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二收刀,唐力跳出圈外。
馬老二鐵青著臉朝易天拱手一禮,“不知閣下尊姓大名,還請賜個號。”
易天道:“蜀山,易天。”
“啊。”馬老二驚呼一聲,手中刀落地。
“哦。”唐力長舒一口氣,“看來我沒有救錯人。我師父經常提起您。”說著他跪倒在了易天跟前,痛哭道:“我師父臨終遺言就是讓我找到您爲他報仇。”
易天拿起酒壺一飲而盡,“你是怎麼知道我受傷的?你是怎麼知道我會來這的?”
唐力傻了,不知該怎麼解釋。“我…我就是想得到鎖子山的九死一生草。拿到之後燒燬在我師父的墳前。這,這您讓我怎麼解釋?”
“我會給你師父報仇的。”易天起身問馬老二,“馬良還活著吧。”
馬老二道:“我師父活的很好。”
易天撿起刀放回馬老二腰間的刀鞘,“你不錯。回去告訴馬良,我回來了,我會去找他的。”
馬老二把手放在了刀柄上,“老前輩。您和我師父之間的事我聽我師父提起過。我也知道我打不過您,可我有一個請求。”
易天道:“說。”
“我可否替我師父死。”馬老二死死的盯著易天,他已經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死人。
易天瞧了馬老二半晌,道:“不行。上一輩人的恩怨與你們無關。在我看來鎖子山得靠你,你死了鎖子山怎麼辦?把耳朵伸過來。”
馬老二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耳朵伸了過去。
易天低聲道:“俯身開天天地轉,大小週天日日循,恩怨循環何時了,天靈一開任督現。馬良跟你說過這些話吧。”
馬老二聞聽此言‘撲通’一聲跪在了易天身前,“謝前輩賜教。”
易天走了,不是一個人。唐力跟在了他的身後。
馬老二望著易天的背影扔下了他引以爲豪的刀。
二十年前,鎖子山,掌門室。
馬良從牆上摘下了他的刀,九門鎖喉刀。這把刀是鎖子山掌門人的信物,只要誰有這把刀誰就是鎖子山的掌門人。
馬良身後跪著三個人,馬正,馬開,馬異。
馬良道:“你們都想得到這把刀是不是?”
馬正、馬異道:“不是。”
馬開道:“是。”
“很好,很好。”馬良用刀指著馬開,“我不喜歡你。”
馬開道:“我知道。”
馬良問:“我爲什麼不喜歡你?”
馬開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理由。”
“那你也應該知道這把刀我不會給你。”只見刀鋒一晃,馬開的發散開了。
馬正見狀急忙勸解道:“師父,您不要二師弟一般見識,他就這樣。他想當掌門之心人們早就知道了。可他也是知道自己沒那本事的,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我剛看到二師弟喝了很多的酒。”
馬開沒有喝酒,更沒有想當這鎖子山的掌門。他不喜歡這裡,更不喜歡他的大哥和三弟。
“哼。”馬良一腳把馬開踢翻,“你看看你大哥,我怎麼就會有你這樣的兒子。馬正接刀。”
馬正接刀的時候身子恨不得貼到地上,手恨不得去搶馬良手中的刀。馬正一直想得到這把刀,他不止一次趁馬良不在的時候跑進這裡把玩這把九門鎖喉刀。
“你們退下吧。”馬良走向裡屋。
三人起身而退。
馬正低聲道:“二弟,記得大哥這次救了你一條命。什麼時候還給我啊。”
“唉。”馬異看著馬正手中的刀,“就是啊,我和大哥在父親面前給你說了多少好話。不然你這條命早沒了。還想跟大哥爭掌門之位,你也不看看你有什麼資本。在這鎖子山裡誰願意跟你說一句話,你能找出一個來我給你跪下。馬開,你他孃的就是不知好歹。”
“算了,算了。”馬正道,“怎麼說他也是你二哥,你怎麼能這麼跟他說話。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啊.咱不是說好了嗎。你要跟我爭一下,你不跟我爭我總覺得這個破刀來的一點價值都沒有。你得跟我爭,你怎麼就沒跟我爭呢?三弟,雖說我是老大但你也是父親的兒子,你這麼做難免會讓父親覺得你沒有上進心的。”他愛撫著刀,一不小心刀鋒劃破了他的手。做作的人終歸沒有好下場。
“別介。”馬異冷眼瞧著馬開,“我可沒二哥這麼沒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是幹嘛的,我知道我有幾斤幾兩。跟您爭那我不是自討沒趣嗎,搞不好還得挨頓罵。”
“嗯。”馬正略帶責備的指了馬異三下,得意忘形就是說的這種人。
“你倆說完了嗎?”馬開氣哼哼的說。
“怎麼了?”馬異戳著馬開的胸口,“不服啊。”
“滾開。”馬開大聲道。
馬正和馬異立刻灰溜溜的跑到了兩旁,他倆知道四個自己加起來也打不過馬開。可他們的目的達到了,讓馬良收拾馬開。
“好你個馬開,你知不知道這是掌門室。你給我進來。”馬良的怒火已經從裡屋燃燒到了門口。
馬正和馬異樂呵呵的瞧著馬開走了,他倆的眼神似乎在說:你能把我倆怎麼樣?
