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謙和秦陽最後是被羅綺趕出去的,確切的說,除了留了幾個燕湄派的丫鬟給她打下手,所有人都被羅綺趕了出去。
秦陽的狀態很差,羅綺幫她把衣服解開看到胸前那漆黑的一掌之後,心突然就揪了起來。
師尊的斷魂掌威力極大,曾經只用了七成力就輕易叫一個江湖排名第四的武林敗類喪了命。而這一次,羅綺從秦洛的受傷程度看來,莫司文估計用了八成以上的功力。
秦洛不會武功,她甚至沒有真氣護體,這樣的狀態,讓羅綺急的淚都快要掉下來。
羅綺給秦洛把了把脈,發現她的體內似乎還有一些其他殘餘的藥物,估計是秦洛自己吞的藥丸,幫她暫時護住了心脈,否則現在的秦洛必死無疑。
羅綺火速給秦洛處理了其他的傷口,發現除了斷魂掌難解之外,她身上幾乎沒有落什麼外傷,只是估計五臟六腑都受了損傷,居然她也不會吐出那麼多血,幾乎都把她的全身給染紅了。
羅綺找了套乾淨的衣服幫秦洛換上,然後拉開門去找裴少可。
既然師尊說了要找裴恆昌,那麼裴少可應該會有其他的方法纔對。可是一拉開門就看到秦陽和段若謙正在院子裡交手,戰況甚是激烈,旁邊的人想要去勸卻根本下不下手。
羅綺陰沉著臉喊了一句別打了,兩人果然雙雙停手,其他人都一齊湊上來,羅綺只是拉了裴少可問他。“你可有法子解斷魂掌?”
段若謙愣了愣,問道:“真的是斷魂掌?”
羅綺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確實是斷魂掌沒錯,秦姑娘現在的心脈俱毀,如果在一天之內沒找到法子補救,估計……”
“你說什麼?”秦陽對著羅綺憤怒地吼了一句,“小洛不會有事的!”
“我也不希望她有事!”羅綺果斷地瞪回去,“但是現在的情況並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的,我們現在正在討論救她的方法,你確定還要打斷我的話嗎?”
羅綺的眼眶都是紅的,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她也幾乎不眠不休了好幾天,死士的事情尚未解決,這邊就又出了這麼大一個事故。
裴少可從羅綺說了那句話之後就開始沉默,他撇下衆人走進房間,看了看秦洛蒼白的血色,對著段若謙問了一句:“你可知道中了斷魂掌有什麼後果?”
段若謙愣了愣,道:“斷魂掌是我師父練的殺手功之一,此功阻陽並練,剛柔相濟,內外兼修。練功十日後,力量猛增,氣行處有熱感;百日後小成,渾身力量可增加三至四倍,掌可開磚斷石,雙掌貫氣能發出強大氣流,舉手可制敵殘死;幹日後方成,掌到之處威力無窮,令敵聞之喪膽,故有斷魂掌之稱。”
裴少可冷笑三聲,道:“我並沒有叫你解釋這武功套路,我說在問你,可知道這解法?”
“這……”段若謙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說不出來了吧?”裴少可倏然轉身,直視著段若謙,言辭之間盡是咄咄逼人之勢。“斷魂掌無人可解!你我都清楚斷魂掌的威力,如若不是小洛她自己吞了我爹給她的藥,她現在早就沒了呼吸!你師父差點殺了小洛,你竟敢帶著人問我此掌有沒有解法!”
在段若謙說完前一句話之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就算大家都知道斷魂掌的厲害之處,但都沒敢說出口,怕一說出口就沒了希望了。
龍墨走上前來看了秦洛一眼,道:“秦洛現在不是還沒有出事嗎?你們現在有時間怪這個怪那個有什麼用,救人命要緊啊!而且不是我說,莫前輩突然冒出來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事情,段若謙不是也不清楚事實嗎?段若謙自己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情啊,我理解你們現在的感受,但是如果你們硬要把這筆帳怪在段若謙的頭上,我們也不認!”
