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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一天的路,晚上錯過了投宿的城鎮,只好在山上過夜。
高涵走出車廂說要在山上過夜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不過當時並沒有在意,像他們這樣的讀書人,趕路的時候喝點酒助興也是經常的事情。
陳書呆跟著高涵走出車廂,坐在篝火旁臉有些微微地發紅。
我看陳書呆穿的單薄,山上的夜裡涼,便去車裡找陳書呆的衣服。
打開馬車上掛著的簾子,迎著火光就看到我裝酒的罈子在衣服旁邊放著。我心裡咯噔一下,糟了,暴露了!
拎起罈子晃了晃,空啦!
這兩個人,真不地道,還讀書人呢!竟然偷喝我的酒!
我拿了陳書呆一件袍子,拎著剩下的那壇酒,坐到陳書呆身邊。
給陳書呆披上衣服,我心裡一陣不平,這麼大的人了還得一個孩子照顧,對你這麼好還偷喝我的酒!我拍開罈子上的土封,想起來還沒杯子,又鑽進馬車翻出一套酒杯。
再回來的時候,李威正抱著罈子嗅著酒香,我怕他忍不住都喝了,趕緊放下酒杯,把罈子抱在懷裡。
“小傢伙這是什麼酒啊,蠻香的。”李威拉著罈子不願意撒手,我愣是給搶了過來。
“陳先生你這個弟子可是太小氣了,竟然私藏了酒不給我們喝。”高涵用扇子支著下巴,酸溜溜地對陳書呆說。
高涵和李威一人一句,把我好通數落。
我拿著酒罈往杯子裡倒酒,邊倒邊說:“我藏的再好,不是也被你發現了,喝了我的酒還來拍我的不是,這叫什麼?”說完我衝陳書呆擡了擡下巴。
陳書呆接過酒杯笑了笑沒說話,李威轉了轉手裡烤著的兔肉對著高涵說:“高先生,他是不是在說咱們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晃了晃還剩下一半酒的罈子,“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哦。”看來這酒還是釀少了,一人一杯就下去了將近半壇。
用水果釀的酒,酒精度數不高,酒量大的人喝了他跟喝飲料差不多,酒量小的人也不容易喝醉,我喝了口杯子裡的酒,味道還可以,比我前世釀的酒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是這個時代的環境好,水沒有被污染過,水果也不含化肥農藥,所有吃的東西都是純天然的,連釀出的酒的味道都變好了。
我守著酒罈,高涵總是喊著讓我給他倒酒,我把著酒罈不動,他乾脆過來搶。
“我說小不點,你別這麼小氣好不好啊,不就是一罈酒嗎,等到了勞城我給你弄個幾十壇!你說你也是,帶酒就多帶點嗎,弄這麼一小壇怎麼夠喝啊。”
四個人喝一罈酒,罈子很快就見底了,我看著高涵那欠揍的樣子,真想咬死他算了。之前喝了我那麼多酒,連點表示都沒有,現在還說我的酒少,臉皮還真厚。
我端著酒杯湊到陳書呆的耳邊,說:“陳先生,此酒比你的梅花釀如何?”
陳書呆晃了晃酒杯道:“入口清冽,滿口生香!”待他說完,我笑著又給他倒了一杯。
高涵搖著酒杯,對我抱怨,“我的也空了…恆兒真是偏心!”叫我恆兒!我跟你很熟嗎!
他對著我把酒杯倒了過來,像是在向我示意,杯中的確是沒有酒了。我看著他的酒杯,的確一滴酒都沒流出來,我索性也把罈子倒過來,也是一滴酒都沒流出來。
我咧著嘴笑道:“高先生不好意思,酒…沒了…”
放下罈子,我把剩下的半杯酒湊到脣邊,還沒來的及喝已經被人搶走!擡頭,高涵已經拿著我的杯子一飲而進!
好啊,欺負小孩是吧!我哭喪著臉,扯著陳書呆的衣袖
,指著高涵說:“陳先生!他欺負人!”
我說完其他三個人全笑了,高涵更是沒形象的擦著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邊笑邊對著我說:“真沒想到恆兒這麼會撒嬌!”
李威扔給我一塊烤好的兔肉,“肉熟了,吃肉吧!”
我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們,嘴裡嚼著兔肉,酒沒了就只好吃肉嘛!這肉怎麼能跟我的酒比呢!陳書呆拉著我坐到他身邊,擡手摸了摸我的頭。
不知道這算不算的上是對我的安慰。
高涵仍舊將半張臉掩在扇子後偷笑,看到我看向他,才收起扇子,道:“你也別一付委屈的樣子了,好像我怎麼欺負你似的。”我心裡嘀咕著,你本來就是欺負我了嘛,用不著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他理了理垂在胸前的頭髮,接著說:“這樣好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告訴我,我保證幫你弄到!當我向你賠罪。”
我看了看坐著的三個人,他提出的條件還不錯,不過我現在沒什麼想要的,別以爲我真的是可以任你欺負的小孩子。
“我一個孩子怎麼敢讓高先生陪罪,不過既然高先生這麼看的起銘閒,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現在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可不可以等我想到了再跟您說?”說完我衝高涵禮貌的笑了笑。
他啪一下打開摺扇,“梓文(陳書呆的字),你怎麼可以把他教的這麼聰明。”聰明也有錯嗎,再說,我的腦子轉的再快,恐怕也沒有他的腦子轉的快吧。
陳書呆伸手往火堆裡添了些柴說道:“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得!想跟我撇清關係!我做出一付要哭的表情看著陳書呆,喊了一句:“陳先生!”
