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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他們討論軍事上面的事,仰頭打量帳篷裡的裝飾。
帳篷的四周用柱子做支撐,氈子鋪在用木頭搭好的樑上。從裡面看,和普通的房子沒有太大的區別。
牆上掛著已經畫好的,小幅地圖。地圖是畫在皮子上的,皮子被細線穿過,固定在氈子上。
除了地圖,牆上還掛著輕劍,匕首,馬鞭,弩。
當我的視線碰觸到,掛在牆上的大小不同的三個弩的時候,我的心突的一顫。
我沒想過這個時代會有這種兵器,它們的存在,讓我在心中一陣竊喜。
我一直想著該用什麼兵器解決頭狼,有了弩就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弩是由弓發展而來,可以分爲箭鋒和彈弩,弩比弓發射的箭,射程遠,準確性高,穿透性強。而且弩具有延時緒構,不需引弓和同時瞄準。與弓相比,要好用的多。
光憑弩的穿透性,就可以輕易的穿透狼皮!
我走到牆邊,想把掛在牆上的弩取下來,可我的個子還沒高到,能碰到弩的程度。
唐平摘下弩,遞到我面前說:“想要這個?”
我撫摸著木質的弩身,問他:“這個弩是你的?”
唐平點頭道:“是!擁有他們的不只是我一個人,這些是每個斥候必備的武器!”
我把弩拿在手裡掂了掂,還挺有份量。
因爲弩的製作工藝複雜,流程繁瑣,成本高,並不是所有的將士都能裝備齊全的。正因爲弩的造價高,所以配備弩的部隊都是精英部隊。由此看來,衛良對他的這支斥候軍,真的很重視。
我問:“它們是怎麼用的,能跟我講講嗎?”
唐平把最小的弩摘下來,說:“這個是手弩,可以藏在袖子裡,攻擊距離在30米左右,和其他的弩一樣,聲音小,而且可以洞穿鎧甲!”
我把手弩拿在手上看了看,很小巧,我說:“這個倒適合做暗器,用來刺殺!”
唐平點了點頭道:“不錯,手弩的確多用於刺殺!”他又把那個稍大的取下來,說:“這個是經常用到的弩,可以用於平時的戰鬥,也可以用於伏擊!”
我問:“如果用平時用的箭的話,能不能穿透胡族所用的狼騎的皮?”
唐平遲疑了一下說:“從未試過,所以並不清楚!”
此時一個男子快步走了進來,此人腳踩黑色平底靴,身著對襟短打。烏黑的頭髮規規整整的紮在腦後,身材高大但稍顯纖細。黑色的衣服並沒有遮住他白皙的皮膚,倒襯的臉色有些蒼白。
過於嚴肅的表情,給人冷俊疏遠的感覺。棱角分明的臉上,有著一雙犀利、深邃的眸子。
他穿的衣服和其他的將士不同,並不是軍營裡的軍裝。如果不是他的左肩繡著一個大大的衛字,根本看不出他是軍營裡的人。
雖然他穿的衣服看上去樣式很普通,可從他左肩繡著的衛字和收緊的袖口來看,製作的工藝卻很精細。
接下來他說的話,讓我們幾個如在睡夢中的人,瞬間驚醒了。
就在大家互相訴說著狼騎的可怖,胡族的勇猛、剽悍的同時。胡族的騎兵正向我們的老巢——定城奔來。
幾天前,在300裡外與胡族的一次大戰中,我方慘敗而歸,最大的原因是,胡族用了狼騎。
在這之前,別說是看,這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試問,誰可以把嗜血、兇殘的狼拉入戰場?
看到狼的瞬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因爲在大家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狼以它矯健的身姿,迅猛的速度,向大家撲來,並且在幾秒內輕易的把身邊的同伴撕成碎片的時候,大家才從驚愕
中清醒。這是狼,是最兇殘的狼,是最恐怖的狼!
狼以它疾如雷電的速度戰勝輕騎,以強大的衝擊力,戰勝士兵組成的人肉坦克,它就是整個戰場的王者!它就是死神!
當指揮者反應過來,下令撤退的時候,原本整齊的、固若金湯的陣營,變成了一盤散沙。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將士,變成了夾著尾巴四處逃竄的過街老鼠。原本幾萬人的隊伍,在狼騎的撕咬下,胡族騎兵的斬殺下,眨眼間就被削減了一半。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忙著驚慌失措,忐忑不安。卻不知,大勝而歸的胡族,沒有給大家喘息的機會,而是在短短的幾天後捲土重來!
如果胡族只是簡單的直接攻城還好,可據那個黑衣斥候說,除了迎面而來的胡軍,在定城東側的山嶺處也發現了胡族的騎兵,並且在已經發現的胡族的軍隊中並沒有找到狼騎兵的影子!
要知道,正因爲東南方有山嶺的阻擋,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所以它們才被看作是定城在東方的屏障。也因爲這樣,那裡駐紮的軍隊的規模並不大,人數並不多。同樣的,定城西面也是同樣的情況。
雖然定城的東西兩側都有崇山峻嶺作爲天然屏障,對於人來說那可能是天險般的存在,可對於狼騎來說,也許只是小菜一碟,因爲誰也不知道狼騎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此時消失的狼騎,肯定不會是簡簡單單的失蹤,它們不知道會在何時、何地出現,無論出現在哪裡,對離軍都將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當我們一行四人匆匆趕至大將軍的營帳,衛良已經召集了手下的將軍在做戰略部署。
前來攻城的胡兵並不足以畏懼,出現在東側的騎兵也構不成威脅,此時,最大的威脅是消失的狼騎。
倘若,把主要的兵力放在定城的防守上,如果狼騎從東西側攻入,就會**定城。到時,我們將腹背受敵,最後被活活困死在城裡,或者被狼騎撕成碎片。
倘若,把主要的兵力放在東西側的防守上,萬一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守城的兵力不足,定城的北大門就相當於一座空城,白白的讓敵人佔了便宜。
總之,此時的首要問題就是解決狼騎。
大將軍坐鎮帳中,下令所有將士嚴陣以待,並且將200名斥候全部派了出去,大將軍交代,一定要找到狼騎的下落!
