
凝視著他眼中真誠的擔憂和痛楚,林笛心裡一陣酸澀。“是的,我妹妹說,不想再和過去的人又牽扯,所以除了給我這個至親的親人留下了新號碼,別的人……她都沒有再聯(lián)繫了。”
“哦……”原芮海怔怔聽著,俊朗的眼睛中神色黯然。別的人……在她心裡,他也不過只是一個別人而已。
“她身體……好嗎?”他的聲音很輕,看著林笛臉上那孕婦特有的圓潤,他悵然地想著那個女孩子臨走時,也曾腹中有孕。
“她打掉了孩子。”林笛淡淡道,知道他在問什麼,索性也就直接回答了他。“她在外地,一個人做了手術。你放心,她年輕身體好,沒有什麼大礙的。”
原芮海呆呆地聽著,身體似乎有些僵硬。
“芮海,謝謝你依然關心她……”林笛看著他的神色,心中終究有些不忍,“不過,那畢竟是過去的事了,她會有自己新的人生,您……也忘記她吧。”
原芮海僵立在那裡,半晌沒有說話。一直到黎奉天在一邊忍不住淡淡地咳嗽一聲,他才猛然驚醒。
頹然地對著林笛點點頭:“好的,我明白。”展開了一個微微的笑,他再次衷心地道,“恭喜您了。”
“謝謝。”黎奉天飛快地道,恨不得早早趕他離去,產婦需要休息,這
原家的兄弟倆,可真逗沒什麼眼力見兒!
原芮海躬身退後,轉身出了門。剛剛踏出,他的手臂就被人中華總抓住,一擡頭,大哥原芮風幽黑的眸子就在眼前。
“你剛纔……在裡面說什麼?”他呼吸粗重,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我聽錯了什麼麼?你們說什麼打掉了孩子!”
愕然地看著他,原芮海忽然重重地甩開他,憤怒地冷笑:“和你沒有關係的事,不勞你操心。”
“她的事,我有必要操心。”原芮風咬牙切齒。
原芮海溫和的眸子裡全是少見的銳利和譏諷:“是嗎?那爲什麼幾個月前你不操心得更多一些,更殷勤一些?現(xiàn)在纔來這樣如臨大敵,又有什麼用?”
“你不要繞開話題,我只問你,你們剛纔說什麼孩子……”原芮風忽然眼睛一暗,眸子裡一片震驚,“她是因爲和你有了孩子,卻又不想結婚,所以才……遠走他鄉(xiāng)的?你這個混蛋!”
他咬牙切齒,手腕緊緊抓緊了原芮海,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似的,一疊聲地怒道:“你爲什麼不承擔其責任,你爲什麼放她走?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是不是一個男人?……”
“夠了!”原芮海猛然地爆發(fā)起來,壓低了嗓子,聲音卻氣得發(fā)抖,“這些話,原本該我來問你!”
一句話出口,走廊裡忽然安靜得象落針可聞。兄弟倆死死地直視著對方,卻都一時間沒人開口。詭異的氣氛在四周的空氣裡蔓延,壓抑的氣流旋轉在他們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