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家一脈原本是蚩尤一族的後續,雖然我們的生活已經和現代科學接軌了,可我們仍然有我們所尊祟的祖先、圖騰和族規,這些東西無論經過多少千千萬萬的歲月也是不容更改的。”
符老太雙眼有些迷濛,她的臉上因爲開始在回憶著某些東西而顯得有些莊重凝肅起來:“紅玉的父親是蚩尤族八百零六代的掌門人,與我的父親是表親。從小紅玉就備受寵愛,她的美貌和才藝總是豔絕四方,所到之處總是惹人無限地暇思與追捧。他的父親也是打小就準備將她培養過下一任的接班人,誰料到一個落魄畫家的出現打亂了所有美好的前景,紅玉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這個畫家?!?
說到這兒,符老太低下頭感嘆地搖了搖,頗有些可惜的說道:“在我們的族規裡有一條特別的規定,就是掌門者絕對不可以和外鄉人聯姻。她的父親,甚至族中的長輩不止一次出面強硬地干涉紅玉的這段感情,可是根本就沒有效果。她是鐵了心,哪怕是不當掌門人,生死都要跟著這個窮畫家一起四海爲家。”
郭振輝在一旁聽得很仔細,雖然這個往事他大概已經知道結果,可是還是要仔細聽聽符老太說出來的,是否能從中找到些許新的線索。不過春丫的一個小舉動倒讓郭振輝留心了起來,他發現從符老太開始說往事起,符春丫就耷拉著個腦袋,手指無意識地不停地糾結。對心理學有點了解的郭振輝知道,這個動作的出現,一則有可能是習慣問題;一則也有可能是自身不安緊張的一種表現。
符老太全然沒有心思管周圍的這些小細節,她仍在按照自己的步調說著這一段往事:“就在所有的人都準備放棄的時候,沒想到這個畫家居然有一天揹著紅玉離開了這裡,並留書一封講明瞭自己是已有家室,不可能和符紅玉再在一起。從那以後,紅玉的精神狀態就極度地不穩定,基本上常常待在家裡,她的父親專門安排了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可總有些時候被她逮到縫隙,溜了出去好半於都不見蹤影。即使回來後,任誰問話也都不開口說一句。”
“那老太太您當時是在做什麼呢?”郭振輝開口問道。
“我那時和我的父親,一起掌管守護家族圖騰的重責,雖然我的年齡和紅玉相仿,但當時在我心裡守護圖騰的重責比什麼都重要,所以這些事我雖然知道,但卻一次也沒有去探望過她。”符老太的臉上看不出特別的心有愧疚之色,這些說起來似乎對於她而言其實都是一件很坦然的事情。
“那留書真的是那個畫家寫的嗎?有沒有可能是別人冒充他的作爲呢?”
“不是,這個可能紅玉一早就考慮到了,她甚至在情緒還沒有崩潰前就追到了畫家的城市,親眼看見那一家的和睦相親。只是在回來後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其實族裡好多人都勸她將孩子打掉,重新再開始生活??墒撬齾s執意地一定要生下這孩子,結果孩子還沒生下,她便因爲抑鬱寡歡自殺而亡。在她死後沒多久,她的父親也傷心過度去世了,臨終前將掌門者傳承給了我的父親,只是沒想到符家自此以後便開始一代一代沒落下去,到我這一代,就更是對不起先祖先父了?!?
好不容易說完,符老太竟然掉下了眼淚,這模樣看起來倒也不像有假。
只是郭振輝總覺得符老太說的故事裡,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是哪裡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也許這就是人的一種奇怪感應吧。
符老太的說法和老馮的基本上吻合,但郭振輝相信肯定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是老馮不知道,而符老太卻不願說出來的。符老太這一舉動,倒讓郭振輝不好再在符家久待,出來後他撥打了納卡索的電話,但卻沒有打通,準確地說是沒有人接。
郭振輝急匆匆地往著吊腳樓的方向趕去,他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回到吊腳樓,已是深夜,吊腳樓裡的燈光已全部抿滅,之前和納卡索蹲守的地方也靜悄悄的。郭振輝裡裡外外走了一趟,突然發現不管是羅之虹還是納卡索都頓然失去了蹤影。
這可絕不是一個什麼好現象,就在這時郭振輝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一看,是局裡的同事打來的。按完電話後的郭振輝,表情越來越嚴肅,他雙眼緊緊地盯著手機上剛接收到的一張圖片,那是一張懸賞通緝單,通緝人的照片正是不見了蹤影的納卡索,而通緝的名字卻是沐博傑,罪名是濫用職權、收賄等多項罪名。
如郭振輝先前所猜測的一樣,這個叫納卡索的,其實應該叫沐博傑的人在犯罪之前原本就是一名公安幹警。他也姓沐?郭振輝的腦海裡閃過好多疑惑不解的地方,難怪從一開始他就對警察的做法如此熟悉,如此謹慎。
看來他的身份也是一個假身份了,只是爲什麼他要接近林曉鏡呢?這其中到底又有著怎樣的內幕?郭振輝頭痛萬分地再次撥打局裡電話,請求支援與嚴密地追查納卡索蹤跡的方案。
看來所有的事情又要重新理一個順序了,由於對納卡索身份識別的失誤,郭振輝的案情再一次陷入了撲朔迷離的局面。在搜查小組到達之後對吊腳樓搜查的幾個小時裡,除了發現一張羅之虹的身份證以外,什麼也沒發現。
不過這張羅之虹的身份證上卻是一個和羅之虹完全不同面貌的人,郭振輝果斷拿回局裡偵查識別後,居然發現羅之虹的身份和納卡索的一樣,都是僞造的。這一點似乎讓郭振輝在羅素英的死亡上看到了些許線索,如果這個羅之虹並不是真正的羅之虹,那麼羅素英的死百分百跟她脫不了關係,就是不知道羅之虹和納卡索這兩個人是不是一夥的,如果真的是,那麼此時林曉鏡必定身處險境,性命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