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詭異秘事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曉鏡在嘎吱嘎吱的聲音中睜開了眼睛。
她tian了tian有些乾裂的嘴脣,一手扶著受傷的脖子,一手撐著牆壁坐起了身體,開始打量起這個光線並不明朗的黑屋子。屋子四周都是用青磚砌蓋的,大概由於年代比較久遠的關係,牆面上爬滿了斑駁的苔蘚。
“姐姐,你醒了?”
張望間,那個裝瘋賣傻的符春丫蹦跳著步子來到了自己的身前。
“春丫?你怎麼在這兒?”林曉鏡怔了怔,吶吶地問道。
“姐姐,你應該問我怎麼在這兒纔對?!狈貉竞δ樣檬种钢约合蛄謺早R比劃著。
“是你救了我?”林曉鏡可沒暈頭轉向,她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
“又錯了,救你的人是奶奶,可不是我,我還沒這麼大本事呢?!闭f著,符春丫撅了撅嘴道。
“你奶奶?符老太太?”
林曉鏡循著符春丫的目光一路看去,只見不遠處正架著一口大煙鍋。大煙鍋的旁邊正默然坐著一位頭髮花白又有些蓬亂的老者。
“這裡是什麼地方呀?”林曉鏡小聲地向符春丫打聽著。
“嘻嘻,姐姐你不用小聲地說話,奶奶再遠也能聽到的。”符春丫捂著嘴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在她看來林曉鏡這模樣當真是好笑極了:“那我也偷偷地告訴你吧,這裡是我和奶奶的秘密基地,一般人是想來也來不了的?!?
符春丫說是偷偷地,其實這幾句話說得尤其大聲,在這空曠的屋子裡說起來是特別響亮,這倒讓林曉鏡有些許尷尬。
林曉鏡緩緩地站起身子,走到大煙鍋邊在符老太太身旁坐了下來,瞅了瞅她見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後,這才大著膽子詢問道:“謝謝您救了我,我想問問剛剛襲擊我的到底是什麼野獸,您可有看清楚?”
符老太太從大煙鍋裡舀起一碗湯遞給林曉鏡後道:“喝吧?!?
這什麼玩意兒,林曉鏡接過湯碗有些猶豫,熱氣中分明飄著一股怪味,可仔細想想符老太太若是要害自己的話,剛纔也不必救人了,便皺著鼻子喝了下去。
看著她喝下去以後,符老太太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那山裡盡是些妖怪,你以後可不要再單獨前去了。”
怎麼老柴說是神靈,符老太太說是妖怪呢?
可一想到符老太太居然這麼有本事,能救她於虎口不說,還能這麼快地帶著她轉移出來。林曉鏡忙放下碗,握住符老太太的手央求道:“老奶奶,你幫我救救我的朋友吧?!?
符老太發出一種鬼魅的笑聲道:“嘿,妖怪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怎麼會呢,你不是這裡法術最厲害的嗎?即使真的是妖怪,你肯定不會沒有辦法的?!绷謺早R知道她肯定是有辦法的。
“姐姐,你就不要難爲奶奶了嘛。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嗎?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向來是不得好命的,我們還想活得久一點呢。”一直在旁邊聆聽的符春丫再次cha嘴道。
“這裡是符家老宅,你就先在這裡安心養傷吧。”符老太撥弄了一下大煙鍋下的火候,起身便向門外走去。
符家老宅?那不就是羅之虹口中所說的那個鬧鬼的源發地嗎?
林曉鏡不禁想起了羅之虹說的那張怪臉,是在這裡發生的嗎?難怪感覺陰森森的。
“來,姐姐,在這裡睡睡。”
春丫走過來把林曉鏡拉到角落裡的蒲力上,雙手合十偏在腦袋上做了一個睡覺的鬼臉。
林曉鏡在蒲團上沒躺一會兒,便開始睡意朦朧起來。模模糊糊中她似乎還聽見春丫在耳邊依依呀呀地唱著歌。
可漸漸地春丫的聲音消失了,周圍好安靜,連大煙鍋的噼啪聲也沒有了。
這時,林曉鏡的皮膚突然莫名地起了一層疙瘩。和每個人與生俱來的第一反應力有關,似乎有什麼東西靠近了自己。此時的林曉鏡已然清醒,可是恐懼讓她不敢睜開眼睛來,她不確定自己有這個承受力可以面對這未知的。
“還真是個怪胎,在這種地方也能安然如睡,難道你不知道這裡鬧鬼嗎?”
