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守則二三:很慶幸,我如此荒唐不要臉時,我還是一個不知羞恥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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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當我有了人類女子的羞恥心,只要一想起今晚,都會有一種找塊牆來撞死自己的衝動!
莫名其妙啊!白癡加無知乘以弱智的女人估計都不會做出我這番創舉!TMD誰把地洞收起來了?我要窩藏自己!
暮然回首,只道當時只是聽從恩恩的話,笨拙地去愛罹,同時又在聽罹的話,企圖要香子末“抱”我,當時只覺得自己在完成主人的重託,覺得自己肩負某種光榮的使命……於是,沒有人類女子的顧忌……慷慨赴義……義無反顧地……去了……
白天的雨帶來了些許的陰冷氣,給今夜更添了幾分難言的冷意。
我緊了緊領口,將整個人都縮在帶帽的風衣裡,長長的裙襬拖在地上……
香色居,似乎一直沒有侍衛或者小廝之類的人,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到處冷冷清清,一點也不像是帝王宮殿裡的居所。
長長的紅漆迴廊,直通到香子末安寢的那間房。
推開門,裡面染了七根紅色的蠟燭,七根擺放佈局很特別,房裡卻空無一人。
“子末!”
我不確定地喚了一聲。
“錢錢!”
香子末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他走路竟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回過頭,瞥了眼他的腳,在猜想他什麼時候飄來我身後的。
本來,白天練的“花祭舞”是罹特地教我跳給香子末看的,但是沒想到白天香子末是如此直接和豪爽邀請我做未完成之事,我突然不想跳那支舞,沒來由地,心裡猛地開始排斥那支舞,總覺得一旦跳了,那麼什麼都會變了,我和罹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原地……
所以,今晚,我直接來了,只穿了一件外衣,只要香子末隨意地拉一下我的衣帶,我的身體,一覽無遺……
以香子末的高度,透過我故意微微斜開的領口,應該看得出我什麼都沒有穿吧,呵呵……乾笑ing……
我的頭髮已經修剪地齊了腰部,我還剪了個很嫵媚的劉海,遮住其中一隻眼睛,若隱若現的樣子。
這招都是跟香子末學的,我總是看不到他另半邊臉,這下我也玩起了半邊臉,不過我是爲了美,總覺得他如此做,是爲了遮掩什麼。
“跟我來!”
香子末突然拉起我的手,將我拉到那個擺放著七根蠟燭的圓桌旁。
“這是什麼?”
“你閉上眼睛,許一個心願,如果願望可以實現,蠟燭就會齊齊地滅掉,如果願望無法實現,那麼蠟燭會一根根依次滅掉。”
“爲什麼要我許願?”我是無神論者的機器人好吧!爲什麼要我許願啊?
“這是我剛剛得到的七根紅緣燭,不過只可以許願兩次,我覺得很有意思,想試一試,正好你來了,我們就一起玩唄!”
香子末說得雲淡風輕,就像在邀請我一起喝茶一樣。
“許願?”
“嗯,比如你現在期待發生的事情。”
“哦!”
我盯著那七根蠟燭,耗時幾秒鐘,許了一個心願,忽的,那七根蠟燭在同一時刻自行熄滅。
“你許了什麼願望?”香子末一副很有興趣的神態盯著我。
“我期待你馬上抱我!”我仰著臉,對上香子末玩味的笑容,一臉的理直氣壯。
心裡暗自打定主意,等事後我就立刻去告訴罹,告訴他,他一定很開心。
“哦?”香子末故意把這個疑問的尾音拖得很長,他伸出手輕輕地捏住我的下巴,然後看看我的左臉,又看看我的右臉,笑道:“錢錢,你這丫頭說這話的時候都不臉紅的嗎?還一副自豪的表情?”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臉紅?”爲什麼要臉紅?
