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終於可以習慣真正的寂寞,自從你離開以後,你的影子在視線的每一個角落提醒我,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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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他!打死他!這個小雜種!”
“竟敢搶我們的肉包子!”
“死雜種!”
“賤人!”
拳腳劈頭蓋臉襲來,我抱著頭,蜷縮在角落裡,死死地咬著那個肉饅頭,那個從狼狗嘴裡搶過來的饅頭。
餓得發慌,剛剛顧不得那條狼狗看起來有多麼的兇惡,我就撲了上去從狼狗的嘴裡奪下那個饅頭,剛剛塞進嘴裡,一旁的乞丐們全都手腳並用地“招呼”我,全身的疼痛早已麻木,我只知道餓是比疼更恐怖的事情,若是娘不是活活地被餓死,我也不會如此懼怕飢餓。
“你們在幹什麼?”
狼狗的主人突然出了聲,圍著我拳打腳踢的乞丐們不敢招惹那個貴公子模樣的少年,所以一鬨而散……
“你沒事吧?”
他把手伸向我,看見我的樣貌時他的眼底劃過一絲吃驚的神采。
“……”
我努力睜開早已被打腫的眼睛看著那個錦衣華服的少年,他真好看,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我盯著他看,開口回答他:“啊……啊……啊……啊……”
是的,因爲長久沒有開口說話的緣故,我想說話的此刻只能咿咿呀呀。
他將我帶回了他的府邸,他說,他叫罹越。
那一天,我被當成啞巴,在他的庇護下成了他的書童,他說:“小啞巴,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我怯生生地點頭,即使能夠說話,暫時只會咿咿呀呀的我,還是不能正確吐出一個清晰的字。
他說:“你以後跟著我,就叫罹殿吧!”
殿?這個“殿”字有著至高無上的意義,我曾經的名字裡,也有這個字,曾經,我的名字便是——罹殿。
那一年,我五歲,罹越十二歲。
我的樣貌明顯和這裡的人有很大的差異,府邸裡的人都愛用奇怪和鄙夷的眼神看我,像是在看一個妖怪。
於是,我總是低著頭,低得不能再低……
“小殿,你要把鞋子看出個窟窿了!”罹越笑著拍了拍我的背,將我的頭強行擡起。
罹越比我整整高出一個頭,力氣也比我大很多。
“……”
我被迫仰著頭,眼裡含著淚水,淚水打著轉,我忍住不讓眼淚流出來,從懂事起,早就該習慣那樣鄙夷我的目光,可是,卻還是想哭,覺得委屈,只要一聽到罹越溫柔的聲音,我就忍不住想哭……淚……還是順著小臉滑落……
“小殿,大丈夫是不能哭的!”
他的手指爲我拂去眼淚,那樣的溫柔,語氣幻化成溫柔的風沁入我的心上。
“……”
我不再哭,心裡暗暗決心再也不要他看見我的眼淚,他說的,大丈夫是不能哭的。
轉眼間,我十歲了,府邸裡的人再沒那麼明顯地排斥我,只是有時會用另一種眼神盯著我。
罹越總是愛看著我說:“小殿,我們有三分相像呢,不過你越來越俊了,以後肯定要超過我……”
“……”
我已經暗自學會了說話,但是從來沒有告訴他,他也並不知道,那些我努力克服心中陰影吃力地學習發音的日日夜夜……
不說話,只是因爲不知道開了口是叫他少主人,抑或是別的什麼稱呼。
罹越喜歡一個叫炫的少年,那個少年真美,有些男生女相,不過炫的美很有威嚴,倒是遮蓋了他的女氣。
罹越和炫青梅竹馬,只要罹越在身邊,炫的眼裡永遠只有罹越的身影,那麼專注的眼神,令人羨慕。
喜歡上炫,是個意外的開始,只是無意間看到“他”沐浴後的女兒身,我羞紅了臉,倉惶逃開……
炫,是我第一個遇見的女人,那之後,總是無意識地將她的身影和我孃的身影重疊去想念。
罹越似乎變心了,他愛上了青樓的女子,他中了毒一般地日日流連在溫柔之鄉。
炫親自去青樓拽回了罹越,然後兩個人在清冷的夜裡扭打在一起,炫,大部分時候更像一個男人,她出手總是那麼的穩、準、狠,從不猶豫。
我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炫全身都在冒火一樣,她是真的怒了,帶著嫉妒的恨意,她當著我的面,狠狠地吻了罹越。
罹越推開她,同樣狠狠地罵了一句:“不要臉!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未來的炫帝!炫帝!”