幽幽的聲音吹出一陣的冷氣,咕咕的直往林曉鏡的後頸吹來。
林曉鏡無論怎麼瑟縮,那股冷氣就在頸邊盤繞。她咬了咬牙,閉著眼睛突然反轉身體,將右手向自己的身後猛地打了過去。以前在家裡作惡夢時,她常常這樣試探,等安全了再睜開眼睛。
可這一次不同,她的手實實在在地拍在了一個光滑的肌體上。
憑著手感的觸覺,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一雙腳,而且是一雙女人的腳。只不過這雙腳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的溫度。受到驚嚇的她忙縮回了手,渾身止不住地打著顫。
她想起了到綏寧前那個晚上夢到的女人腳,和剛剛自己摸到的那雙腳似乎正在不謀而合。
雖然她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幻覺,其實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可是她卻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僵直了身體蜷在那裡,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飄過。
納卡索費了不少勁,終於順著沿途樹幹上的刮痕追蹤到了這裡:符家老宅的舊址。
繞過正面的主廳,來到後面靠近山壁的青磚房時,他聽到了呢喃的細語。走進一看,只見林曉鏡蒼白著臉渾身顫抖的側躺在地上,而離她不遠的地方赫然有一雙白淨的腳支在草垛外。
納卡索忙走了過去,搖著她道:“林曉鏡,你在幹什麼?快給我醒來。”
在納卡索大聲地吼叫中,林曉鏡終於睜開了她那雙因恐懼而久閉的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突如其來的納卡索。
仔細打量一番後,納卡索確定眼前這個女人還算安好,便定睛望向她,朝她身後不遠處努了努嘴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林曉鏡不明所以地隨著納卡索的眼光朝後面的草垛望去。
這一望可把林曉鏡給嚇壞了,原來自己剛剛摸到的那雙腳是真的,不是做夢。
“我不知道。春丫呢?符老太太呢?”受到驚嚇的林曉鏡忙向後退去,邊退邊詢問著納卡索。
納卡索搖了搖頭,起身走向那雙腳。來到跟前,他用手將覆蓋在上面的草垛移開,只見屈娣的身體正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僵硬了:她屈著右腿半跪在地上,頭微微地向下俯著,整個上身向前傾斜與身後的牆體保持著一定的角度。見此情形,林曉鏡已經連驚呼出聲的力氣也沒有了。
“屈娣怎麼會死在這裡?”林曉鏡的思緒有些混亂了:“剛剛我還以爲是在做夢,怎麼會是真的呢?怎麼會?”
“剛剛你做了什麼?”納卡索沒有遺漏掉林曉鏡話裡的驚懼。
“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绷謺早R大聲地說道:“我是被符老太太救過來的,剛纔我發現有人靠近我,我很害怕就沒有睜開眼睛,但是我卻摸到了一雙佇立在我面前的赤腳,我以爲自己又出現幻覺了,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你常出現這種幻覺嗎?”納卡索摸出一雙塑料手套戴上後,纔開始仔細打量起屈娣身上的傷痕,看得出來脖子上的勒痕並不是致命傷,她的致命傷來自後腦的鈍擊。
“我不知道,我現在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林曉鏡坐得遠遠地,望著納卡索,此時的他看起來就象一個專業的驗屍官。不對,納卡索是理賠人員,他不是驗屍官。
一回頭,納卡索便看見神經有些崩潰的林曉鏡正獨自地搖著頭又點點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走了過來,伸出手遞向她道:“還能走嗎?我們得趕緊下山去?!?
林曉鏡點點頭,抓著納卡索的手勉強站了起來。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因爲躺得太久,她感覺自己的腳一點力氣也沒有,剛一起來就跌落回了地上。唯一不能讓她轉開視線的就是屈娣那雙瞪圓了的眼睛,此時正瞅著自己,彷彿在怨怪著所有的不幸皆由她而起。
“閉上眼睛?!奔{卡索一邊說道一邊搭手將林曉鏡背在了背上。
“屈娣怎麼辦?”林曉鏡小聲地問道。
“你的傷需要處理一下,至於剩下的事交給警察處理吧?!奔{卡索轉過頭又望了望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很平靜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