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陽的心裡十分清楚,殷陵越這一次能夠掛帥出征,都是皇上一手策劃的,不管能不能打贏這一場戰(zhàn)爭,殷陵越都是必死的。
燕虹歌不清楚整件事的過程,她只是從一個將軍的角度出發(fā),戰(zhàn)爭打到這個時候,雙方如果沒有繼續(xù)的交戰(zhàn),便可以協(xié)商停戰(zhàn)了。
蘇朝陽過多的話也沒有說,轉(zhuǎn)眼他們已經(jīng)到了殷陵越的營帳,負(fù)責(zé)傳聖旨的已經(jīng)等了很久,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在看到了殷陵越之後,臉上便裝模做樣的擠出了笑容。
“永福親王萬安,老奴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送信的人故意將‘千歲’兩個字咬的很重,刻意提醒著殷陵越,與皇上之間的身份差距。
殷陵越面無表情的看著送信的人,他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看來皇上這一次也是豁出去了,爲(wèi)了表示他對自己的重視,就連身邊的人都派出來了。
“李總管不必如此多禮,皇上有什麼吩咐?”殷陵越示意殷卿玉,推著自己的走到主位上,殷陵越轉(zhuǎn)身問了出來。
李總管臉上堆滿了笑容,卻是非常明顯的皮笑肉不笑,讓人看了十分煩躁鬧心,不願多看一眼。
“王爺,那咱家就宣讀皇上的旨意了?”李總管開口說著,從袖子裡面拿出一張明晃晃的聖旨。
殷陵越點點頭,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了李總管的臉上,李總管被殷陵越的眼神看的渾身發(fā)抖,只是礙於皇上的交代,他不能認(rèn)慫。
他這一次來,可是代表著皇上的威嚴(yán)。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夷來犯,永福親王率軍出征,於數(shù)日前喜獲大捷,朕甚感欣慰,然,一月過去,再無任何捷報,朕不知何故,年關(guān)將至,國庫空虛,若不能及時擊退敵人,便無糧草支援……”
什麼?
燕虹歌最先發(fā)出了驚訝的聲音,她隨父從軍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過因爲(wèi)過年了,剋扣前線糧草的,就算是要逼迫他們儘早打完這場仗,也不應(yīng)該用這樣的方式啊,沒有充足的糧草,將士們怎麼辦?
“李總管,你確定這是皇上的意思?”燕虹歌有些不敢相信,她前幾天才上了奏摺,說邊關(guān)的糧草不夠了,希望皇上再送一些糧草支援過來。
李總管沒有說話,用眼神睥睨著燕虹歌,片刻之後開口說道,“咱家還是不喜歡女子拋頭露面,咱家不習(xí)慣呀。”
“你!”就算朝廷裡的一品大臣,對燕虹歌也是客客氣氣的,皇上身邊的一個太監(jiān),居然敢用這樣的態(tài)度跟她說話,燕虹歌的心裡憋著氣,恨不得上去好好的教訓(xùn)這個死太監(jiān)。
剋扣糧草?好辦法。
殷卿玉心裡冷笑著,本是同根生先煎何太急,搶了殷陵越的東西,還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指他於死地。
不得不佩服皇上的心思,果真不是常人能夠想到的。
害怕殷陵越在邊關(guān)吞併,也害怕他有機會擁兵自重,還擔(dān)心東夷的軍隊再次壓境,一口氣考慮了這麼多的因素,終於想到了這麼一個好辦法。
佩服,實在讓人佩服,皇上果真是個心機,婊。
“燕將軍,不必動怒,一個不男不女的人罷了。”蘇朝陽開口說道,他的話差點讓殷卿玉笑噴。
“也對,本將軍纔不跟他一般見識,他的見識還不如女子,跟他倒顯得本將軍小氣了。”燕虹歌說著。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表演雙簧,很快就讓李總管的臉色變得鐵青。
氣出的差不多了,燕虹歌開口說道,“王爺,還有一些軍務(wù)要處理,末將先行告退。”
燕虹歌沒有阻攔,讓蘇朝陽和燕虹歌一起離開了營帳。
殷卿玉作爲(wèi)殷陵越身邊的人沒有出去,還是站在殷陵越的身邊。
李總管極度不友善的目光,已經(jīng)在殷卿玉的身上來回的掃視了好幾次,最後落在了殷卿玉的臉上,不屑的冷哼一聲收回了目光。
對於李總管如此無理的表現(xiàn),殷卿玉沒有任何迴應(yīng),可卻悄悄的記在了心裡。
這樣的人,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聖旨本王接了,李總管可以回去了,告訴皇上,本王打退了東夷就班師回朝,讓皇上不要太過擔(dān)心。”
殷陵越話裡有話的說道,伸手讓李總管將聖旨送到自己的手中。
李總管微微一愣,一向都是跪地請旨,殷陵越竟然身手跟他要,不行,聖旨就是皇上的面子,他堅決要保住皇上的面子。
“王爺,請您跪地請旨。”李總管說著,聲音提高了一分貝,爲(wèi)的就是要找回自己的氣勢。
殷陵越聽了之後,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李總管。
“王爺,見聖旨如見皇上,還請您跪地請旨。”李總管的用詞是禮貌的,可態(tài)度卻沒有絲毫的恭敬可言。
“大膽奴才,竟然敢讓王爺給你下跪?你頭上有幾個腦袋,信不信王爺將你就地正法?”殷陵越?jīng)]有說話,殷卿玉卻不樂意了。
從殷陵越的身後走了出來,殷卿玉一雙剪水美眸帶有怒氣的盯著李總管,“如果你不想活了,我現(xiàn)在就可以成全你,連軍法都可以省去。”
“你,你又是誰?竟然敢這樣跟咱家說話,不知道女子沒有說話的權(quán)力麼?”
李總管纔不管殷卿玉的身份,皇宮裡的女人他見的多了,上到皇后下到公主,哪一個對他李總管不是和顏悅色好聲好氣的。
殷卿玉揚了揚嘴角,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再次睜開眼,怒氣就如同一把銳利的劍一樣,朝著李總管就射了過去。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總管知道你眼前坐著的是誰就可以了。”殷卿玉說著。
“咱家自然知道眼前的是誰,就是咱家今天負(fù)責(zé)傳旨的親王,王子也沒有特權(quán),見了聖旨也要下跪接旨。
殷卿玉聽了頓時覺得非常好笑,一副不打算繼續(xù)理會他的樣子,不過爲(wèi)了不讓李總管好過,殷卿玉還是決定繼續(xù)跟李總管撕逼下去。
“見聖旨如同見到了皇上?”你是不是說過這個話?”殷卿玉反問道。
李總管肯定的點點頭,他是就要故意爲(wèi)難殷陵越的,不能下跪就一直耗時間,反正,他走了一路也辛苦了,這營帳裡也是十分的溫暖。
橫豎,他送個旨意是要做到皇上要求的東西,給殷陵越難看,讓殷陵越進(jìn)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