“……”
炫沉默,可是我將罹越心痛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他愛著炫吧,那麼的不捨卻又逼著自己放棄的掙扎眼神……
“如果我說要你放手,你肯不要這個帝位跟我走嗎?”似乎是給自己製造最後一個希望,罹越口氣緩了一下。
“我不能!帝王的唯一子嗣,我根本無路可選!”炫背對著罹越,沒有人能看得清她的表情。
“無路可選?好個無路可選!哈哈……所以你就毒死了腹中的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
罹越淒涼的笑著,他衝上前,將炫打到在地,炫一直沒有擡頭……我看到了她滴在手背的眼淚……
“越,明日我便要繼承帝位,你做我的第一男寵可好?”
炫猛地擡起頭,她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喵……”
我不自覺地掐痛了懷裡的貓,它慘叫了一聲,這隻奄奄一息的小貓是我不久前在路邊撿到的,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恩恩。
“哈哈,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男寵?炫,你還真是愛我啊!罹城的大將軍之子竟然做了你炫帝的男寵……哈哈……”
那晚之後,罹越死了!
日出新生,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有些灼熱的燙……
年僅十歲的我,替代罹越成了炫帝的第一男寵,沒有人知道罹城大將軍之子爲何而死,有人說是遇刺,有人說是自殺,有人說……
只是,當我站在罹城的最高處,與炫並肩俯瞰罹城的一切時,我暗自決心要好好愛炫,這個罹越至死都深愛著的女人。
罹越死了,我要代替罹越將這份愛延續下去。
這份愛,從這一刻的堅定,到之後十年的寂寞,我從未遲疑過……
夢魘般的那晚,一羣黑衣人劫走了我,一個五十多歲的醜陋男人將我捆綁在牀上撕開我的衣服,我扭動著身體,驚恐地大叫:“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大哥……救我……大哥……”
這是我第一次喊出聲音,我不是啞巴,從來不是,只是罹越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就在我的衣服被撕扯地一點遮掩都不剩下的時候,我看到了罹越,他滿身是血,憤怒地盯著那個男人,他用劍刺向那男人……罹越拼了命救出了我……
罹越將我抱進了皇宮,路上我一直哭著叫他,“大哥……大哥……大哥……”
罹越吃力地笑著,他想撫慰我的驚慌,但是嘴角的血卻一直在流,我伸出手一直在擦拭他嘴角的血跡,可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炫……我求你……保住他……他是我的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衝進宮殿的時候,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越……你到底怎麼了?”
炫抱住罹越的身體,難以置信地看著滿是是血的罹越,彷彿身在夢魘之中,抵死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的痛苦頓時將一貫冷漠的臉部表情擊潰。
“炫,我做不了……你的男寵了……呵呵……將軍之子……真的做不了男寵……連上天……都不答應……”
罹越笑了,猛地咳出一灘血,刺目的讓人眩暈。
“大哥都是爲了救我!”我大哭。
炫發狂了一般,抓住我頭髮,狠狠地問道:“誰?到底是誰?”
