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段情,君皆不知,愛恨本難消,我知道,此生,只爲心中所愛寂寞廖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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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因三個男人而動。
第一個男人,弘漠。
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但是沒有他,我一定沒有機會踏出山莊一步。
越七娘說弘漠不會喜歡我這種嬌氣脆弱的女子,呵呵,但是她還是一心希望她兒子娶我,弘漠之於我,便是救贖,當時的我太天真,以爲只要他娶我,我就能帶著娘逃離爹的魔掌。
所以,我顧不上女兒家的廉恥,一次次貼近弘漠,但是,無論我做什麼,他總是抗拒,甚至反感。
我不是不要臉,其實私下我很唾棄那樣的自己,男人背地裡都罵我嗲,說我是騷狐貍,說我……
我不管,我只要逃出那個禽獸不如的爹,我什麼都肯做。
可是,後來那個叫金錢錢的女妖莫名其妙地從天而降,她奪取了我最後的希望,因爲我知道,她對弘漠比我還執著,後來,我放手了。
我常常想,如果弘漠真的娶了我,那樣的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一切,總是註定就好,誰也躲避不了。
後來,魅姬出現,她要我滾回山莊,我被迫回到了山莊,得知孃親剛剛病故的消息,當我會再無聲息的娘擦拭身體的時候,她滿身的傷痕,那麼的刺目,我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嗓子啞了,我知道,這一世,再也無人如娘般疼我惜我,珍我如命。
愛恨之間,我無力去報復,無力報答孃親的疼惜。
孃親剛剛下葬,我就收拾細軟打算逃跑,我知道爹不會放過我,那個禽獸一定不會放過我,那個老變態早就淫樂過度廢了,卻特別喜歡看人被虐待的樣子,他一直念念不忘一個異域的美女,他說娘和我的眉眼有那女人的神髓,所以他喜歡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被虐待的神態,我們越是痛苦,他越是興奮。
每當做夢,我總是在噩夢中一遍又一遍詛咒他死!
恨,在噩夢中天翻地覆,醒來時,淚眼朦朧,才知道誓死抵不過現實。
也許是孃親在天之靈,我真的偷跑成功了,不過,我向來和好運無緣,我本該知道,生來就該認命。
就在我前往橫檔山的路途之中,我還是改變不了什麼,我被三個陌生男人□□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記不清他們的面容,我覺得自己好髒,可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孃親爲了我才痛苦地忍受到最後一刻,我不能輕易地了結自己的命。
因爲沒了銀兩,我成了一個髒兮兮的乞丐,沒人看得出我是女人,我一路行乞,希望有一天可以走到橫檔山。
我很髒,但是看到那些青樓裡花枝招展的女人,我又覺得我比她們幸運,我逃不過一時,她們逃不過的是一生。
後來,我和其他乞丐搶東西吃的時候暈倒,被一個叫做香子末的男人救起,他說他在流浪行醫,他很好看,就像畫中的仙人,他看出了我是女人,因爲他說我懷孕兩個月了,是啊,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走到橫檔山,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懷孕了,被□□的孩子,我不要,死都不要。
於是,我試了無數種方法,狠命地摔倒,胡亂喝草藥……可是孩子固執地在我肚子裡,我突然想念越七娘,除了娘,她唯一一個關心我的人,所以我要去找她,我想她一定會幫我。
然而,我真的是“好運”呢,等我千辛萬苦地趕上橫檔山時,只見到一片廢墟和死屍,很多死屍是我熟悉的面容,都死了,一個也不剩下,但是唯獨沒有金錢錢和弘漠的屍體,離開前,我在草地上撿到了一塊玉,玉上擦拭不掉的血印跡,讓我頓悟,這就是我那禽獸不如的爹一直想要得到的血玉,就在我拿著玉發呆的瞬間,我看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一張臉……
我,又被抓回了山莊,我想我,必死無疑。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那個禽獸竟然要我活著,他大笑著要我生下那個被□□得來的雜種。
直到我偷聽到管家和那禽獸爹的對話,我才知道我肚子裡已經不再是什麼原來的孩子,而是因我是第一個觸及那塊血玉的孕婦,所以玉里的精魂血氣已經進入了我的體內,也就是說原本那個孩子已經被新的靈魂和血氣侵佔而死,同時這孩子不再與我有任何血緣關係。
我很恐懼,我不知道自己會生出什麼來,所以我想到了死,我不要十月懷胎,生出個妖怪出來。
可是,不虧是魔胎,那孩子在我腹中頑強不已,連帶我的身體都百毒不侵,百傷不顯。
