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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我現在的這個身體才只有八歲呢,我丈著身子小,哪暗往哪鑽,像條泥鰍一樣,左鑽右跳的。我儘量不弄出動靜,繞過火把和巡邏的士兵,最後終於挪到了離大將軍營帳200米外的地方。
大將軍的帳外,兩邊分別排出一排架高的火盆,火盆裡的火燒的很旺。在火盆的不遠處,站著兩排鎧甲穿的特別整齊的士兵,他們的腰上全都挎著刀,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幸好我之前理清了思路,沒有一直東衝西撞的,不然被這幾個門神逮住,可沒有我什麼好果子吃。
中國的古代,就有好多小孩被抓住雙腿活生生給劈死的。雖然我不知道這裡的人有沒有那麼野蠻,可以這幾個人的實力劈死一個孩子,絕對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我想想都渾身冒冷汗,不管這事情會不會發生,想著就覺得恐怖,更別說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我趴在土堆上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的看著大帳內的情況。
不知道是怕熱還是別的什麼,大將軍的營帳是打著簾子的。幸好這一世我不是近視眼,如果像前世那樣有300度的大近視,肯定看不到大帳內是何情況。
我從來沒有如此慶幸過,現在有這樣好的視力。
大帳內燈火通明,衛良坐在正中,還有其他幾位將軍分坐兩側,陳書呆坐在衛良的左手邊第二個位置。
我查了一下,算上衛良,帳中共有九個人,九個人中只有陳書呆是儒生打扮。不知道高涵跑到哪去了,大帳中並沒有他的影子。
如果說所坐的位置,是按照地位、身份來排的話,那麼陳書呆的地位並不低。
看著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沒有一點緊張的氣氛,雖然陳書呆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不過他右手把玩著酒杯,看不出心情不爽,並不像被罰過的樣子。
那麼,那個白色鎧甲所說的‘受罰’又是怎麼回事呢?我在心裡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看到陳書呆好好的,我大大地鬆了口氣,警惕更是大大放鬆了。我一個深呼吸還沒做完,就讓人抓著衣服提了起來。
“好你個小奸細,總算抓到你了,這回看你再跑!”一個憨憨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心裡咯噔一下,剛纔還想著別讓他們抓到,這麼會就給逮著了。萬一像我想的那樣,直接把我給劈了,我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我掙了掙沒掙開,他抓的死緊。我不知道奸細被抓後會有什麼下場,但是,即便現在他們不會劈了我,我被他們這樣當奸細抓了肯定是好不了的。
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我低聲喝道:“放手!我不是奸細!”
“哼!壞人都不說自己壞!你說不是奸細就不是了嗎!你在這鬼鬼祟祟半天了,我早就注意你了!說!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白癡!抓了人就當奸細!不分青紅皁白就給我安了個奸細的罪名。這人嗓門特別大,他這麼一嚷嚷,我再怎麼壓低聲音也沒用了。
索性,我也放開了聲音跟他
喊。
“白癡啊你!如果我是奸細能這麼容易就被你抓到!你說我鬼鬼祟祟,你看到我搞破壞了嘛!你不查清楚我的身份就給我定罪,是不是太過草率啦!”
那人聽我這麼說,像是猶豫了一下,半天沒說話,不過最後還是用繩子把我綁了個結實。
“我說老兄,你這麼大的力氣,我跑不了的!你不用綁的這麼緊吧,我的胳膊快被你勒斷了。”我疼的呲牙咧嘴,他手下卻仍然不留情。雖然我從三歲開始鍛鍊,但是我現在的身體畢竟還是八歲的孩子,經他這麼五大三粗的人這樣折騰哪有我的好。
“哼!你別油嘴滑舌的,像你這種能說會道的人最愛騙人啦,我纔不上當呢!你別不服氣,我找人審你,讓你心服口服!”那人說著話,手上的力道沒鬆,而且還更用力地緊了緊繩子。
我在心裡把他們家上下幾百年的人都問候了一遍,說完這句話他就沒再開口,反正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我索性也沒再說話。
他在身後壓著我往外走,確切地說應該是拎著我,我儘量放鬆讓他拎著走,那樣不至於太疼。他不是說要找人審我嘛,我只能期盼他能找一個明白人,最好能找到認識陳書呆或高涵的人。
我看著大帳內的陳書呆,心道:陳書呆,你還喝呢!沒看到我被這個二愣子逮住了嗎!就顧自己享受,也不知道關心我。
就在我心中滿是哀怨的時候,那人壓著我走向了大將軍的營帳。我一看便樂了,裡面有陳書呆我怕什麼!你大半夜壓個孩子往大將軍的營帳跑,這麼點事驚動這麼多人,這下看你怎麼收場,這回看咱們誰死!