我搖了搖頭,真的不知道那些抓我的人是誰。
罹越是被那男人的最後一掌打中了心脈,他躺在了炫的懷裡死去,死前一直緊緊握住我的手,他終是對我不放心。
“大哥……”
我大叫。
炫將手握成拳放在牙口緊緊地咬著,直到滿手是血也不鬆開,我看得見她在顫抖,止不住地顫抖,她的淚,一直悄無聲息地滑落……滑落……淚流滿面……
這一生,我只見過炫哭這一次,也這一次,將她一生的淚都流盡……
直至天微亮,第一道曙光照射在罹越的臉上,絕美的光暈,炫彷彿從夢魘中醒來,她呆呆地撫摸著罹越的臉頰,而後,她像是剛剛找到自己聲音一般,痛苦絕望地大叫了一聲……
那一聲叫喊猶如野獸的悲鳴……震驚了整個宮殿……
這之後的十年,炫有了很多男寵,每一個男寵或多或少都有些許樣貌與罹越相似,雖然我和罹越最相似,但是炫從不在乎我。
十年的光陰,我已經不是十歲時的罹殿,但是無論我如何精確自己的美,甚至是舉手投足的刻意追求,炫都從未在意過我。
我的眼裡只有炫,我的眼光永遠跟隨炫的腳步,她的每一個神態,我都小心地記住,惦念著,憧憬著,期待著有一天她會愛上我。
十年如一日的寂寞,我對鏡自顧自憐了十年,鏡子中的我是美的,我刻意將自己裝扮成男寵的樣貌和談吐,要柔媚還是……我都在努力著……
直到,那個叫做金錢錢的女人出現,我以爲我篤定寂寞的一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金錢錢,這丫頭有時天真可愛起來簡直不像人,她的思想總是單純而直接,我有時以爲她是妖怪,但是有時又覺得不是。
和金錢錢相處的第一個月裡。
一點一滴的感動,即使很小很小,我卻感受到許多的溫暖,這些溫暖沖淡了寂寞的沉積……
“罹,你爲什麼總是唉聲嘆氣呢?”
這個傻丫頭竟然跪在我面前,嘟著嘴,伸手想要撫平我緊蹙的眉。
“錢錢,你有心上人嗎?”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認真地回答我:“錢錢心上沒有人,錢錢的心小小滴,怎麼可以站著人?”
“……”
“罹,你喜歡錢錢嗎?”
“喜歡……”
“哈哈,錢錢也很喜歡罹,恩恩果真是在騙錢錢,它還說你不喜歡錢錢……罹,你總是不快樂,錢錢這裡不舒服。”
她抿著紅嫩的脣,小心翼翼地指著自己的心的位置,說完,她眨了眨大眼睛,無辜而美麗。
……
“罹,你爲什麼要一拜一叩首地上山?”
“我在給炫帝祈福……只有跪拜磕頭纔算有誠意……”
“祈福?那好,罹,那錢錢幫你一起祈福!這樣就可以給罹喜歡的人多多的福氣!”
“錢錢,你的頭……磕出血了……”
“沒事……不疼……你看……一擦就沒了吧……嘿嘿……真的不疼……”
“……”
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石臺階,蜿蜒直達上面的寺廟。
錢錢隨著我一級一級叩拜,每當我把頭磕在石階上跪拜時,她總是眼疾手快地將軟軟的手心護在我要磕的石階上,但是當我一站起,她就立刻咕咚一聲重重地將額頭砸在石階上,擡起腳追上我再上一級臺階後,她笑嘻嘻地對我說:“罹磕得太響,錢錢心疼,還是讓錢錢頭疼一下下好了……其實也不疼……真不疼……”
她擡手抹去腦袋上的血跡,那嬌嫩白皙的額頭早已血肉不清,淤青發紫。
……
“罹,給你一個驚喜哦!不過先要閉上眼睛……”
“你怎麼滿頭都是泥?臉上也好髒!”
“去了樹林,不小心掉溝裡去了……不管啦,罹先閉上眼睛……”
“你到底怎麼了?”