“金錢錢,你到底是被□□長大的?簡直不像正常的女人!”雖然說的難聽,但是語氣還是很溫柔。
“嘿嘿!”我露出八顆牙齒笑笑,隨你說吧,我完成任務就要撤了。
“你啊……”見我對他笑,香子末用手指勾了勾我的鼻子,寵溺地對我笑道:“等我許一個願望!”
香子末說完拿出火摺子重新點燃了蠟燭,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只是一隻手卻緊緊牽起我的手。
紅色的蠟燭,搖曳的燭光。
第一根滅了……第二根滅了……第三根滅了……第四根滅了……第五根滅了……第六根滅了……第七根滅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大概我這種科學產物是打死也不相信蠟燭會一根接著一根熄滅掉。
我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桌面上的蠟燭,又擡起頭觀察了下正閉著眼睛的香子末。
“呵呵……原來許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對我來說都算是奢侈呢!”
香子末明明是不以爲意的語氣,但是我還是錯覺他的手指好像在我手心抖了一下,說完話時,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對著七根已經滅掉的紅色蠟燭發呆。
“你許了什麼願望?”沮喪,我好奇和八卦的能力見長。
“要你一輩子陪在我身邊,陪我說話,能夠天天看到你對著我笑!”
香子末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出奇的認真,只是對視著他,我有點小慌張。
“呵呵……”乾笑了兩下,“咳,咳,咳……”又幹咳了三聲。
“蠟燭都滅了,那麼讓我們來實現你的第一個願望吧!”
香子末輕輕一揮手,屋內的其他蠟燭也跟著寂滅……
月光藉著門縫侵透了進來,一道道冷輝灑在地面上,蘊藉著清冷的光暈。
香子末的手輕輕拉動了我的衣帶,很簡單,很直接,光滑的緞子瞬間沿著肩膀落到了腳踝處……
“啊!”我忍不住低低驚呼了一聲,因爲他突然抱起了我,我只好順勢摟住他的脖子。
“剛纔是誰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香子末一邊調侃我,一邊抱著我走到牀榻邊,將我輕輕放到軟榻上。
恨啊……磨牙ing……他穿得很嚴實,絕對嚴實,比我嚴實多了!沮喪!
他連脫掉外袍的意思都沒有,就直接躺了上來,果真是抱……抱得我徹徹底底……肌膚之親……我的肌膚而已……可是就是沒有下文了……
我的願望貌似華華麗麗地實現了,只是此“抱”非彼“抱”也……
我一直妄圖在他身上左蹭蹭右摸摸,我一直妄圖在他身上耍些小花樣,但是可惜都被他的手腳鉗制的死死的。
時間一晃就是大半夜了,不再做點什麼的話,更待何時?
“我……”
我大嚷一聲正要反撲爆發!
“喵……”
屋頂上突然有貓的急促叫聲飄過,我一驚,剛纔還在某人懷中一副嬌柔模樣的我,頓時把身邊的人踹下了牀,抱歉,絕對是無意識地行爲,等我的機器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抱著自己的衣服邊跑邊穿地衝出了香色居……
“罹!”
我衝進罹殿的房間時,裡面一片狼藉,房裡充斥著一股□□的氣味,橫躺著幾具死屍,恩恩瘸著腳一路小跑跟著我衝進來。
整個房都亂七八糟,入眼的除了骯髒的血跡,就是七零八落的衣物,牆角處的罹,髮絲凌亂,衣服已經被撕扯得慘不忍睹,血跡斑斑。
“錢錢?”罹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他蜷縮在牆角,表情似乎隱忍著什麼,很痛苦,他見我要靠近他,平時儒雅的他立刻第一次對我大吼道,“滾!滾!滾!”
