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嗤笑一聲,道:“官府帶人來就帶人來唄,我們又沒有犯事,難道還怕他不成?”
好歹也是遵紀守法好公民,了不起只是方纔因爲有需要所以進了一下賭坊而已,又沒有做過壞事,怕什麼官府。
“可是……”花骨朵急的一張小臉都白了,“可是他們就是要來抓大公子和夫人你的。”
“什麼?”段若謙和秦洛同時叫出聲來。“爲什麼!”
“他們……他們說接到有人報案,你們去大賭坊的庫房裡偷了許多藥材來準備拿出去倒賣,所以要來捉你們歸案。”
秦洛活生生被他氣笑了,這種狀況居然會發生,當真是……高看了白斂和黑耀他們的人品。
生命中的人流,總是穿梭不息,似風景裝扮著身邊的世界。而在我們人生行進的過程中,得到和失去是交互進行的。爲了生活,我們忍讓、退縮、扭曲甚至出賣自己。不要以爲這是正常的,很多時候我們習慣的東西,就這樣偷偷地改變著我們的性格。不是生活決定我們去做什麼,而是我們做的事情決定了我們要過一種什麼樣的生活。你若把生活扛在肩上,它永遠都是你的負荷。
秦洛總是有一套她自己的行爲準則,雖然她不是什麼大人物,也不屑於做一個君子,可是她知道,如果爲了自己的利益就把別人推入火坑,就是道德敗壞,就是不對的。
生活很艱難,但是隻要付出就會有回報。做的決定,如果是對的,就別在意他人的評說,那隻能左右你的判斷。如果生活需要艱辛的付出,那就不要吝嗇你的努力,從來沒有一種真正的成功,可以毫不費力地生長於荒草叢中。如果付出與收穫不對等,也無須有過多的抱怨,這會讓你的心更累。而如果面臨最徹底的失敗,也不必和命運較真,我們來世上走一遭,都有許多不容易。
秦洛一直覺得她的心態已經放到了最好,她不期待別人會在當她陷入困境的時候拉她一把,因爲她覺得這世界上沒有誰就必須要拉誰一把,所以誰也沒有義務去幫助別人。但是她也不想別人在她落難的時候還要落井下石踩上一腳,更何況是用這種不平的手段,這樣卑劣的方式。她給自己煲的心靈雞湯通通都不起作用了,心裡只覺得有種被人揹叛和冤枉的悲涼。
段若謙伸手拍了拍秦洛的肩膀,看著花骨朵又問了一句:“你確定他們是衝我們來的?”
花骨朵吞了吞口水,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呵,”段若謙露出一個冷笑,示意秦洛繼續手中的動作,“無妨,我們繼續。”
秦洛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
裴恆昌道:“若謙說的對,現在沈千決正在緊要關頭,一切馬虎不得。我知道你心裡對他們倒打一耙的做法覺得難以接受,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世上仍然有很多人存著別樣的目的,他們費盡心機就爲了達到一個目的,你了千萬不要被他們得逞了。”
秦洛深吸一口氣,心說難道真的是自己太過單純了?所以纔會有那樣強烈的反感?看段若謙和裴恆昌表情都那麼淡定……秦洛也漸漸地冷靜下來。
想著他們越想我生氣我就越不生氣,氣死對方。然後就低下頭來重新繼續搗藥,只是心裡到底還是帶了怨,所以一下一下搗的特別用力,連表情都兇狠了起來。
裴恆昌見到秦洛這般孩子氣的舉動不由地搖頭失笑,跟段若謙對視了一眼,眼神裡的含義都不言而喻。
段若謙將熬好的藥倒進熱水裡,然後擰了塊溼毛巾準備給沈千決擦拭全身。他轉過頭對著花骨朵道:“讓暗衛們在門外擋著,除非我們這邊都忙完了,否則誰敢闖進來打擾到我們,就直接給我揍趴下!”