“難道不是嘛!”陳書呆轉過頭看著我,又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那個綠色的酒,我都釀不出來!”
我嘟了嘟嘴,低聲問他:“好喝嘛?”陳書呆笑了笑,還沒來得及開口,高涵已經在那邊大聲嚷嚷,“喂,你們兩個,有什麼秘密不能說出來的,兩個大男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還說起來沒完沒了的!”
我在心裡吶喊,高涵我討厭你。不過嘴上卻說:“對啊,就是不告訴你!不過我可不是大男人,我是小男孩!”
第二天,我仍舊和李威坐在車外,我對行軍打丈沒什麼心思,要聽他們聊天更是沒那個興趣。雖然一直跟著陳書呆學習兵法,但是學是一方面,用又是另一方面了。
誰也沒規定學了就一定要用!我跟李威聊著有的沒的,出發不到兩個小時感覺頭有些沉,晚上蚊子太多,都沒睡好,現在又犯困了。
李威見我沒精神,讓我去馬車裡休息。陳書呆大概聽到李威說的話,把我拉進車裡,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只是有些困,他拿起身邊的袍子讓我睡在他的身邊。大概是太困了,躺下去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夢裡我似乎又回到了現代,媽媽在做飯做了我最愛吃的醉雞,二姐又給我買了套新西裝,大哥也在家,還一直問我過的好不好。吃飯的時候,老爸對我說,年輕人在外面闖蕩不要想家,家裡一切都好叫我不要操心。
我吃著老媽做的醉雞,笑的沒心沒肺,“老爸你放心吧,沒人能欺負你兒子。”
一陣大晃動,把我從夢中拉了回來,張開眼睛發現我竟然睡在陳書呆的懷裡。馬車仍舊大幅度地晃動著,估計是這段路不好走吧。
我的臉對著陳書呆的胸口,第一次這麼親近他,他的懷抱很溫暖,像以前娘抱著我的感覺。他爲什麼要抱著我呢,是馬車晃動太厲害,怕我被撞到才抱著我的嗎?
他並沒有發現我醒了,仍舊跟高涵說話,我沒動,躺在陳書呆的懷裡
想著剛剛做的夢。
是太想家裡人了嗎?來到這裡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做有關家裡人的夢,老爸說的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是說家裡很好不要我擔心嗎?
我張著眼睛,看著陳書呆胸前的頭髮發呆,卻不知他已經發現我醒了。
“醒了,怎麼還在發呆,沒睡夠?”陳書呆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擡頭,他正看著我。
我衝他搖了搖頭,想脫離他的懷抱,他卻緊了緊抱著我的胳膊。
我怕高涵看到又要取笑我,忙轉過頭去看,找了一圈,車裡並沒有高涵的影子。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我竟然不知道。
“在找什麼?”陳書呆在我耳邊低低地說,我不習慣地縮了縮脖子,他說話離我太近,呼吸直接噴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出去了,沒事,讓我多抱會。”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冷冰冰的陳書呆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差點沒咬掉自己得舌頭。
他抱我抱的很緊,頭放在我的頸窩,我只好放鬆身體讓他抱著。
我一直不理解陳書呆今天的反常,直到高涵說大將軍要見他我纔有些明白,大概是要見大將軍了心裡沒底吧。
拿我當心裡安慰呢,不過我一個孩子能給他多少安慰呢!
“大將軍等會要見你,還有時間來抱我,你有時間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他見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見我是他有求於我,用我,我就幫他,不用我咱們就回凡城。”
“陳書呆,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又這樣叫我,沒大沒小!”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再說了,跟你還分什麼大小,你至多也就大我兩歲,不過這些話現在還不能說,我直接忽略掉他的不滿,接著說。
“我發現你變了,變的我都不敢認你了。”
“哪有?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這幾年你跟我說的話,加起來也沒今天多吧!”
“有嗎,沒有吧,我沒覺得啊!”雖然陳書呆不承認,但是我能感覺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們之間的感覺變了。
“喂,別拉我頭髮啊,有就是有,就算把我的頭髮拉斷,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抓住陳書呆的手,不讓他亂動,他乾脆把我的手握在了他的手裡。看著我們握在一起的手,我的手還沒有他半個手掌大,現在的我,還是太小了。
我在陳書呆懷裡,跟他吵嘴架吵的正歡,高涵突然打開簾子,對我們說道:“呦,兩位,怎麼了這是,打起來了!老遠就聽到有聲音,怎麼走近了倒安靜了!”
在聽到有人過來的時候,陳書呆的臉早已經變得面無表情,哪裡還有剛纔嬉皮笑臉的樣子。高涵在邊上嚷嚷,我湊到陳書呆耳邊猛呵氣,“你這變臉變得,怎麼比翻書還快,真讓我自愧不如,佩服,佩服!”叫你沒事總往我耳朵裡吹氣,現在我也用這一招來對付你,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陳書呆被我吹的心裡癢癢,但是臉上愣是沒有表情,要不是他用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掐我,我還真的以爲他沒有感覺呢。
“梓文,將軍有請。”高涵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難得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看著高涵嚴肅的樣子,我心裡也替陳書呆緊張起來,雖然不知道將軍找他做什麼,不過在潛意識裡還是覺得,來這裡這麼長時間大將軍現在才見他,肯定有什麼事,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壞事,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我轉過身,用放在身下的手捏了捏陳書呆的手心,在高涵看不到的角度還衝陳書呆眨了眨眼,我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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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