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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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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狼的幫助下,我們回到定城的時候還是清晨,陽光剛剛從山頭躍起,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

斥候們去總指揮和大將軍那裡覆命,我則直接跑回了我和陳書呆的帳篷。此刻,我第一個想看到的是他,我想告訴他離開他後我經歷的一切。我想讓他分享我心中的喜悅,我想告訴他我心中充斥的美好與神奇。

我懷著愉悅與期待,快速的在帳篷中間穿梭著,此刻的我高興的像是一個真正的八歲的孩子。

我在清晨清新的空氣中歡快的舞蹈,彷彿回到了那遙遠的童年,鳥兒的鳴叫是最美妙的音樂,快樂的我沉浸其中。

在我每天休息的帳篷中並沒有找到陳書呆的影子,我想他應該在高涵那裡,可是我不知道高涵的帳篷在什麼位置,所以我選擇了唐平的總指揮室。

我跑進唐平的帳篷,陳書呆和高涵都坐在裡面,黑衣斥候也在那裡。見到我,唐平和高涵都顯得很高興,聽他們說話的口氣,應該是早來一步的黑衣斥候已經告訴了他們,我們所經歷的一切。

高涵見我進屋就高興的說:“聽說恆兒今天很勇敢啊!幫我們解決掉了狼騎兵這個大難題!”

唐平說:“是啊!一定要讓大將軍給你記上一功才行!”

我嘿嘿笑著,快速跑到陳書呆身邊,想知道他的想法。可是,他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高興,而是一直沉著臉。

當我走到他的身邊的時候,他突然把我拉過去,讓我趴在他的腿上,我知道事情不好,趕緊掙扎,“放開我!放開我!”下一刻,陳書呆重重的巴掌就落在了我的屁股上。

啪!

“啊!”

“叫你去逞能!”

啪!

“啊!”

“叫你不知深淺!”

啪!

“別打了,放開我!”

“萬一被狼吃了怎麼辦!你知道你那樣做有多危險嗎!”

他的巴掌每落下一次,換來的都是我的慘叫,我邊叫邊掙扎,可,我的慘叫並沒有讓他停手。

啪!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在你離開馬背的時候會被狼吃掉,或者在小賈打開鐵籠子的時候,裡面的狼跑出來後會傷害你們!如果你出什麼事,你讓我怎麼向冷家交代!”

因爲第一次騎馬,我的屁股已經被顛的受傷不輕,現在又被陳書呆打,對我來說無意是雪上加霜。

他並沒有因爲我還是孩子,而手下留情,可能是因爲太生氣的關心,每一巴掌都是重重的落在我的身上。

看到我被打,高涵和唐平趕緊跑了過來,在他們的幫助下,我終於脫離了陳書呆的魔掌。幸好有他們在,讓我少捱了幾巴掌,不過屁股還是火燒火燎的疼。

高涵把我從陳書呆的手裡拉出來,氣憤的對陳書呆說:“梓文,你這是做什麼!恆兒又沒犯錯,你打他幹嘛!”

唐平也附和道:“有話好好說,恆兒還小,慢慢教就是了!”

我委屈的站在高涵的身邊,只顧著屁股疼,沒有說一句話。小孩被打了都會哭的,我也想大哭一場,可是費了半天勁也沒擠出一滴眼淚來。沒有眼淚裝哭也不是辦法,還是算了,不哭就不哭吧!

當陳書呆向我再一次伸出他的手的時候,我有些害怕的向高涵的身後躲了躲,我怕他再打我。實際上,陳書呆只是想把我拉到他的身邊。

此刻,拜他所賜,我心中所有高興的感覺全部化爲烏有。

我以爲,我和斥候們解決了狼騎這個大麻煩,陳書呆肯定會高興,或許我可以爲此得到他對我的稱讚。可結果卻是,稱讚沒有半句,卻換來一頓巴掌。

我知道陳書呆打我是出於對我的關心,可再怎麼說我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前世我爸都沒打過我一下,重生了卻被陳書呆稀裡糊塗的打了一頓,心裡總是不好受的!

陳書呆把我拉到他的身邊,高涵和唐平都擔心的看著我,我也怕他會再打我,趕緊對他說:“別打我!男子漢大丈夫,動口不動手!”我又不是小孩子,再動我一下,我真的跟他翻臉!

我在心裡做好了對他的防備,卻沒想到,下一刻就看到了他眼中盛滿了悲傷。

陳書呆的大手,撫摸著我臉上被草葉割出的傷口,我想躲開,可還是忍住了,他心疼的說:“如果我知道你會滿身是傷的回來,我說什麼都不會讓你去!疼不疼?”