馬開剛到裡屋。
馬良道:“跪下,給我跪到祖宗牌位那去。”
馬開跪在了牌位前,不發一語。
馬良拿了一根藤條抽打著馬開旁邊的柱子。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馬開傻了不知道馬良在做什麼。
“爹,您這是怎麼了?”馬開奪過馬良手中的藤條。
馬良跪在牌位前,老淚縱橫,“你也跪下。”
“是。”馬開道。
馬良自牌位桌下拿出一把刀,一把極爲普通的刀,“這是給你的。”
“這…”馬開被馬良搞糊塗了。
馬良咚咚的衝馬開磕了八個頭,“你知道我爲什麼將那把刀給你打個嗎?”
馬開不動聲色道:“知道。”
“你不知道。”說著馬良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你不知道。”
馬開的心碎了,他看到馬良這個樣子心碎了,“到底怎麼了?”
馬良擦淚,“你大哥他進了影教了。”
“啊。”馬開沒有喊出來,他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那你怎麼還把刀給他?”
馬良起手扇了馬開一個耳光,“那就是一把刀,你怎麼就不懂呢?”
馬開愣了一會,反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懂了。我怎麼就這麼笨啊。”
“我老了,鎖子山就靠你了。”馬良指著一個個的牌位,“他們不都是英雄,但他們無愧於一個俠字。你父親我是沒臉上這張桌子了。今天我就把所有的事告訴你。你父親我就是靠著影教當上這個掌門的,沒想到你大哥也學會了這個。易天,蜀山易天。你父親我對不住他,是我出賣了他。我知道他會回來的,等到他回來你父親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了。欠賬,不知咱馬家的作風。可惜我明白的晚了。你記住了,如果易天回來了你不要管我。這是我該得的。可你一定要讓易天說出這句話,俯身開天天地轉,大小週天日日循,恩怨循環何時了,天靈一開任督現。只要他說出這句話,他就不會爲難鎖子山。只要他說出這句話,你就可以習練‘鎖子水山掌’了。這是掌譜。”馬良自懷中掏出一本已經發黃的舊書。
“爲什麼?”馬開問,“咱現在練不行嗎?”
“不行。”馬良看著牌位苦笑,“我沒在資質,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這資質。就連這牌位上的人也不是都有這資質的。易天走的時候跟我說了,如果他說出那句話就說明鎖子山沒有絕後,他會留下這個人。整個鎖子山也就你有這希望了,你就是鎖子山的未來。你記住了,就算你不是,就算鎖子山被踢出十二門派之列了也不是你的過錯。影教,坑害的我好苦啊。易天走後我才知道影教根本沒法跟易天那羣兄弟比。這世上除了九級沒有人能和易天相提並論。根本沒有人能殺死他,當年我就是受了影教的騙啊。”
“你該死。”馬開冷冷道,“難怪你會有大哥那樣的兒子。”
馬良默認,當著自己的兒子默認。這是多大的勇氣,這是一位偉大的父親。可惜他做錯了一件事,一件毀了他一生的事——出賣易天。
馬良突然出手點中馬開身上的二十四死穴,三十六活穴。緊接著將馬開舉過頭頂,與馬開頭對頭,手對手。
馬開過後才知道,馬良將自己的九成功力傳給了自己,而自己的父親如同廢人一般活著。
不過易天說出了這句話,馬開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