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每一次殷卿玉睜開眼睛之後,都是失望的,殷陵越不僅沒有醒過來,情況也是在惡化。
如今,就算是殷卿玉用嘴對嘴的方式將藥汁給殷陵越灌入嘴巴之中,殷陵越也已經(jīng)不會吞嚥了。
藥汁隨著殷陵越的嘴角流了出來,灌進(jìn)去的全數(shù)流出。
“白公子,現(xiàn)在王爺?shù)那闆r怎麼這樣了。”正好白尋來給殷陵越查看病情,殷卿玉開口問著,她不清楚殷陵越的情況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殷卿玉從科學(xué)得角度分析,殷陵越的內(nèi)臟並沒有遭受損傷,他的生理機能也是完好的,怎麼會突然間喪失了吞嚥能力。
白尋走到了殷陵越的牀前,仔細(xì)的給殷陵越做檢查,“王妃,你不要著急,讓我先給王爺看一看。”
能不著急麼?殷陵越如今的情況糟糕成這個樣子,本來除了吃藥就沒有別得辦法,如今殷陵越連藥都吃不下了。
瘟疫要如何醫(yī)治?
白尋手指搭在了殷陵越的脈搏上,仔細(xì)的探聽著殷陵越的脈息,他的脈息跳動的已經(jīng)很微弱了,甚至可以說比殷陵越的呼吸都要微弱。
搖了搖頭,白尋感覺殷陵越已經(jīng)沒救了。
“王妃,王爺恐怕……”白尋轉(zhuǎn)身,一臉惋惜的看著殷卿玉說道,殷陵越是何等的人物,無論是朝廷還是戰(zhàn)場,他跺跺腳整個大陸都要抖一抖。
可是如今,他卻躺在了這裡,呼吸微弱,脈息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轟!
白尋的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在殷卿玉的耳邊爆炸了,她只覺得耳邊一直嗡嗡作響,無法聽清楚任何的其他的聲音。
殷陵越不行了!
不!
這不是真的,白尋一定是在騙人。
殷卿玉搖搖頭,推開了面前的白尋,自己坐到了牀上給殷陵越把脈。
她雖然不是中醫(yī),可也看過很多醫(yī)書,學(xué)過很久的中醫(yī),把脈探病這些事情,她也可以。
找不到。
怎麼會找不到?
殷卿玉找不到殷陵越的脈搏,探不到殷陵越的脈息。
“怎麼可能,一定不是這樣的。”殷卿玉喃喃著,她怎麼會找不到殷陵越的脈息呢。
殷卿玉著急了,一向沉穩(wěn)沒有感情的她,今天竟然會如此的恐懼,殷陵越如果真的死了,她怎麼辦?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白公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辦法?”殷卿玉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擡眸,剪水美眸之中泛著星星的淚光。
白尋的眉頭不自然的皺了皺,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如何說的樣子。
“白公子,事到如今,你還在猶豫什麼?王爺已經(jīng)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比王爺送命更重要的麼?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有什麼辦法就儘管嘗試,哪怕有一絲的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殷卿玉含有淚水的眸子盯著白尋,一字一句的說著,她不是開玩笑,她要跟閻羅王爭搶殷陵越的命,她不能失去他!
這個念頭涌入腦海中的一剎那,殷卿玉愣住了。
兩世爲(wèi)人,她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一個人,哪怕是她自己的性命,她都沒有說要跟閻王爺爭搶。
殷陵越,殷陵越你不可以丟下我!
這一句話不斷的在殷卿玉的心裡重複著,一遍一遍的,一直在她的心裡吶喊著。
“王妃,你可知道我說的辦法是有多危險麼?”白尋沒有說出來是什麼辦法,但是卻已經(jīng)告訴了殷卿玉其中的危險,“只有一成的把握,我不確定我能不能成功,王妃還要嘗試麼?”
一成的把握……
那跟沒有希望有什麼區(qū)別麼?
在現(xiàn)代的時候,一場手術(shù)的成功率低於百分之五十,家屬就會考慮要不要去做了。
雖然每個醫(yī)生都會竭盡所能的去救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只要手術(shù)可以做,就會去做,但是,很多家屬和病人本身會選擇放棄,爲(wèi)了那低的可憐的存活率,他們覺得不值得冒風(fēng)險。
不做手術(shù),還可以多活幾天,如果失敗了,就直接失去了生命。
殷卿玉很清楚白尋的意思,他不想要用那個方法。
如今,殷陵越氣息微弱,可他仍舊是活著的,可是,一旦用了那個方法,如果失敗了,殷陵越即刻就會死。
“王妃,你要想清楚,這個方法我只是聽我?guī)煾嫡f過,他也只是在師祖的手札之中見過的,從來沒有真正的嘗試過……”白尋的本意,是想要勸說殷卿玉放棄的。
“但,這是唯一的希望不是麼?雖然只有一成的可能,可也比沒有強。”殷卿玉打斷了白尋的話。
她心裡也很清楚,這樣的方式不能嘗試,但是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殷陵越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做不到,她做不到。
“好,既然王妃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就去準(zhǔn)備,白某還是勸王妃多跟王爺說說話吧,或許這就是最後的道別了……”
白尋嘆息著,搖了搖頭離開了,將空間和時間留給了殷卿玉和殷陵越。
白尋離開,殷卿玉仍然愣在在原地,她不知道白尋要用什麼辦法來救殷陵越,此時的她,也不想知道。
“王爺,你怎麼這麼貪玩。”殷卿玉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殷陵越的牀邊走過去,淚水已然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用力的抽吸了一下鼻子,眼淚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兩頰。
“我不相信你這樣輕易的就被打敗了,陵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以前殷陵越逼迫她這樣叫自己,她都不願意,如今如此親暱的稱呼自然的從她的嘴裡飄出來,“陵越,你忘記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麼?你說過,是你的東西你都要拿回來的,爲(wèi)什麼遊戲纔剛剛開始,你就要離開了呢?”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瞬間就潤溼了殷卿玉的臉頰,她緊緊的握著殷陵越的手,心裡的悲痛無法言語。
無助,無力。
殷卿玉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殷陵越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她的心裡,而且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只要一想到殷陵越要離開,她的心就痛的猶如千萬只刀子劃過。
“不要丟下我,你不要丟下我……”殷卿玉將殷陵越的手放到了自己臉上,他的手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的溫度,冰冷的如同冰塊一樣,明明放在殷卿玉的臉上卻冰冷的了她整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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