花骨朵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又滿頭大汗地掃跑了出去。
這邊緊張的治療還在進行當中,那邊的暗衛和官兵也對峙兩邊,彼此都不退讓,害的一踏進這家客棧的客人只冒了一個頭就飛快地踩著鞋子溜走了。
羅綺在這樣的時刻裡策馬飛奔了回來,一下馬走進了客棧就感覺到一股與平常不同的氣氛。
羅綺皺了皺眉,走進大堂,就看到自家暗衛守著樓梯口,虎視眈眈地看著大廳裡的官差們,一個個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怎麼回事?”羅綺站在官差的身後,輕聲問自己家的暗衛。
那些暗衛看到她的時候眼睛一亮,就對著她解釋道:“他們誣陷公子和夫人偷了大賭坊的藥材,打算衝上樓去抓人!”
羅綺聞言翻了個白眼,最近幾天是跟官府有了什麼不解之緣嗎?怎麼天天都有官差前來糾纏,不就是不想太過招搖,所以沒有把龍墨交給自己的令牌拿出來,結果對方還沒完沒了了是嗎?
“誰說我們誣陷了!如果真的不是他們做的又何必怕了躲著不敢出現了!”
羅綺聞言不耐煩地扔過去兩本賬簿,冷冷地開口道:“這是我們花絕宮裡每天進賬情況,以及另一本是我們花絕宮進稀有藥材的明細,你們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清楚,誰有心情去偷那什麼大賭坊的藥材!我們根本就看不上好嗎?”
那官差們對視了一眼,有些難做人了。巧的是他們也正好是那批看守秦洛的那羣人,自然知道他們花絕宮人的原則和做法。如果自己拿不出理由來的話,估計自己又要被狠揍一頓了。
雖然這賬目明細都寫的一清二楚,而花絕宮人的實力誰都清楚不敢輕易招惹,可是對方也有跟多證人聲稱看見了段若謙和秦洛攜帶著一堆的稀有藥材從大賭坊裡逃出來,那表情太過猥瑣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他們偷了東西。
官府的人跟賭坊的人有些糾葛的事情先不用說,就是這民衆舉報的都有那麼多,那麼官府根本沒有理由坐視不理。
羅綺見那些官府的人還是不肯相信,也不肯後退,只是跟暗衛們僵持著。似乎他們這次來不是爲了段若謙和秦洛,而是爲了跟暗衛堂堂正正地比一場似的。
秦洛無奈,伸手拍了拍自家暗衛的肩膀,道:“你們先撐著,我上去看看什麼情況。”
暗衛們:……
然後羅綺就大搖大擺地越過了兩方的人馬,走上了樓梯。一到樓梯口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估計是爲了給沈千決配製解藥吧。
羅綺大大方方地將門推開,然後走了進去。就看到秦洛、裴恆昌、還有自家宮主,一起聯手在給沈千決治病。儘管外頭吵翻了天,他們也絲毫沒有受到一絲打擾。
花骨朵站在旁邊,見到羅綺進來之後臉都紅了。她伸手拽住羅綺的衣襬,輕聲地問道:“姐姐,你方纔突然去哪兒了?”
羅綺拍了拍她的腦袋,笑著說了一句:“小孩子別問那麼多,總之你記住好好地照顧好宮主和夫人便可。”
花骨朵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麼,就叫那頭的沈千決突然被段若謙拍了他一掌,沈千決立刻被憋出一口血痰出來。
花骨朵原本還只是臉紅,可是看到這一幕急得眼都紅了,這都吐了多少血了,啊?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有停過,這到底是想怎麼樣?
“好了。”裴恆昌連忙伸手阻止段若謙還想繼續運功的打算,說道:“他體內的毒已經被逼出來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只待用藥物慢慢調養。”
段若謙當即收了掌,看向裴恆昌,問道:“那他的毒解了,武功還能恢復多少成?”
裴恆昌道:“若恢復的好的話有八i九成,但是我估計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能發出六i七成功力。”
“啊……”段若謙覺得有些難辦,沈千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個標準的武癡。不像段若謙這般天生就有練武的天分,當初的沈千決並不被所有人看好,都認爲他一定不能好好學武。可是勤能補拙,沈千決絲毫不肯懈怠,十幾年如一日的勤學苦練,他吃了太多的苦,纔有了今天的這般成就。
正因爲沈千決原來有那麼努力,此刻武功退化的打擊一定會讓沈千決頹廢一段時間,只是秦洛卻不是這種想法。
“啊什麼啊,我們已經盡力救他了,他不感謝然後天天好好活著,居然還敢頹廢?那看我這裡還能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