他越來越兇,可是我再一次違背了主人的命令,走向了他……
“罹……”話出聲,我竟發現自己在哽咽。
我跪在地上,伸出手爲他擦乾了額前的那些細密的汗,他混血兒的五官真的很美,即使現在披頭散髮的狼狽,也還是一種異域風情的美,只是此刻美得那般淒厲。
他咬著滲出血的紅脣,竭力隱忍著什麼,他一個勁將自己的身體貼在牆上,努力逃避我的碰觸,他的脣微微的張張合合,像是在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不要……不要……不要……”他碎碎念著,聲音很小並不清晰,但是我還是聽到了。
“罹……”我喚了一聲,收回手,卻真的沒有碰他。
轟隆……轟隆……轟隆……
幾聲炸雷從天而降,伴隨著幾道閃電劃破了夜晚的安寧。
罹猛地推開擋在面前的我,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大雨傾盆,打在身上生疼的冷,狂風四起,吹得人舉步維艱,衣服一下子就溼了個透。
風雨中的罹,就像一個隨風搖擺的木偶,斷了線,沒有支撐,搖晃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
我追了出來,卻沒有再靠近罹,最終,我選擇了聽罹的話——離開。
恩恩跳到了他的身邊,不停地舔著他的臉頰,我看著如同死去的罹,倒退著離開。
明明眼睜睜地看著躺在那裡的罹,腳步越在一點點遠離……
腦海裡迴盪著恩恩說的話:“罹……他被炫帝送給了別人,那個男人喜好男色。”
喜好男色……
喜好男色……
喜好男色……
那個人到底對罹做了什麼?不,是那些人才對!滿屋的狼藉,甚至,傷害罹的人不止一個……
炫帝不是不喜歡別人動你的東西麼?轉眼間卻把罹拱手送人?好!真是太好了!
我從沒感覺到如此激動過,身上的血液都在沸騰,大雨淋溼了我全身,卻助長了我心中的火焰!
我捂住心口的位置,一步步走向炫帝的寢宮,感受著罹漸漸幻滅的心跳,心徹徹底底地……死了!
“炫帝,不知道今夜爲何捨得將第一男寵賞賜與老夫?據老夫所知,炫帝雖然從不碰他,但也沒有讓他吃苦過……”
“你一直糾纏,不就爲了他嗎?”冷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
“哈哈,當初老夫就對他娘一眼入心,沒想到那賤人不知廉恥非要爬到姓罹的男人牀上,今夜從她兒子身上得償所願,哈哈,著實消了當日那口氣!”
刺耳的聲音,像是錐子鑿在我的心上,我的雙手握拳,指甲摳進手心的肉裡,恨不得立刻就捏死寢宮裡的兩個人。
“既然本王達成了你的願望,不知道你會給本王怎樣的回報?”
“炫帝,當日橫檔山上的那塊血玉的確被老夫所得,而弘漠也落入老夫之手,若是炫帝想要這兩塊寶,老夫自然會奉上,只不過……”弘漠?漠不是死了嗎?爲什麼他的死後的屍體會在這老頭那裡?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老夫要帶走罹殿!”
“可以!他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我讓他從女屍身上……至今仍然沒有效果,大概罹越當初的話只爲保他弟弟不死……”聲音冷的讓人心寒。
“那麼老夫這就告退……”說話的老頭話音沒落下,他的腦袋已經分家,他的死人頭還保持著最後一刻的驚恐表情。
“你!”
炫帝立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我,像是看見了一個吞食活人的妖怪。
“爲什麼要這樣對待罹?”
我上前一步,她退了一步,但是卻沒有驚恐的神情。
“他只是本王的東西,本王愛怎麼處置與你無關。”她盯著我,像是要穿透我的身體看清楚什麼,停了幾秒,又繼續說道:“要不是香子末保你,你以爲你還能站在這裡與本王說話?”
“你太自負了!”
我在陳述一個事實,學著她的腔調,覺得周邊的空氣又冷著幾分。
“謝謝誇獎!”
她第一次對我笑了,只是笑容……
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雷聲轟鳴,我和炫帝就對峙著注視著對方。
一道閃電猛地閃了一下,越來越多的人影聚攏而來……
侍衛包圍了寢宮的周圍。
我冷笑了一下,對炫帝說道:“要不是罹不想你死,你以爲你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