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意外發(fā)現(xiàn)倒特別讓林曉鏡意外,她一直以爲傳說中的蚩尤就是網(wǎng)絡上百度百科寫的那樣:八隻腳,三頭六臂,銅頭鐵額,刀槍不入。善於使用刀、斧、戈作戰(zhàn),不死不休,勇猛無比的戰(zhàn)將形象。沒想到它真正的原形竟然是縱目三眼蛇,也就是那件五色衣上繡出的圖案。
林曉鏡一直搜索資料至後半夜,才因爲疲累緩緩地睡去。剛入睡,便做得一個怪夢:她夢見羅素英來到自己牀前,硬是要給自己穿新鞋,她在推託之際竟一下清醒過來。低頭一看,她睡前放在牀前的鞋子不見了,地板上有一行溼漉漉的腳印從她的牀前一直向外延伸。
就在林曉鏡暗自疑惑,究竟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的時候,她的耳邊又響起一陣鼓樂聲,由遠至近。林曉鏡凝神聆聽了一會兒,竟有些被它牽引心神、心之所羅向的感覺。
此刻她是清醒的,清醒得從牀上起來穿好衣服,便一路迷迷糊糊地沿著鼓樂聲的方向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赤腳的林曉鏡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腳上皮膚被劃破後的疼痛,等到達目的地後,鼓樂聲消失了,而墓碑上那幾個大字“羅素英之墓”讓林曉鏡清醒了過來,那墓碑前的祭臺上竟然放著她那雙失蹤的鞋子。
“鏡兒,你在這裡做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了羅之虹關切的聲音。
林曉鏡茫然地回頭一望,怔怔地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她記不得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的鞋子那樣平整地擺放在祭臺上。她只覺得冷,身體裡裡外外都好冷。
這模樣嚇壞了羅之虹,她將外衣披在林曉鏡身上,裹著她又將她帶回了吊腳樓,這一晚羅之虹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林曉鏡。
天剛一亮,羅之虹便帶著精神恍惚的林曉鏡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這裡很偏僻,十米之內(nèi)基本沒有人煙,在這裡居住著一個德高望重法術高強的巫師。羅之虹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這個巫師灑了一些淨水在林曉鏡的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林曉鏡的恍惚似乎緩解了不少。
“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裡。”不知爲什麼,林曉鏡覺得現(xiàn)在自己說一句話都很勉強很吃力。
“孩子,告訴我在你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巫師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貫進林曉鏡的大腦裡。
林曉鏡那迷茫的眼神也開始集中到眼前這張奇特的臉的主人身上,她的眼睛居然是紅色的,而且沒有黑的瞳仁。可是她話語中透出的親和,讓林曉鏡一點兒也沒有害怕的感覺。林曉鏡的眼睛從巫師身上轉到了四周,看到自己正身處一個寬廣的院壩中央,院壩不遠處是一間石屋,石屋兩旁的山壁上雕刻著兩尊穿著羽毛衣服的藥王像,男的雕像下面寫著“喔巴嘎”,女的雕像下面寫著“喔登嘎”。
倒是一旁的羅之虹迎了上去:“這下好了,一切都沒事了。”
“我這是怎麼了?”林曉鏡還是不太明白,難道昨天羅之虹準備讓自己待見的人就是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巫師嗎?
“你是中了惑靈樂,據(jù)五代筆記《夕葬錄》裡的記載:人新死,魂不散,地府有官掌樂,鼓吹引之者入幽冥,不得昇天,謂之惑靈也。”巫師一邊收拾場地一邊說道:“這種幽冥之樂倘若是法術高深的邪人施展,不但可以引導亡者,但凡具有生氣的生靈都會被牽攝心神,隨著樂引六魄散去七魂裂開。”
“法師,那她現(xiàn)在應該無恙了吧。”光是聽著巫師這麼說,羅之虹便感覺到這門邪術的可怕,當然此時她更多的是在關注林曉鏡的身體是否被這邪術給侵蝕。
“我一會兒拿個藥包給你,你隨身攜帶,這個對安定心神驅(qū)除邪氣有幫助。”說著,巫師拿出早就制好的藥包給羅之虹,並當著林曉鏡的面收到了價格不菲的俑金。
