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而奢華的地下宮殿。
以金磚砌牆,白銀爲柱子,寶珠爲日月星辰,地下泉水爲江河湖海,水中游數不盡看不清的各色寶物爲鵝卵石。翡翠爲綠葉小草,紅寶石寶石爲紅花果實,黃金粉末爲地上泥土,和田玉似流動活水。飛鳥爲古木所制,魚蟲爲金玉雕琢,走獸是巨玉珍珠拼接。
宮殿正中央是一塊高一丈,寬半丈的金鑲玉大碑。以血紅玉石爲字:獨神孤聖。這是在表達一個意思——獨孤家的威風似太陽一般不可撼動,獨孤家的霸氣是在血雨腥風中拼殺出來。
“弟弟,姐姐我可沒坑害你。倒是你把我姐姐我害的不輕啊。”獨孤易玲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這幾步可真是柳擺荷葉動,環佩似天籟。鏤空金絲玉衣,五彩的孔羽披肩,純白的貂裘長裙,驚煞天人美豔嬌麗。
易天六十歲,四十歲模樣。獨孤易玲六十五歲,二十三歲模樣。
獨孤易玲輕撫長髮,眼若永恆的流星。“九天。哦不,應該叫你易天。和你弟弟打的過癮吧。獨孤九命是不是死在了你的掌下?”
獨孤九命就是九級。沒想到九級竟是易天的弟弟。
“我殺的死他嗎?”顧寧找了個地方坐下,“還有現在我的身份是顧寧,不是易天,更不是獨孤九天。還是你比我聰明啊,讓九命帶東西走。虧你想的出來。你在這住著還習慣吧。雖然這沒什麼人氣,可用來養老還是不錯的。”
獨孤易玲笑了,說道:“有你這麼個弟弟我怎麼能過的好呢。你回來想幹嘛?又想跟你那幾個狐朋狗友折騰一番?獨孤王府什麼也沒有了,除了這裡的這些沒用的東西。九命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顧寧隨手扣下了一隻黃金大虎頭上的雙目,揣進了懷裡,“我就是想回來看看。你是不知道那是多麼無聊,整天跟一羣羊說話悶死我了。這不是前段日子想你和九命了於是我就回來了。我以爲九命和你在一起,哪知道九命長大了翅膀也硬嘍。”
“你還有臉見他。”獨孤易玲坐在了顧寧身旁,雙腿微曲,玉手拂過水麪,長髮散開,頭貼在了膝蓋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破碎的水面。她輕拍顧寧的頭,“弟弟,九命是在故意躲著你。咱獨孤家就剩咱三個人了,你倆別再鬥了行嗎?”語重心長,請求中帶有幾絲哀怨。
顧寧也把頭放在了獨孤易玲的膝蓋上,“有你這麼一個姐姐姐在我還有心思和九命鬥?你說吧,你爲什麼要重新組建獨孤王府。”
“我沒有。”簡單的三個字,平和的獨孤易玲。
“是嗎?”顧寧陷入沉思。他不會懷疑自己的姐姐,也不敢懷疑自己的姐姐。因爲她是獨孤易玲,他不能讓她生氣,她生起氣是很可怕的。“那是誰再打著咱獨孤王府的名號要殺我?我本以爲是你,可你一個人在這也沒幹那些事。會是誰呢?”
“哦。”獨孤易玲輕撫顧寧的臉頰,有些扎手。“沒準是族譜上那個沒有名字的人,獨孤九。哼,一個野種也敢打著咱獨孤家的大旗。不自量力啊。”
“獨孤九?”顧寧很迷茫的問:“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人?”
“你看過咱家的族譜嗎?”獨孤易玲喜歡看顧寧迷茫的樣子,就像小時候九天纏著她問東問西。
“哈哈。”顧寧傻笑道:“我還真沒看過。不過這個獨孤九是誰生的?”
“不知道。聽父親說是個婢女。”
“對了。”顧寧直起身,“咱父親呢?怎麼沒見到他?”
“唉。”獨孤易玲指著金鑲玉大碑,“早被你氣死了,死了十多年了。這就是我給他建造的墓,咱父親不配上咱家的供桌。”
“還是給他立一個牌位吧,怎麼說他也是咱的父親。”
“不行。”獨孤易玲厲聲道,“我說不行就不行。若不是因爲他咱獨孤王府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看看這些東西。”她手指著宮殿,“這些東西都是他和咱爺爺下命令建造的,有什麼用。他倆根本不能上供桌。要是允許的話我會將族譜上他倆的名字抹掉。”
獨孤易玲這一生氣。泉水抖動,飛濺三尺。黃金土四下亂竄,花鳥魚蟲紛紛倒地。就連那黃金大碑都在晃動。
顧寧急忙上前拉住獨孤易玲的手,“姐姐,你想把這拆了啊。千萬別動氣。”他急忙岔開話題,“我大哥來找過你嗎?”