所有的斥候,騎上最好、速度最快的馬向四面奔去。
此刻,整個軍隊,整個定城,乃至整個離國的安慰就係在這些斥候軍身上。
因爲他們肩負著打探、候望敵方動向的責任,也因爲它們擁有行跡追蹤、野外觀察、情報收集、野外僞裝的能力。所以,只有他們,也只能是他們才能完成這個尋狼的任務。
我靜靜的坐在大帳中,看著一個個面色凝重的將軍,享受著大戰前夕片刻的寧靜!
衛良的眼中是一片看不透的蒼茫,那是一雙獨行者的眼睛,不會刻意流露出孤寂,卻分明如孤狼般傲世羣星。此時,我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隻正在翱翔的蒼鷹,銳利、勇猛、矯健、高傲!
他的境界是我不能企及的,所以,他此時的所感、所想,也是我不能參透的。
正因爲他站在了那個最高的位置,所以,他是輝煌的,也是孤獨的!
當衛良再次提到狼騎,獒的影子突然閃過我的腦海。
藏獒產自中國的青藏高原,是一種高大、兇猛、垂耳、短毛的家犬。肌肉發達,體格健壯,具有威猛、昂首、傲慢、不可一世的王者的霸氣和對主人極其忠誠的秉性。
中國古代有“一獒犬抵九狼”的說法。
據說,當年的黨項族組建了一支猛犬軍團,成吉思汗統率軍隊
席捲世界時,黨項部落受其徵調,作爲北路先鋒軍直逼歐洲。這支部隊中的“猛犬軍團”,“擁有五萬多名戰士,都是青一色的藏獒,它們以敵方的屍體作爲吃喝,鋪天蓋地,一路橫掃,建立了讓成吉思汗驚歎不已也羨慕不已的‘功勞’。
大汗曾經慨嘆:“經百戰,雄當萬夫,巨獒之助我,乃天之戰神助我也。”
如果此時能有獒相助,那麼狼騎的威脅也就迎刃而解了。
不過我懷疑,這個時空有沒有獒的存在,即便是有獒的存在,在定城這個北方的小鎮,也不見得能找到它們的蹤跡。
那麼,我們現在所能利用的,除了軍營裡的將士,還有拴在每家每戶門口的狗。
用狗對付狼,並不是什麼好主意,沒準把它們拉上戰場,也只能淪爲狼的美餐。不過狗多少可以對狼進行牽制,能給我們贏取些時間。
狗長年和人居住在一起,身上帶有大量的細菌,如果能和狼騎近距離交戰,即便不能取勝,身上攜帶的細菌、病菌也會傳到狼的身上。即使當時起不到作用,狼騎遲早會死在病菌的手裡!
一直找不到狼騎的蹤跡,幾乎所有的人都磨光了耐心,有的將軍甚至說,趁著狼騎不在,現在就衝出去殺胡族人一個措手不及!
還有的人說,也許,狼騎已經離我們很近,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成爲它們口中的食物!
我看著那幾個只是提起狼騎的名字,就能讓他們如此驚慌的將軍,突然覺得有些無奈。
是太過於懼怕狼騎才讓他們如此慌張,還是他們的性格原本就是這樣,沒有主見,沉不住氣。倘若胡族真的打過來,第一個投降的肯定就是他們吧。
如果說衛良是翱翔的雄鷹,那麼這幾個人,只能是地上跟泥土玩耍的小蟲。
傍晚時分斥候來報,在定城的正前方,100裡外胡軍的主力中發現了狼騎!
我大概算了算,就算今天胡軍卯足了勁往定城趕,直到今天天黑也不可能對我們構成威脅。因爲他們的騎兵絕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內,就能跑出100裡。
即便狼騎的速度再快,只要胡族想獲得最大的收益,也會用狼騎與輕騎協同作戰。倘若他們會攻城,也一定會在同一時間向定城發起攻擊。
不過,雖然狼騎在正北出現,仍舊不能排除它會從東西兩側進攻的可能,畢竟狼騎的速度比普通的騎兵快的不是一點半點。
我向陳書呆和高涵說了,想用狗對付狼騎的方法。如果想確定頭狼,必須馬上向敵營出發,100裡的路程並不短。
高涵接納了我的建議,並說他會盡力找到最多的狗!
幾分鐘後,唐平帶了五個斥候過來,其中就有之前見過的那個黑衣斥候。唐平說,他們會帶我去看狼騎,還說,現在人手緊缺,不能給我派更多的人。
我明白,衛良手下的兵至少有2萬人,而所獲取的所有的消息幾乎全靠這200人,能給我五個,已經算不錯了!
出發之前,陳書呆把我抱在懷裡說:“無論如何,好好的回來!”我看著他如水波的眼睛,輕輕的點頭。
這場戰爭本該與我無關,如果我不鬧著強出頭,即便有再兇狠的狼騎,你也好好的保護我,會讓我安然無恙吧?
你說過‘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的話,我還記得。在這裡,你是我最親近的人,同樣的,我對於你來說,也是最爲熟悉的。我不會輕易的拋下你,也請你好好的保重自己,不要輕易的放下我!
高涵塞給我一個手弩,讓我小心。我看著這個手弩,怎麼看怎麼覺得在哪見過。
唐平說:“別看了,那個是我的!好好拿著,用來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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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