原來羅之虹是幫自己來這兒驅(qū)邪來了,到這會兒林曉鏡總算想明白了。可是這到底是誰要害自己呢,若是羅之虹的話,情理說不通,沒道理她害了自己又來倒貼這個錢給自己醫(yī)治,看剛剛那疊錢的厚度,起碼是上千元不等。難道會是符紅玉?可是也不對呀,她若想自己死,有的是方法,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結果,原來想在羅之虹身邊套消息的林曉鏡,在第一天回來的晚上就再次遭遇了詭異的一幕。從羅之虹手裡接過藥包,林曉鏡聞了聞便依巫師之言掛在了頸項處。
“這是由蒼朮、佩蘭、砂仁、菖蒲、琥珀、檀香、蘇合香等幾味藥材合制的,你懸掛一月之餘便可無礙。”這個巫師看起來倒相當專業(yè),不遺餘力地將日後應注意的事項和飲食禁忌都告知了羅之虹。
可這一切對於林曉鏡來說,仍然象做夢一樣不太真實,所謂的中邪和驅(qū)邪在她覺得,都太戲劇化了。
“她就是你想讓我見到的那個厲害的人?”雖然明知不是,可林曉鏡在迴歸的路上還是忍不住想套一些羅之虹的話出來。
“不是她,這事先不急,改天等你身體好點我再引領你去見她。”一如林曉鏡的猜測,這個專業(yè)的巫師充其量只是羅之虹找來爲自己驅(qū)邪降妖的,真正的重要人物還在後面呢。
林曉鏡沒有再說話,昨晚至今的折騰加上藥物作用,她感到渾身都睏乏得很。一回到吊腳樓,在知會羅之虹後便倒在牀上準備昏昏入睡。
可真正躺倒在牀上後,林曉鏡又開始了無睡意了,她感覺腦子很亂,昨晚發(fā)生的片斷似花燈一樣在腦海中掠過,籍由這些片斷她揣測著種種可能的情形。可是,眼前的迷亂之中還是一片的空白,她實在想不出這一次對她下手的到底是哪一個,真正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睡不著偏偏腦子又亂對林曉鏡來說真是一種煎熬地痛楚。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因爲一直在思考著這些可能性,也造成她的精神一直處在一種緊張中。
時間就這樣飛逝而過,林曉鏡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看腕上的手錶了,此刻午時剛過,窗外的天氣變得有些陰霾,即使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林曉鏡依然能聽到外面風颳著山林樹木發(fā)出的沙沙聲,這個聲音漸漸地讓林曉鏡的意識模糊起來:下雨了嗎?因爲她好象聽到遠方傳來了低沉的雷聲。一想到雷聲,她的心不禁怦怦地跳動起來,一下接一下強而有力地撞擊著胸腔。
突然,窗外出現(xiàn)了一種異常的聲音,輕微卻又清晰,象什麼被拖在地上發(fā)出的摩擦聲。雖然現(xiàn)在是白天,可依然令人心裡有種陰森森的感覺。這異常的聲音好像正在朝著林曉鏡所在的房間而來,停留在了窗戶外面,可聲音卻依然在繼續(xù),就好像在離林曉鏡很近很近的地方。
林曉鏡瞬地睜開了眼,她覺得聲音在她睜眼的剎那似乎是消失了,四周是一片死寂,偶爾能聽到幾聲蟲鳴。於是,她開始懷疑剛纔是自己的幻聽,因爲昨晚沒睡好所以纔出現(xiàn)的。林曉鏡緩緩坐了起來,她發(fā)現(xiàn)正前方的窗簾正映射著一個影子。猶豫了一下,她還是伸出顫抖的手去掀那隨風而動的窗簾,向外望去。
這一望,讓林曉鏡的雙眼射出了極度恐怖的目光,大叫了一聲“啊”以後便將頭埋進了被子裡,因爲她看見了羅素英象一個沒有生命的軀殼僵直地沒有任何表情地站在那裡,而她的右手上卻提著沐青遠的人頭。
聽到尖叫聲,門把被人從門外焦急地扭開後,羅之虹急急地走了進來。
拉開被單,看著驚恐萬分的林曉鏡道:“鏡兒,你怎麼了?”
林曉鏡聽到羅之虹的聲音後,才緩緩地將頭從被子探了出來,她能感覺自己的話音都在顫抖:“窗戶外面……羅素英,是她!是……她!”
“鏡兒,你又做惡夢了吧?”
林曉鏡拼命搖了搖頭道:“不……不是,我真的是看見了……”
“你看見什麼啦?”羅之虹的雙眼在此時透著一股精光,此時的她和平時判若兩人,但處於驚恐中的林曉鏡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我……我……我看見,看見羅……羅素英提……提著人頭,站在那裡。”這強烈的視覺衝擊導致林曉鏡的舌頭就象在打結一樣,難以清楚地表達。
羅之虹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林曉鏡,想看出她有沒有說謊。不否認,剛剛她確實站在窗戶外偷看林曉鏡的情況,可是卻沒想到被她發(fā)現(xiàn)了,可奇怪的是林曉鏡看到她的神情就跟見了鬼似的。雖然從林曉鏡口中得到證實,她是由於看到了羅素英的鬼魂而驚嚇過度。不過對於羅之虹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有一個想法,林曉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