“先閉上眼睛啦!聽我的指揮,現在推門……”
“……”
“睜開眼睛吧!”
“這……”
“哈哈,驚喜吧,恩恩說今天是你的生辰,所以錢錢特意給你準備了這個禮物!”
一睜開眼睛,整個屋子裡都是發著綠光的螢火蟲在眼前飛舞,美麗如精靈一般,我伸出手,那些螢火蟲竟然排成一個大大的圓,又有一些螢火蟲飛舞到那個大圈圈裡,有兩羣螢火蟲各聚攏成兩個小彎月,在大圈圈內部上方的一左一右,然後又有一羣螢火蟲飛到那兩個小彎月下方,咧成一個大大的彎月……
就像是一張圓臉,兩個彎月而笑的眼睛,下面一個咧著嘴笑的彎彎大嘴巴。
我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錢錢,你真是用心良苦……
“罹,這個笑臉可是代表錢錢哦,以後罹晚上看見螢火蟲,就要記起錢錢的笑臉才行。”
她踮起腳,在我臉頰上淡淡地留了一個吻。
“錢錢……”
我盯著她,她慌忙解釋道:“恩恩說,你最喜歡看螢火蟲……”
“……”
“罹不要生氣,錢錢以後不敢偷親罹了,因爲喜歡,所以親親罹,錢錢喜歡罹!”
……
收了錢錢這個貼身侍婢後,不知不覺中,我的笑容越來越多。
炫回來了,我一如往昔的激動不已,我讓錢錢給我好好的裝扮了一下,然後急匆匆地去找炫。
炫依舊對我冷漠,香子末還是沒變,他是罹越兒時的好友,常常書信來往。
心裡賭氣,又被炫新帶回來的男寵奚落,一時氣急,於是跳下蓮花池,炫答應過罹越,我以爲她總不會不管我,即使是苦肉計,我也想她在意我一些,十年了,我一直愛她,從最初深深地戀母情節,到現在模糊難辨的執著依戀,我愛著,寂寞地愛著,一個人的獨角戲……
是錢錢跳進水裡救了我,這是我始料未及的結果,我一直以來彷彿沉溺在水中,伸出手呼救,沒有人救我,但是當錢錢將我救出水面的那一刻,我的心竟好像漏跳了瞬間。
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一頭的銀髮,是那麼的惹眼,和香子末的發很像很像,我故意吻了她的額頭,我故意讓炫看到,但是我很失望,炫的眼裡沒有任何的異動,我的心好痛……
我親手給錢錢戴好面紗,不知道爲什麼,不喜歡別人看她的目光,她是那麼美好,若是被貪婪的眼神流連,我覺得是對錢錢的褻瀆。
也許我是真的瘋了,錢錢對我那麼好,可是我卻在這一刻想著利用她不斷地試探炫的心意。
她說:“罹,我喜歡你身上的香味!”
我愣住了,錢錢竟然能聞到我身上的問道麼?是真?還是假的?
