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符紅玉的眼光一直追隨著春丫離去的小小身影,不曾轉回。“你不該讓她離開的。”身後傳來羅之虹有些怨怪的聲音,剛剛的那一幕她一直看在眼裡。時至今日,她才知道符家的瘋丫頭竟然如此的不簡單,更讓她擔心的卻是符紅玉看向那小丫頭的思緒。“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以,也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狈t玉收回眼神,重新武裝起自己原有的盔甲道?!八恢毖b瘋賣傻到現在,要不是今天我過來一趟,平日裡還當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她能找到這裡,就說明了她的動機不純,絕沒有她表面說的那麼簡單。如此聰慧的你,難道就這麼被她矇騙過關了嗎?”雖然不清楚符紅玉是怎麼想的,可羅之虹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這個關鍵時刻真的是一點差錯也不能有的。其實這些事情又何須羅之虹說得如此明白呢,符紅玉自個兒的心裡是清楚的。
只不過那個竹筒卻怎麼也無法讓符紅玉冷起面孔硬起心腸對符春丫怎麼樣,難怪當初符家慘案發生時,自己當時竟然也會被這小丫頭清澈的眼神起了憐惜之意,如今想來,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是已經註定好了的。想到自己當時並沒有對她下殺手,符紅玉的心頭不禁掠過一絲冷汗?!凹t玉……”看著眼前那個思緒不知飛到哪裡去的符紅玉,羅之虹更加憂心重重地提醒道:“她不是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已經死了,是我親手埋葬的,你不要看到一隻竹筒就把什麼漏洞都給忽略掉了。”符紅玉轉過身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這些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绷_之虹呶了呶嘴,還想說點什麼,卻也只能看見符紅玉快步向著樹林深處走去。她知道此時自己說什麼也是枉然,看紅玉的表情已經徹底淪陷在了那支竹筒的情結上。當然羅之虹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錯誤發生的,如果不能制止,那就只有徹底的毀滅,纔可以確保接下來的事情。符春丫受到驚嚇後,沒敢再在外面溜達,急急忙忙地溜回了符家。
郭振輝和符老太仍一左一右地端坐在那麼等著她,看著她的歸來,符老太沒好氣打量了一下正喘著氣的春丫道:“又上哪瘋去了?”剛進屋的符春丫尚沒有留意到郭振輝的存在,這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及時轉換過來,面對符老太的詢問,便立馬恭敬地低下了頭,看著地上,站在那兒象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回話。“這位郭警官等你好半天了,還不滾過來好好回話?!狈咸畔率种械尼樉€,大步走過去,一把拎住符春丫便將她拽到郭振輝跟前來。這時符春丫纔看到郭振輝,她並沒有想到郭振輝居然在這裡一直坐等著自己的歸來。當下想轉換那裝瘋賣傻的神情時,卻被郭振輝制止了:“你也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你並沒有瘋,當然對於這裡面的緣由我也不過問,我來這兒就是向你瞭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如實回答。”符春丫聞言略略轉過頭回望了符老太一眼後,又迅速地垂下了眼眸道:“你問吧?!薄按貉荆懵犨^符紅玉這個人沒有?”郭振輝開始問了,在這裡他耍了一點小心計,這話裡用的是聽過沒有,並非是什麼認識與否。
其實他只要春丫說一些關於符紅玉的事情出來,至於是如何知曉的他可以一概不問,想要傳達給符家老小的也就是這麼個意思。但不想符春丫卻揚起臉,衝著郭振輝微微一笑道:“沒有。郭叔叔現在不應該是在去抓壞人的路上嗎?難道對著我一個小姑娘說話,就能爲那些冤魂伸張正義了?”這特別的笑容倒引起了郭振輝的注意:“打擊犯罪是我們的天職,不過也要有線索和證據,我們才能抓人,纔不會抓錯人哪,你說對不對?”符春丫聳了聳肩膀,一臉無所謂地回道:“按理說倒也沒錯。不過據說這女人的事連我奶奶都不清楚,我可是小生後輩了,又怎麼會知道呢?郭叔叔好像問錯人了喔?!币恢痹谂詢A聽並沒有說話的符老太,這時卻插了一句話進來:“這人老了呀,就什麼事都記不清楚了,該記得和不該記得都不知道了。咱春丫倒也不是裝瘋,只是這腦筋吧,沒正常孩子那麼靈活,你看看,現在說的這個話象什麼樣,哪象個正常孩子呀?!笨粗@老小兩人一搭一唱的,郭振輝倒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他就沒指望這兩人能給自己說出個什麼道道來,可這兩人現在擺明了是把自己當猴耍,難不成自己在她們眼中就真的這般愚鈍,分不清真話和假話麼?“你們倆也別給我唱大戲了,我來之前可是做好調查的。”郭振輝一瞪眼,故作嚴肅地看著兩人道:“老太太,你敢說符紅玉跟符家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嗎?你要知道,作僞證說假話欺瞞警察這罪可大可小,得由我說了纔算數?!惫褫x這麼一嚇,屋子頓時安靜了。符老太和春丫都在各自盤算著對方知道多少,這話應該怎麼圓,纔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當然這個效果郭振輝自己還是挺滿意的,看到沉默噤聲的兩個人,他又扯開了笑臉:“剛剛那些話我就當沒有聽到,現在你們好好想想,把關於符紅玉的,知道多少就說多少,但一定不能再說假話了?!背翋灹税肷危咸_口了:“符紅玉過去確實是符家的人,我之前不想承認也是怕惹麻煩而以,現在符家本身是非也多,我並不想淌這個混水?!边@樣開頭的一段話,算是對郭振輝解釋和交待了一下之前自己隱瞞的理由吧??催@情形,符老太怕是礙於官壓,要對自己說出點什麼來的。這點倒出乎郭振輝的意料,他不禁拿出紙筆道:“不會有麻煩的,你知道什麼就照實說來,警察是不會隨便冤枉任何一個不相關的人的,你只要配合好我們的工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