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子例來都是一個人承包,而今變成了三個人承包,這還是頭一回!
這個三人承包小組,看起來又有點奇怪。
不管往水塘子裡頭養點什麼,餵食扯網之類的事情都不僅僅是個體力活,而且還是腦力活。
玲珍,一個被男人拋棄的,拉扯著幾個女娃子的可憐女人,如果說要算得上一份勞動力的話,充其量也只能充得上半個。
徐毛子和翠娥,一老一少,兩個人加一塊,再加上個官生,勉強也只能算得上一個勞動力!
這三戶人家裡頭,唯一能正兒八經地算得上勞動力的那也只有徐義才了。
纔剛剛入夜,九英許是太過興奮,早早地就褪了衣服,扯著半拉子被子在牀上等義才。
這個強悍慣了的女人,這個晚上卻顯得異常的嫵媚柔情。她長而柔美的秀髮低垂在雙肩,勾勒著她玲瓏秀美的臉。這個已經是一個半大娃子孃的女人,皮膚依然是白皙光滑,在柔和的燈光下,如同上好的綢緞般順滑細膩。
她半臥在牀上,輕撩秀髮,兩頰緋紅,眼裡的兩汪清泉讓她這個女人在這個夜裡顯得是那麼的楚楚動人,就像是新婚初夜婚牀上的美嬌娘。
“義才,咋還不睡哩?”九英終究是忍不住開了口。
義才把自己陷在椅子裡,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這個和月亮一樣作息的男人,只要太陽落了山,不管白日裡有多麼疲累,只要見著了媳婦的身子,渾身都跟充了氣似地容易興奮,然後便如餓虎下山般,把女人來個“生吞活剝,大快朵頤”。
可是今天月亮都已經上崗了,這個男人卻還沒有進入狀態。
入夜,靈水嶺裡起了風。一輪明月披著薄紗在雲中婀娜走動,它俯瞰著這個秀麗的山莊,嘴角掛著一絲神秘的笑……
“義才,在幹啥呢?”九英的語氣裡有絲生氣。
“啊,沒想啥呢!”義才愣了一下,他瞅了一眼九英笑著說道,“媳婦,咋還沒睡呢?”
“等你哩!”九英嗔怪地說道。
“哦,你先睡吧,我一會就睡咯!”義才笑著說道。
“不想啥,那咋個還不睡?”九英有些不耐煩了。
義才見九英動了氣,連忙掐滅了煙,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好,好!我睡覺咯!”
義才走到牀前,嘴湊到九英臉上,柔聲說道:“媳婦,你今夜真俏哩!”
“莫對著我,一嘴的煙味!”九英厭惡地把他推開了。剛纔那個還溫柔似水的女人瞬間又消失了。
“嘿嘿,曉得了,曉得了!”義才笑了,笑得有些心事重重。
九英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她貼在了義才的背上,問道:“義才,你今夜是咋的了?”
義纔回頭望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沒事呢,你睡吧!”
九英見義才這般迴應,心裡頭更是覺得蹊蹺,突然她心裡一緊:“義才,你該不會覺得咱們承包水塘子有啥問題吧?”
義才轉過了身來的,看著九英說道:“媳婦,我就是想這事!”
“咋的了?哪不對勁麼?”九英心裡緊張了起來。
“媳婦,沒啥事,莫急著。我就是想咱們三戶承包水塘子,這該咋個弄法呢?”義才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對啊,我光顧著高興,都沒想到這個事兒!”九英說道。
“撇開玲珍不說,那就是咱屋裡和毛叔兩戶的事情兒,咱們得分份子你說咱咋個分法?”義才問。(份子:股份)
“還能咋個分呢?咱們肯定多分呢!”九英不假思索地說道。
“毛叔可不一定依咱們!”義才說道。
“咋個就不依咱們哩?他都老成那樣了,翠娥又幹不了啥活的!看她扭扭捏捏的樣,就不像是個幹活的人!水塘子,還不就我們操心得多!”九英說道。
“話是這麼時候,可是毛叔可不一定認哩!”義才說道。
九英聽他這麼說,便沒有說話。
“媳婦,早些睡吧!這個事情,咱們明兒再說!”義才說道。
“哎,睡麼睡?我現今睡不著了,你說咋個解決法?”九英晃著的手臂,不依道。
義才沉吟了會說道:“要不就讓毛叔入乾股!就和玲珍一樣的!光出錢,到時候分紅的時候,少分點!”
九英敲了一下他的腦子,沒好氣地說道:“死男人,虧你想得出來!天下這麼好的賺錢方法,還就被你想著了?”
“媳婦,那你說咋辦?咱們要是兩戶人家一起弄這水塘子,總會有“打架”的時候,毛叔這人可不一定好伺候!”
義才一籌莫展。
九英咬了咬嘴脣,說道:“我有法子!明兒個我去找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