羅綺也站了出來,道:“沒錯,我們現在先別說那些,還是先給秦姑娘想辦法。”
羅綺轉身對著下人說道:“這樣,斷魂掌既然無藥可救解,那我們便想辦法幫秦姑娘護住心脈,然後安心等著裴恆昌醫仙的到來,既然師尊說了他有辦法他就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們去給我準備好炙甘草、人蔘、桂支、生薑、阿膠、地黃、麥冬、火麻仁、大棗,這些藥物可以益心氣。除了益心氣還可以補心血,養心陰,通心陽。”
秦陽聽見羅綺和龍墨的話也沒說什麼,莫司文親自給他做的保證,他也知道其中必有誤會,裴恆昌已經派人去找了,他不是大夫,也不知道該如何救治秦洛,在跟段若謙打了一架之後,他倒是能夠冷靜下來。“除了這些還要準備什麼,無論什麼藥我都能去取來。”
裴少可也冷靜下來,這裡好說歹說也圍了三個大夫,他就不信保不住秦洛這條小命下來。他上前重新給秦洛診脈,半刻之後又沉聲道:“不行,小洛的體內之前中過木紅菱的毒,炙甘草跟木紅菱相排斥,會引發心器衰竭。”
羅綺愣了一下,看向裴少可。“木紅菱?”
裴少可點了點頭,道:“準備劉寄奴、三七、鬆節、桑枝、紫花地丁、胡桃、松脂、胡麻仁、自然銅、川宮、透骨草,還有伸筋革、鹿銜革、海風藤、絲瓜絡、續斷、骨碎補、雞血藤、柳葉、絡石藤、千年健、桑寄生、馬尾蓮、虎骨。我要親自給小洛煉治補心丸。”
下人早就被裴少可報出來的藥材給弄了個半暈,看到大家的神色都那麼難看,也不敢做聲。龍墨嘆了口氣,對著秦陽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他敢保證秦陽也沒能把剛纔所有的藥材記全。但是好在龍墨也深諳其中之道,所以在裴少可說完之後就大致知道這補心丸的做法了。將上述藥材混合加遣水適量,用火煮上一個時辰,然後再取湯汁放在藥爐子裡熬幹,再用特殊的方式提取其精華,方可製成。
有了個大夫跟著自己,秦陽心裡有了底,他擡起頭看了秦洛一眼,然後對著段若謙道:“小洛就暫時交給你了,希望你能……算了,等我回來再說。”
秦陽轉過頭就想出門,結果剛好撞上了推門進來的阿林。
羅綺一愣,皺著眉看向他:“你過來幹嘛?不在牀上好好躺著,你又幫不上忙。”
阿林把外衣打開,小飛從他的衣服裡面鑽出來,飛快地越上牀,趴到了秦洛的身邊,然後伸出舌頭舔了她一下。
段若謙:“小飛之前不是一直沒有醒?怎麼突然就又好了?”
“屬下也不知道,小飛少爺一直都好好趴著,可是突然一下子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而且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不久他就醒過來了,拼了命的想往外竄,然後我就帶著他過來了。”阿林還有些虛弱,說話也沒有什麼力氣。
裴少可看到小飛之後眼前一亮,立刻叫住了準備出門的秦陽和龍墨。“我聽說,小飛是聖獸?”
裴少可吞了吞口水,看著小飛的眼神顯得有些熱烈。
秦陽點了點頭,道:“我之前聽你爹好像是這麼說過。”
龍墨瞬間反應過來,問道:“你不會是想……”
“既然小飛跟小洛是一體的,那麼我想爲了救秦洛,小飛是很樂意奉獻出自己的聖獸血的。”裴少可盯著小飛,一動不動地解釋道。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大家還沒能做出行動的時候,小飛就突然張大了嘴,對著秦洛的額頭就一口啃了下去。
所有人:……
段若謙大怒:“住口!你在幹什麼?”