之後,我遇到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第二個男人,他叫小金子,連個自己大名都沒的小人物。
小金子身份很普通,只是管家的遠房親戚,他長得很普通,但是眼睛很美,他看我時,沒有其他人那種鄙夷和輕賤,我開始關注他,但是他並沒有察覺,他愛對著我發呆,我盯著他看的時候,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總是那麼入神的表情。
他大概是專門派來監視我,防止我自殺的,本來我都不打算死了,可是爲了引起他的注意,我總是要做些引起他注意的事來,比如,我聽見他的腳步聲,就扯斷白綾作勢上吊未遂,比如,胡亂找些老鼠藥,倒一碗,等他出現,我就隨性地倒一碗喝下,比如,我故意從高處跳下,等著他接住我……呵呵,這都是我第一次用心地在用心機。
不知道爲什麼,管家突然灌了我一碗東西,迷迷糊糊中知道那藥可以忘記過去,天曉得,我早就不對任何藥物反應了,大概是這孩子存在的功效。
醒來時,我發現他竟然帶我逃走,我在馬車中假裝失憶,他說,他是我的夫君,我裝作不知,但是心裡已經幸福到眩暈,無論什麼陰謀詭計都好,只要他要我,我死也無憾。
也許,那個時候心理上只是在黑暗中努力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所以選擇迷戀一個長相平凡的男人。
但是,當他爲了救我犧牲自己的時候,我想,我是真的淪陷了……
我被放走了,送到了罹城,我無法抗爭,我以爲他很快就會被那些人折磨死,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得他了。
我聽從他分別前的吩咐去罹城找到了炫帝,炫帝聽完他讓我轉達的話,什麼都沒說,只是給我最好的環境,讓我生下那個孩子。
渾渾噩噩地等待生孩子的時月,心裡總是做著噩夢,夢中是弘漠一劍刺死金錢錢和他自己的畫面,心裡止不住的痛,只爲那份和弘漠共鳴的愛戀。
孩子難產,我整整生了一天一夜,後來,迷迷糊糊中,我又見到那個神醫,他像是神仙一般,他笑著撫摸我的額頭,對我說,一定要堅持下去,那一刻,他的面容變成了小金子的笑容,我哭了,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於是雙手緊緊抓住被褥,我大叫著努力生下那個孩子……
上天還是憐憫我的吧,孩子出生了,我在罹城生下那個孩子。
本來只是決定生下孩子就離開,但是沒有想到見到孩子的第一眼,我竟覺得他像小金子,好奇怪吧,我一直覺得是我自己的錯覺。
其實,這孩子像弘漠,我猜那玉的血氣裡有弘漠的血,所以,那孩子像弘漠很正常,之前去山寨,我就知道弘漠與常人不同的地方,只是難以置信,現在真的見到這孩子,不自覺地就明白了,弘漠最後愛上的女人是誰?那個女人就是這孩子血緣上的孃親吧。
出於私心,我將這孩子視作我和小金子的骨肉,我給他起了個乳名——小金子。
小金子出生沒多久,我和小金子就被一羣黑衣人從罹城搶走,見到一個叫六爺的男人,那個男人背對我,我看不到他的長相。
他讓一個少年帶走我,那個少年比我還小,但是我從沒想過從他手上逃脫或者反抗,對我而言,這些我都曾嘗試過,結果,逃不開,避不了……
我之前見過那個少年,他很美,即使當時滿身傷痕,他的美有些觸目驚心,當初在小金子他爹的馬車上,我見過他,雙胞胎的兩兄弟,當時的我,只是把他們當成孩子。
他說:“我叫銀訣。”
他說:“我有個弟弟,你見過的,他叫銀諾,他是我在這世間最親的人。”
他說:“爲了弟弟,我必須要保護好你,你我都只是棋子。”
我說:“我叫凌色色。”
我說:“我愛的人已死,只有這孩子是我的寶。”
我說:“只要這孩子無恙,我什麼都無所謂。”
那時,我未曾想到,銀訣,會是我日後最執著的第三個男人。
幾年之間,我們隱居莫邪山上。
小金子說:“小金子最愛孃親和小爹爹。”
小金子說:“娘,小爹爹做夢的時候會喚你的名字呢。”
小金子說:“小金子不要長大,不要看娘和小爹爹變老!”
銀訣說:“色色,我的心意,你並不知道……”
銀訣說:“色色,請不要那樣對我微笑好不好?”
銀訣說:“色色,我恨你,你總是把我當成弟弟麼……”
我說:“訣,你該娶親,你該有自己的幸福……”
我說:“訣,對不起……”
我說:“如果這一世可以重新來過,你早點出現好不好?”
當我已不再是昔日那個搖著弘漠手臂要他娶我的凌色色,遇到再好的男人,都只能苦澀一笑。
銀訣,對我而言,纔是真正的愛。
第一次,第二次,自作多情,通通是我的獨角戲,我費了心,用了情,他們都不屬於我凌色色,唯獨,銀諾是獨一無二的好。
只是他的好,我再也無法得到。
當年生完小金子的時刻,香子末伏在我耳邊小聲說過:“色色,這孩子,天賦異人,投胎轉世皆以耗盡母體爲代價,最多三年,你撐不過三年……”
銀訣,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真的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我還是要淡淡一笑放開你溫暖的手,對你說:“訣,如果這一世可以重新來過,你早點出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