我想說,沒有你打的疼,又怕傷了他的心,最後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高涵嘆了口氣,說:“明明是關心,卻一定要把關心變成傷害!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是啊,我也不明白陳書呆究竟在想些什麼,好好的爲什麼要打我一頓。明明只是用語言就能解決的事情,卻一定要動用武力。

此時,陳書呆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打了我,他的心裡應該也不好受吧。既然這麼心疼我,打了我

又怎麼會安心呢!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陳書呆打我,是因爲關心我,有人關心也該感到幸福,而不是抱怨!

大將軍派人來叫他們過去,陳書呆想帶我一起去,可是我一夜都沒有休息,屁股又疼,實在懶得動。

看著他想來抱我,我趕緊拒絕,“我不想去!”

陳書呆說:“那我送你回去!”

我向旁邊躲了躲,說:“不用了,我自己認路,大將軍叫你們過去,肯定有要緊的事情,去晚了不好!”

聞言,陳書呆收回想抱我的手,臉上滑過失落的表情,然後跟著高涵他們走了出去。

黑衣斥候走在最後,出門之前他對我說:“小兄弟,別難過,陳先生是因爲關心你纔打你的!”

我點點頭,我明白!

再怎麼說我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被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人打,心裡總是有點不舒服,我需要些時間調整自己的心態。

即便是小孩子也是會顧及顏面的,雖然能夠理解,可是陳書呆這樣對我,真的讓我很意外。

他們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呆著無聊,就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畢竟折騰了一夜。

因爲被打的關係,屁股一直很疼,走路的時候也得慢慢的走,稍微走快一點都會疼的呲牙咧嘴。

也不知道陳書呆打我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勁,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如果我現在的身體是個大人,挨他這幾下也沒什麼,可我現在的身體還是個孩子,小孩子細皮嫩肉的,他還真下的去手!

拜陳書呆所賜,本來想舒服的睡一覺,卻發現睡覺的時候只能選擇趴著的姿勢,因爲除了這個姿勢,其他的姿勢都會壓到屁股,甚至連翻身都是問題。

我有些懷疑,陳書呆是不是把我當成他自己的兒子打了!就沒有考慮過這是別人的小孩,所以下手的時候要留些分寸?

本來已經不在乎他打我這件事了,可是身體每疼一次,都會讓我更加清楚的記得,因爲他的關係才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在我趴在牀上抱怨、瞌睡的時候,還沒來得及享受,美好的一天,就這樣被我錯過了!還沒來得及忙碌,就匆忙迎來了一天中的黃昏。

我再一次從飢餓中醒來,習慣性的尋找陳書呆的影子。書案旁邊坐著一個人,他手裡捧著一本書,此時,帳篷裡的光線已經很暗,可他還是認真的看著。

多麼熟悉的情景,上一次我也是飢腸轆轆的從夢中醒來,只不過那次坐在書案旁邊的是唐平,這一次是陳書呆。

明明纔來到這裡沒有幾天,可總覺得我們來到這裡已經有幾年那麼長了。我不知,是因爲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還是我的心性轉變了……

“光線太暗了,會傷眼睛的!”陳書呆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向牀上看了過來。

看到我的確已經醒了,放下手中的書說:“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我點了點頭,是被餓醒的,現在怎麼會不餓!

趴著的姿勢實在是太難受了,想翻下身,可是我卻忘了,我的屁股在早晨才被陳書呆打過,只是輕輕的動了一下,就讓我疼的叫出了聲。

已經走到門口的陳書呆馬上返回來,急聲問道:“恆兒,怎麼了!”

我趴著不敢動,對陳書呆說:“拜陳先生所賜,我的屁股很疼,現在連翻身都很困難,能不能麻煩你把我翻過來!”

陳書呆趕緊掀掉我身上的被子,把我抱了起來。身上有傷,哪怕是手指輕輕的動一下,也會牽扯到身上其他部位的肌肉,從而牽扯到受傷的部位。

雖然他已經儘量放輕了動作把我抱起來,可我還是疼的呲牙咧嘴。陳書呆心疼的說:“很疼嗎?”

我忍著疼說:“嗯,不然你試試!”

陳書呆搖搖頭說:“學生不能打先生,那樣是不敬!”

我嘆了口氣,道:“就因爲我是學生,我就該讓你無條件的打,而且不能有一絲怨言!?”這比中國近代簽訂的那些不平等條約,更讓人難以接受!

聽到我說這些,陳書呆顯然慌了一下神,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可還是被我抓到了那個瞬間,我想,此時的他也是自責的吧。

陳書呆說:“聽他們說你騎在狼背上,被狼帶走的時候,我真的很著急,想著你有沒有毫髮無傷的回來,當時就想狠狠的打你一頓,讓你下次再也不敢逞強!”

我在心裡苦笑了一下,看看我這頓打捱的,冤不冤!就因爲他一個擔心,我就該受皮肉之苦,在他看來,打我一頓還是輕的!

我趕緊點頭,對他說:“學生謹遵先生的指示,以後再也不敢逞強了!現在可以把我放下了嗎?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你能不能在打我之前三思一下?”