我後悔了,無論是真是假,我都不該利用錢錢,利用她對我單純的喜歡去試探炫的心意。
我沒有讓她跟著我,我,突然想守護住她的美好。
但是,我沒有想到一轉眼,她竟然會和香子末那麼親暱,子末似乎也很喜歡她,我不知道爲什麼那麼生氣,拂袖而去。
很快,錢錢追了上來,她說我身上的香氣是清清涼涼的,我頓時呆住了,一直以來故意讓人誤以爲我身上的體香是花香,除了死去的娘和罹越恐怕沒人知道我身上真正的香味,但是她說出來了,說對了……說對了……她是真心在乎我的人……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對炫接近死心的我,只想錢錢可以代替我幸福,尤其是香子末甚至爲了錢錢動用了金牌向炫保人,我就清清楚楚地明白,錢錢對香子末來說,是獨特的存在,即使他現在還不是真的愛錢錢,錢錢那麼美好,他一定會有愛上錢錢的一天。
於是一步步將錢錢推到香子末那裡,甚至算得上讓錢錢投懷送抱。
錢錢很乖,她聽從了我的安排……但是她依舊會眨著眼睛,無辜地我說:“罹,錢錢喜歡你。”
天知道,當我聽到錢錢說這話時心裡的滋味有多麼難以形容,可是,一想到子末會給她幸福時,我便狠心地隔絕了那些奇異的錯覺。
那晚,她真的去,她,會真的要子末“抱”了她吧,她成了子末的人,便會幸福吧,我對自己這樣說著,心卻沒來由地抽痛。
那個會因我的情緒而忽喜忽憂的人,就要找到她幸福的歸宿了……
猶如十年前的那晚一樣,錢錢去找香子末的那一晚成爲我的另一個夢魘。
我又見到了那個男人,他變態的笑容依舊沒變,他已經是一個腿腳不靈便的老頭,不能親自折磨我,於是笑著看他手下的幾個人一起變態地折磨我……
我一如十年前那般拼命地掙扎,這次卻再也沒有人救我,我張口想要呼救,被人用布狠狠地塞住了嘴。
這一刻,我真的想死,但是罹越犧牲自己救我,我怎能真的去求死,我甘願活著,亦是爲了對得起罹越的犧牲。
我這一生最屈辱的一刻,我覺得自己似乎剛剛死過了一回……
門哐噹一聲一開,當我看到錢錢的那一刻,當我發現我這一刻最害怕見的人竟不是炫而是錢錢的時候,我驚呆了,我的心中最最介意的那個人竟然不是炫,而是眼前這個女人。
她顫抖著的手,想要碰觸我……
我怕,心都跟著戰慄……不要……
不要……
不要……
不要……
她彷彿聽得到我的默唸,她沒有再碰我,外面突然電閃雷鳴,我瘋了一般衝了出去……
醒來後,炫坐在我的牀頭,告訴我噩夢都結束了,她要給我一個新的開始……新的開始……
我一點點恢復,一點點遺忘,吃力地去忘記那些不願想起的片段,我選擇了炫,我期待憧憬的終於都發生了,炫小心翼翼地呵護我,讓我真的以爲——我被愛著,深深地愛著。
錢錢真的和香子末在一起了,他們在一起眉眼交流的默契讓我嫉妒的發瘋,可是一看到錢錢甜美的笑容,我覺得所有的嫉妒在瞬間化爲了灰燼……
錢錢真的要走了,可是她卻在送行宴上大哭大嚷地說:“罹,我愛你!”
罹,我愛你!
罹,我愛你!
罹,我愛你!
愛?我從未聽她說過,我以爲,此生也再無機會聽到,我的大腦空白一片,什麼都聽不見了……
香子末當著衆人的面強吻了她,她愣了,而我,覺得心痛地無以復加,眼睜睜地看著她坐上了馬車,她不死心地盯著我看,我背過身,不想看著她遠去……
我曾經說過,錢錢是我的希望,不是我的救贖,炫纔是……炫纔是……
錢錢當時哭了,即使她背對著我努力忍住不去顫抖肩膀,我還是知道她哭了。
她不知道,希望纔是我的愛,救贖只是因爲我欠罹越的,罹越因我而死,炫的愛是我救贖自己的藉口罷了。
炫後來告訴我,“罹,你身上的香味我根本聞不到,是她告訴我的。”
我的心一驚,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她告訴炫的……
她告訴炫的……
她爲了什麼?
她在意我,她是真正在意我的那個人……所以,她讓我以爲我愛的人也在意我……只是……她不知道……我愛的人其實不是炫……
不是炫……
回憶飄蕩在空氣裡,寂寞之巔,我一遍遍地想念錢錢笑起來時嘴角淺淺的弧度……
錢錢,我想我終於可以習慣真正的寂寞,自從你離開以後,你的影子在視線的每一個角落提醒我,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