獨孤易玲一聽這話臉泛起了紅光,“來過幾次。”
“他那輪迴掌練的怎麼樣了?”
“嗯。”獨孤易玲嘟起小嘴,眼珠流轉,“經過我的點撥差不多了,可以拿出手了。”
“你可得謝謝九命。若不是他當年有意留一手,我大哥早死了。”
“我知道。”獨孤易玲低頭轉動著衣袖。
“誒,對了。九命在這待過?”
“住過幾天。”
顧寧又問:“他在這留下什麼東西了?”
“沒有吧。他就帶來了咱家的族譜,和一對劍。”
“什麼劍?”
獨孤易玲想了想,說:“還是告訴你吧,蝴蝶鴛鴦劍。”
“什麼。”顧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們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們爲什麼不告訴我咱家有十二武器啊。”
“告訴你?”獨孤易玲揪著顧寧耳朵,“我剛告訴你咱家有一百單八顆神珠,轉臉你就給我說出去了。當時我沒殺了你就算不錯了。”
“我不管。”顧寧凜然道:“我要那對劍,你給我拿過來。”
“你會用嗎?”獨孤易玲二目圓睜,瞪著顧寧。
顧寧的凜然正氣瞬間消失了,“不…不會。”
“這不就得了,更何況你還拿著一把。”
“我哪拿著了,我才知道咱家有十二武器。”
獨孤易玲指著顧寧手中的五營劍,“它就是。”說著手一抖,劍出鞘,入手中。“你的這把五營劍本名是無情劍,是十二武器之首。九命苦求了我一個月我才決定給你的。沒想到他把五營珠也給你了。”
顧寧手摸額頭,“五營珠和無情劍有關係?”
“那是。”獨孤易玲輕彈劍身,鳴聲四起,似貓兒應合主人。“十二武器與一百單八顆神珠本是一體的。可惜啊,被咱三個不知道事的老祖宗拆開了。”
“那其餘的十二武器呢?”
“你想死嗎?”獨孤易玲笑問。
顧寧立刻閉嘴,不再說一句話。
“十二武器曾經在江湖上出現過,那是在滅世之戰的七年後。那時候的十二門派還不是現在的十二門派,十二門派爲了這十二武器又打了個你死我活。那時候除了無情劍與絕情刀其餘的十個武器基本上都被開發殆盡了。正因如此無情劍和絕情刀就成了各門各派爭搶的對象。還好咱的三個老祖宗獨孤九衝,獨孤九行,獨孤九勝及時出現,九衝領悟了無情劍,九行領悟了絕情刀,九勝重新悟出了蝴蝶鴛鴦劍。至於他們原來叫什麼名字,已經沒人知道了。他們三人強行奪走其餘的十二武器,並創立的獨孤王府還有就是拆分十二武器。你明白了嗎?只要有獨孤王府在江湖上就不能出亂子,只不過後來的王爺們忘了這事了。這樣纔有了名捕堂,也就是你七弟現在管理的名捕堂。可名捕堂怎麼能跟獨孤王府比。”
顧寧聽完這話嚇得全身發抖,頭冒大汗。暗自嘀咕道:“原來是我弄錯了,看來我回來的很正確啊。要不然這些事還真沒辦法收尾。”
顧寧哆哆嗦嗦的問,“那十二武器都什麼名呢?”
獨孤易玲惡狠狠的瞥了顧寧一眼,“劫掠斧、聖者針、苛政匕、暗影刃、蝴蝶鴛鴦劍、隋璐刀、乾坤無極棍、火龍紅英搶、深淵鉤、龍鳳弓、絕情刀,無情劍。”
“那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無名的傢伙?這傢伙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那你覺得無名那個傢伙來這幹嘛?”
獨孤易玲指著這個黃金宮殿,道:“就爲了這個。”
顧寧一拍手,懂了。一個人出手大方無非兩種原因:一、家裡有;二、花出去的錢會得到成千倍的回報。
二龍山雖貴爲十二門派之一,可它沒有得到朝廷的認可。朝廷不會給二龍山一分錢一分地。
顧寧嘬著牙花子,說:“看來九命來這的時候尾巴不乾淨啊,還得讓我這個當哥哥的來給他擦屎。我得在這待幾天了?”他突然笑了,笑的很靦腆,很不好意思,“姐,給我點錢花唄?”
“你不是剛偷了一對虎眼嗎?”
顧寧捂住臉不說話了,暗罵:“你他孃的屬什麼的啊?我出手那麼快都讓你看到了。你不愧是我姐姐,你要是沒這兩下子我早鬧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