陳書呆沒有依了我的意思把我放下,而是軟了口氣問:“還在生氣?”

我說:“不敢!”

陳書呆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不該打你!都怪當時太著急了!”

聽了陳書呆的話,我笑了,這算是承認自己的錯誤嗎?我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次就原諒你,下不爲例!”再怎麼說都是因爲關心我,我也不能太矯情了!

陳書呆抱著我往外走,邊走邊說:“年齡不大,口氣不小!”

我理直氣壯的說:“我現在是病號!病號就該受到最好的待遇!”

陳書呆笑了笑說:“小病號,晚飯想吃什麼啊!”

我一想,軍營裡能有什麼啊,我說:“有什麼吃什麼吧!”

我們大概從帳篷裡走出二十幾步,就碰上了迎面走來的,昨晚和我一起夜闖敵營的五位斥候,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拎著一隻白色的野兔,說是給我加餐。

我看到他手中的野兔,纔想起來洪寶送給我的那隻野兔,我抓著陳書呆的衣服大叫:“啊,我的那隻兔子是不是餓死了!”

陳書呆無奈的看了看我說:“還說自己不是小孩!我沒時間照顧,讓高涵帶走了!他會好好照顧的!”

我長長的出了口氣,還好,還活著!斥候們見我這個樣子,都哈哈的大笑起來,我被他們弄的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說:“別笑了,別笑了!”

我們在離營帳有些距離的地方點起了篝火,斥候們很會烤兔子,剝皮的速度也很快。他們把兔肉穿在木棍上,再把木棍放在搭好的架子上,這一切做下來幾乎沒費什麼時間。

我看著被烤的滋滋響,滴著油珠的兔肉,直冒口水。

黑衣斥候說:“彆著急,再過一會就好了!”

我搓了搓手,點頭道:“嗯!不著急!”

小賈坐在篝火盤,翻動著架子上的兔肉,笑著說:“還說不著急,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配合他的話,用袖子在嘴邊擦了擦,說:“有嗎!有嗎!”

陳書呆看到我這個樣子,高興的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開心的笑。

我湊到黑衣斥候身邊,問他:“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清閒,有時間過來陪我?”

斥候們帶笑的臉突然沒了表情,雖然他們掩飾的很好,可我還是察覺到:“他們來找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黑衣斥候笑著說:“剛好不忙,就想過來看看你!”

我說:“真把我當小孩了!?找我肯定有什麼事吧,說吧!”

小賈趕緊撕下一塊兔肉,遞到我的面前,說:“兔肉烤好了!吃肉!”顯然,他想矇混過關,可是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孩!

我咬著兔肉看著他們互相傳遞著眼色,他們的確有什麼話要說,可不知有什麼顧慮。

我說:“有話直說嘛!沒有外人的!”

黑衣斥候看了看陳書呆,又看了看我說:“在對大將軍彙報關於狼騎兵的事情的時候,我們沒有告訴大將軍你也跟著一起去了,因爲我們消滅了狼騎兵,所以大將軍給了我們五個人很多獎賞。

明明是你的功勞比較大,卻沒人知道,雖然這是陳先生的意思,可是我們還是覺得心裡很不安。所以,我們想爲你做些什麼,好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些!”

“聽了這些,你心裡會不會很難受,我也覺得這對你很不公平。”說著,小賈把別在腰上的匕首抽出來,說:“我把這個送給你,就當作是對你的補償!”

看到小賈把他的寶貝拿出來,我實在是憋不住了,笑了出來,這些人實在是太純粹,太可愛了!

我把他遞到面前的匕首推回去,對他說:“這是你的傳家之寶,他代表著你們家族的榮譽。如果我接受了他,就意味著我剝奪了你們家族的榮譽。這份榮譽是屬於賈家的,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無法承受的!

這件事既然是先生的決定,那肯定是爲我著想,你們不必放在心上,更無需自責!”

我覺得陳書呆的這個決定很正確,不讓大將軍知道我跟著斥候們去過敵營反而是好事,因爲我和陳書呆嚴格來說,都不是屬於這個軍營的,沒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而且,我去的時候並沒有經過他的同意,現在回來了,也沒有必要向他邀功。

況且,我有什麼功勞呢,如果沒有眼前的這幾個人我什麼都做不成,本來就沒有半分功勞可言,也就沒有必要心理不平衡。

斥候們還想說什麼,可最後都選擇了沉默。

我咬了一口肉,向他們揮了揮手裡的兔肉說:“嗯,挺香的,吃肉,吃肉!”

當我的視線經過陳書呆的眼睛,看到了他眼中盛滿了對我的讚揚!

夜裡,我依稀聽到了狼的叫聲,聲音很洪亮,很好聽!

現在,已經重獲自由的它們,不知是否已經返回家鄉,是否也會在這個夜晚對天長嘯!

希望它們能從此遠離戰爭,可以守護住屬於它們的那份寧靜。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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