走到帳前,那人先把我交給了守在門外的士兵,自己先進去報告了。得到大將軍的同意,纔出來把我押了進去。
“原來是個孩子…你就是洪寶說的那個奸細!”到了帳內,坐在首位的衛良便說了這麼句話。
什麼洪寶,簡直就是個草包!我在心裡暗暗罵了洪寶一遍。
走進大帳,我就一直注意著陳書呆。他看到被洪寶押進來的是我,臉色變了好幾次。
我眼睛盯著陳書呆,並沒有回答衛良的話。
衛良以爲我是默認了,又對陳書呆說:“梓文,那就有勞你替洪寶好好審審他。問清楚是怎麼回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陳書呆看著我,並沒有說出我的身份,而是慢條斯理地問洪寶抓我的經過。
我氣的差點把牙咬碎,好你個陳書呆,我爲了你才被他抓來,你不但不救我,還當衆審起我來了!
師父審徒弟,你行!看我以後還管不管你!
大帳內坐著的其他人,更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幾種不同意味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掃來掃去,弄的我渾身不自在。
此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我是一件被拍賣的商品,每個人都對自己有意圖,每一人都對自己志在必得。
人都是貪婪的,我對他們這種赤裸裸的眼神感到害怕,更感到心寒。
現在,他們每個人的心中想的,應
該是怎樣懲罰我吧。
那麼,陳志傑呢,他會救我嗎?他會爲了我,得罪這麼多人嗎!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如果他不會救我,那麼,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如果不能指望他,我該指望誰呢?大將軍嗎?
離國的大將軍又怎麼樣,皇帝都有糊塗的時候,何況是一個將軍!別指望一個天天帶兵打仗的人來給你主持公道,別忘了,他最擅長的是打仗、是殺人。人命在他的眼中重要,也渺小。
掌權者最先想到的,是怎麼安撫手下的人,怎麼讓手下的人給他創造出更大的利益,而不會想到怎麼幫助弱者和無辜的人。
傻瓜也能看的出來,除了陳書呆,大帳內的這幾個人都對我有意圖,他又怎麼會錯過這個收買手下人的機會呢!
如果陳書呆不承認我的存在,那麼即便我不是奸細,也無法擺脫奸細的嫌疑,更無法逃脫大將軍的制裁。
因爲軍營裡容不得一個八歲的孩子,更容不下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因爲渺小,所以脆弱;因爲脆弱,所以在陌生的環境中,找不到立足的餘地。
抓我的人沒有錯,衛良沒有錯,審我的人也沒有錯。錯就錯在,我現在只是個孩子。即便有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仍舊得不到應有的重視。
因爲,我在他們的眼中,沒有價值!
我看了看衛良,又看了看仍舊皺眉的陳志傑,我不知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心思,所以,我不知道衛良打算怎麼處置我,更不知道陳書呆此時不肯認我的意圖。
落在他們的手裡,我只能聽天由命。
其實那個白色鎧甲的話,從頭至尾全是漏洞,如果我當時仔細想想不要那麼衝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看著陳書呆的眼睛,在心裡說:陳書呆,我是爲了救你纔出來的,你知道嗎?他們說我是奸細,你信嗎?如果這些話我不對你說,你會知道嗎?還有,你……會救我嗎?
看到我被綁著進來,你的心情是怎樣的呢?會像我心疼你一樣來心疼我嗎?
你不在的時候我會擔心你,你有擔心過我嗎?
如果今天我就這樣被處死,以後你會想我嗎?
該想的,不該想的,能想的不能想的,此時此刻都涌進了我的腦海。
都要快死的人了,還在乎別人想不想自己!哼,我就是那個,被別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的傻逼!
都這個時候了,不想辦法自救,還在這羅曼蒂克。
你是爲人家來的,人家可不是這麼想的。沒準人家會認爲你是個負累,是個包袱!巴不得早點把你甩掉!
丫的,小爺重生一次,不是爲了給你們當砧板上的魚肉的。我守孝三年第一次踏出家門,也不是爲了讓這幫龜孫子耍著玩的!
再怎麼說,小爺我也是二十一世紀的有志青年,不能這麼輕易的就被整死!
姓陳的,如果今天你不救我,別後悔!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