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卿玉一眼就能夠看清楚李總管的心思,想要耗時間,那就陪著你耗時間好了。
“皇上的旨意我們聽到了,可惜只是聽到而已,您回不去覆命我們也很難執行,要糧草補給的奏摺,會一個接著一個的送到皇上手中。”殷卿玉不緊不慢的說著。
她怎麼看李總管怎麼不順眼,剛剛他說燕虹歌的時候,殷卿玉就特別想要開口反駁,只可惜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你,你這個女子好生無禮!”
李總管臉上的假鬍子險些被他自己氣歪了,宮裡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敬他三分,殷卿玉這個沒名沒份,也沒有封位的女人,竟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他心裡記下了,將來找到機會,他一定讓殷卿玉後悔,要她好看。
“咱家奉了皇上之命,來給王爺送信,聖旨到了,你居然攔住王爺不讓他接旨,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要挑撥皇上和王爺的關係麼,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子,理應當誅。”
李總管言辭鑿鑿的說著,彷彿他有權力治殷卿玉的罪一般。
“這話應該是我說,你爲何要破壞王爺和皇上之間的關係,皇上已經給了王爺特許可以不用行禮,如今,你奉命的來宣旨意,嘴裡說著見聖旨如見皇上,可你卻應要王爺下跪接旨,你是何意?”
殷卿玉這個時候才說出自己的想法,別問她是怎麼知道殷陵越不用行禮的,皇上那個心機,婊,肯定會選擇如此的方式來彰顯他的大義。
李總管被殷卿玉的這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一雙眼睛都是怒氣的瞪得滾圓,眼珠子好像就要掉出來了。
半響之後,李總管開口說道,“是咱家的不是,皇上聖明,體恤王爺行動不便,免了王爺的禮儀,那麼咱家就將聖旨送到王爺手中吧。”
李總管的賤兮兮的說著,眼神看著天,一副高傲的模樣。
一直到現在,殷陵越始終沒有說話。
李總管手裡拿著聖旨走到了殷陵越的身邊,將聖旨往殷陵越的面前一放,“王爺,接旨吧。”
靜,周圍一片寂靜。
殷陵越既沒有伸手也沒有說話,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總管。
李總管的手一直伸在半空中,送手也不是,收回手也不是。
李總管瞬間就感覺到了進退兩難,他皺了皺眉頭,藉著皇上的聖威作威作福慣了,還是第一次遇到了這樣尷尬的事情。
他以爲,六年後的殷陵越已經是斷了翅膀的雄鷹,可以任由他一個閹人欺負。
可如今看來,並非是這樣,就算是坐在輪椅裡無法站立,殷陵越身上永遠有一股超越王者的威嚴。
伸出手的動作維持了很久,掛在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了,李總管再次開口,聲音沒有了先前高傲,“王爺,咱家給您送聖旨來了,王爺請接旨。”
不管他的內心是否願意,面子的工作還是要做到位的。
“給我吧。”殷卿玉伸出手,從李總管的手裡接過聖旨,緊接著就對外面的人吩咐道,“你們進來,李總管舟車勞累,需要休息,你們挑選一處最好的地方給他,他可是皇上派來的使臣。”
“是。”兩個士兵走了進來,對李總管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總管微微施禮之後走了出去,殷卿玉將手中的聖旨丟到了案子上。
“王爺,燕將軍數日之前就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糧草最多可以撐過這個月,眼下皇上是不會給我們補給,就算不戰,我們的將士也無法好好的生活。”殷卿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管是哪個時空,哪個朝代,沒有足夠的糧草,再猛的軍隊也是寸步難行。
草根,樹皮,野菜,這些根本就無法充飢,反而會造成更嚴重的營養不良。
皇上這一招果然夠狠,殷陵越如果班師回朝,東夷的軍隊必定會再次發起進攻。
如果殷陵越繼續堅持駐守在這裡,東殷的軍隊就會因爲沒有足夠的糧食而受到損傷,更嚴重的甚至會發生內亂。
“嗯,他的陰險何止於此。”殷陵越淡淡的說著,他跟這個皇兄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殷陵越心裡很清楚。
爲了除掉自己這個隱患,就算讓出去一兩個城池也無所謂,跟整個東殷天下相比,一兩座城池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殷卿玉仔細觀察著殷陵越的反應,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想當年,他帶兵出征之時,當今皇上還只是大皇子,他就已經可以讓人剋扣殷陵越的糧草,只是,那個時候有先皇維護,殷陵越好幾次都化險爲夷。
如今,天下是皇上的,殷陵越只能靠自己了。
“王爺,車到山前必有路,糧草還可以撐過這個月,眼下比較重要的事情,是如何送走那個喪門神。”
殷卿玉想要分散殷陵越的注意力,不想要是讓殷陵越陷入往事的回憶之中。
殷陵越擡頭看了一眼殷卿玉,從她的臉上讀出了對李總管的種種不滿,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只要人不死就行。”
聞言,殷卿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要人死容易,要人不死也容易。
“王爺就請好吧。”殷卿玉說完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整治李總管一定要叫上燕虹歌,她相信燕虹歌會很樂意的。
蘇朝陽已經勸說了很久了,燕虹歌還是不高興,一個太監,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的。
“不行,我要去給他一點教訓,目中無人的狗奴才!”燕虹歌騰燃起身,一身怒氣的就要往外走。
蘇朝陽見狀,趕忙攔住了她,“燕將軍,你別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一個閹人,還敢看不起本將軍,我,我,我廢了他!”燕虹歌甩開蘇朝陽的胳膊,生氣的說道。
“虹歌,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生氣?”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殷卿玉就親切的叫她的名字,這一問有些多此一舉,殷卿玉心裡很清楚,燕虹歌在氣什麼。
燕虹歌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掙脫開蘇朝陽的手,走到了殷卿玉的身邊,“青玉,你來的正好,我要去教訓那個閹人,可這個書呆子不讓。”
心裡憋著氣兒,燕虹歌又開始針對蘇朝陽了。
一旁無辜的蘇朝陽看了一眼殷卿玉,什麼話也沒有說,生怕火上澆油,讓燕虹歌的心情更加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